放下手機後,許舟聯系了他安排在別墅監視的人︰「她剛才在干什麼?」
" 柳小姐只是坐在地上,流著淚發短信。"
許舟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所有的謹慎。
他不知道的是,第二天早上宋零,悄悄地飛到了美國總部。
幾個小時前,三個人在宋零的別墅里交談。
是男人之間的對話。
一個滿臉灰塵的金發男子坐在沙發上,他偽裝成家庭醫生被帶進來。
許宿走過去遞給他一杯咖啡。他接住了。摘下醫用口罩後,他聳聳肩,尷尬的用中文說︰「謝謝!」
如果這是平時,許宿肯定會因為這兩個別扭的字節鄙視他。
但是,這一刻大家的神經都很緊張。顯然,大家都沒心情听這種笑話。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落地窗前,拉著厚厚的紗簾,遮住了別墅里的一切。
宋零挺拔的身影背對著他們,眼神沉到了極點。
「你帶來了什麼消息?"許宿擰著眉毛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在美軍基地。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就被宋零冰冷的眼神阻止了。
宋零打開兒童房里面的監控屏幕。確認小天才在里面研究自己的新車後,緊繃的眼楮放松了幾分。
許宿秒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保護兒子。不想讓有天賦的兒子听到他們三個之間的對話。
當時大哥沒結婚。以為他應該是世界上最無情的男人,即使他的大哥成為父親之後。
但現在情況正好相反。他大哥是世界上最偉大最負責任的父親。
長嘆一聲,他又問︰「你這次帶來了什麼消息?需要親自跑一趟?你知道我要帶你進來,真是煞費苦心。」
金發男子喝了口咖啡,緩解了飛機上的疲勞,伸手解開了白大褂的扣子,似乎不習慣這種偽裝。他用尷尬的中文對宋零說,
「我和老板在那邊磨了很久,他答應給你這個機密的解密文件。但有條件,要不要听?」
許宿笑了,
「他拖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談條件嗎?如果你告訴我他願意免費幫我們,我是不信的。大哥更不會相信。」他臉色鐵青。
站在大落地窗前的宋零身影依舊高大,薄薄的嘴唇吐出一個字,「說!」
他的聲音很低,但有一種不可避免的渴望。似乎他所有的支持和隱忍都是為了這一刻的條件。
金發男子微微頷首,放下咖啡杯,深藍色的眼楮又有點流光,臉上有些無奈道,
「老板這個人喜歡為難人,你也知道,這一次的條件還是賭。」
許宿皺起眉頭,低聲咒罵,「王八蛋,他就是個賭徒!他是個軍事基地的高級主管,還缺錢嗎?」
宋零也微微揚起眉毛,沉聲問道︰「這個賭注應該不是錢這麼簡單。」
金發男子聳聳肩︰「沒錯,這個賭就是你的命。」
宋零冰冷的身影,微微動了動。
許宿皺起眉頭,握緊拳頭︰「該死,他媽的變態!這樣賭好玩嗎?」
金發男子眨著眼楮,他薄薄的嘴唇越來越深邃,慢慢吐字帶著一絲冰冷的嚴謹,
「許宿,高層主管的心思不是我們能猜到的。他喜歡刺激的游戲,可以震撼人的神經,刺激人的大腦皮層。你可以說他變態,但這是他唯一的條件。所以,你想想吧。」
宋零背部僵硬,帥氣的臉上滿是冰霜。他薄薄的嘴唇慢慢張開,口齒清晰︰「怎麼賭?」
金發男子嘆息了一聲,眼中更閃著光芒,只是梗聲道,
「這個賭最後需要靠運氣來決定,老板開出的條件是,他的人會把你綁在石柱上,他蒙住自己的眼楮,憑感覺開槍打你,注意是兩槍。如果你最終能活下來,你就贏了。機密文件稍後會交給你。」
許宿的臉色慘白,拳頭越來越握緊,額頭青筋暴起。簡直是資本變態,蒙著眼楮,憑感覺開槍?還是兩槍,簡直是瘋狂的變態!
「那如果中彈身亡呢?」宋零差點從牙縫里蹦出來,額頭青筋畢露,「如果你不小心死了,機密文件……」
金發男子嘆了口氣,薄薄的嘴唇露出一絲蒼白︰「死亡只能證明你運氣不好。」
男子話音剛落,衣領突然被許宿揪起,舉在半空中。
金發男子臉色變紅,用手握緊許宿的拳頭。
「去他媽的變態!」許宿的牙齒都在打架,
「他那麼喜歡賭,喜歡刺激的游戲。為什麼不把他老婆孩子綁起來玩這麼變態的游戲?把老婆孩子綁起來不是更刺激嗎?太酷了,大腦皮層應該有刺激性!」
金發碧眼的男人非常不舒服,感到窒息,他的眼楮是紅色的,他的腳是懸空的。
宋零眼神冰冷如冰,淡然吐出幾個字,「放開他!」
許宿的拳頭在顫抖,半響終于擺月兌了憤怒,把那個人扔在沙發上。
「咳咳……」金發男子艱難地喘著氣,呼吸著新鮮空氣。好半響他才顫抖著聲音,欲言又止的說到,
「我也覺得老板是個變態,真惡心。但是他不缺錢,他缺少的是刺激。你折騰我有用嗎?」
許宿咬牙不說話,他知道惹他沒用。但是一萬匹草泥馬在他心里馳騁,他也沒辦法。
金發男子慢吞吞地盯著宋零的背影,用嘶啞的聲音問,
「我覺得老板可能以前就認識你,可能你跟他有什麼矛盾。我知道你過去在美國學習,可能是你不小心得罪了他,所以他才會提出這個條件。」
得罪過他嗎?
他在美國學習時,個性冷漠到了極點,可以說是目中無人。
宋零深邃的眼楮像冰冷的水池,幽幽道,「也許吧!」
他不記得了,也懶得去想。
許宿听出了他的意思,眯起眼楮盯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問︰「別告訴我,你真的要和他玩這個游戲?你要是活著回來還好,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跟小嫂子和干兒子說?
我不同意,我強烈不同意!"
空氣中有一股冷清,慢慢籠罩了整個空間。
宋零的手指慢慢松開了寸襯衫的領口,領帶卡有點緊。
第一個扣子慢慢解開,讓他喘了不少氣。他濃密的睫毛下有一點光影,透著迷離的嫵媚,表情高深莫測。半響,他啞著嗓子說︰「馬上幫我訂最快的機票!」
他的表情幽然淡然。
許宿的臉色變了。
他的拳頭攥得咯吱咯吱響,半響後費力地從他的胸口發出一聲沉悶而撕裂的聲音,「大哥,你再想想,也許還有別的辦法。不一定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