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沅也把目光移向宋零，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正好，我也听你跟婭佟說你愛她。宋零，我能再听一遍嗎？讓我看看你們感情的深度？」
宋零的臉有點緊，空洞的眼楮微微眯了起來。
婭佟有些急了，
「哥哥，既然嫂子想听，就對我說一次。就為了讓她放棄，說你愛我，好不好？」
其實宋零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愛這個詞。哪怕是此刻正在演戲，她覺得听到那三個字也是一種安慰和滿足。
畢竟那三個字真的是她一直想要的。
柳芷沅一直這樣看宋零。「說吧，讓我一下子羨慕死多好。」
宋零一直不說話，後背緊繃。
婭佟更擔心了，走到他身邊撒嬌，
「零哥哥，你快點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個內斂的男人，但是你不說嫂子不死心，你說了嫂子就可以和你離婚！你不用承受那麼多！」
宋零手指一點點收緊，指尖變白。雖然他的眼楮是一片漆黑，但他能感覺到柳芷沅憤怒地看著他。
他從來沒有說過「愛」這個詞，但現在他要在柳芷沅面前對婭佟說︰「我愛你」。
他潛意識里很難接受，也很難開口。
柳芷沅等了很久，沉默︰「說不出來就不要勉強。」
終于，她的聲音落下，宋零仿佛從掙扎中驚醒，啞著嗓子說︰「我愛你！"
他說了這三個字，但表情還是淡淡的。
婭佟現在得意了，她有些趾高氣揚道，
「怎麼樣？你听到了嗎？嫂子，零哥哥愛我。你簽離婚，這樣我們兩個命運坎坷的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柳芷沅的心髒好像被割開了，她看到血直往外涌。
她正忍受著心里的窟窿，堅定地說︰「我不信！我完全不信！"
婭佟無奈的扶了扶額頭，「嫂子，你怎麼這麼固執？你變得有點極端了？你要相信什麼？要不要我給你講講我們現在曾經在一起的事？」
柳芷沅拿起側面的頭枕，然後打宋零的頭。她失控地大喊，
「宋零！你這個懦夫，為什麼一定要離婚？還得想出這樣的花招來逼我離婚？」
婭佟趕緊擋在宋零面前，心疼道，「嫂子，你這是干什麼？零哥哥還有那麼多傷，你怎麼忍心這樣打他？……」
柳芷沅眼底兩處火苗明顯，她把燃燒的眼楮轉向婭佟。
婭佟莫名其妙地被她膨脹的憤怒驚呆了。她好像覺得嬌小的柳芷沅能爆發出這樣的憤怒，好像要把病房都燒了。
柳芷沅轉身把枕頭扔向婭佟，她一邊扔一邊怒罵，「我不扔他我就扔你，你這個白蓮花。你以為你耍這種花招我就能相信你？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婭佟一邊解釋一邊躲開了，「嫂子，我說的是實話，你怎麼這麼固執？」
「哈哈~」柳芷沅冷笑，
「是真的嗎？你真的很有趣。誰昨天半夜睡不著覺，來這里想出這些點子？誰昨天半夜激動得睡不著，站在外面看了一晚上雪？
婭佟，別以為我看不到。你以為我一定會同意離婚嗎？我告訴你，我不會！我柳芷沅不傻，我不會被你騙的！"
宋零剛毅的五官，終于有了一絲情緒的閃現。
婭佟昨天半夜來了，柳芷沅知道？這說明她每天晚上都會來病房？
婭佟也是微微一怔，她沒想到自己的行蹤昨晚被柳芷沅看到了。然而，她只是驚訝了一會兒，很快就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說法，
「嗯，既然你看到了。我不爭辯。我昨晚真的來看零哥哥了。我來了之後，我也意識到零哥哥在想我想的失眠……」
「閉嘴！不管你怎麼編故事，我都不信！"柳芷沅拿枕頭繼續扔婭佟，雖然枕頭不重，但也是個發泄口。
扔累了，她指著宋零的頭罵道，
「混蛋！宋零你這個混蛋！你以為你這樣我會同意和你離婚，你不能！你為什麼要這樣逃跑？為什麼要把我和孩子推出去？
你曾經說過會讓我幸福，現在卻要和我離婚。我能有什麼幸福？你真讓我失望。
你讓我失望的不是你看不見。但是為了和我離婚，你對婭佟說了愛，你知道你其實玷污了這個詞嗎？」
宋零一動不動，把所有的情緒都埋在心里。
他听到她悲傷的吼聲，听到她急促的呼吸聲，一次又一次想把她摟進懷里。
但他終于克制住了這種沖動，想了想，還是無法面對她。
他看不到她的美麗，她的可愛，甚至她溫暖的眼楮，還有他們可愛的寶寶。
他太痛苦了。
就在這時，婭佟突然有了一個計劃。她上前親了親宋零的唇。
宋零下意識的想推開她，但是她固執的吻了他…
瞬間，病房里的暫停鍵被按下，一切都停止了。
宋零僵硬。
柳芷沅手里還拿著枕頭，就這麼僵在半空中，舉著。
面前的這情景，折磨著她的每一寸呼吸。
她甚至不能呼吸，只是張著嘴說不出話。
婭佟用力地吻著，雖然宋零沒有回應，但她吻得很深，很享受。
她心里清楚，宋零這個時候肯定會配合她的。
她也渴望這個吻很久了。
當所有的爆發時，它自然是不可抗拒的。
柳芷沅看不下去了。她痛得臉色蒼白。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拿著毒液，往她心里交織的網上灌。
毒液滲透了她的內髒，這種感覺是無窮無盡的。
「夠了！"
她不知道如何恢復理智，試了幾次才說出這兩個字。
婭佟仍然沒有結束這個吻。
柳芷沅清澈的眼楮里充滿了一層水霧。她再也不忍心的松開手指，枕頭掉到了地上。
她字字重擊，「宋零，你太殘忍了！不要後悔！"
她匆忙趕到病房外，砰的一聲關上門！
轟的一聲在宋零的腦海里像是一把斧頭劈了下來。一個激靈之後，他突然推開了婭佟。
那個動作就像把她推出病房和他的世界。
婭佟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地上，後背緊緊地貼著牆。
兩只手，還壓在剛才柳芷沅上落地的水晶餃子上，整個叫她惡心的擰眉。
她看著他受傷的樣子，囁嚅著，「零哥哥……」
宋零看不到，不過是下意識的模著櫃子上放的紙巾，拿出幾張，隨便擦了點嘴唇。
婭佟看到他這個動作後，眼楮已經有些酸脹了。
他是嫌棄她嗎？
不喜歡她的吻？
不喜歡她的口水？
宋零在扔掉紙巾前擦了擦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