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正眯著眼楮︰「虞姑娘今日出來不會是來看徐某笑話的吧？」
「你這人……」白蘇氣結，她與姑娘出來散心，誰知道會遇上這廝，枉姑娘剛才還幫了他，他就這麼不識好歹。
虞歌坦然道︰「實不相瞞，我今日出來正是要找徐太醫打听個事。」
徐清正，太醫院太醫，在醫術上頗有幾分造詣，深得皇上寵信。她也是從宮里出來後才得知的。
白蘇訝然，姑娘要找的人是他？看他這副樣子，除了調戲良家婦女，他還會什麼呀？
徐清正饒有興趣︰「哦？」
再道︰「關于在下的傳言不知姑娘听過沒有，在下說的話姑娘肯信嗎？」
「徐太醫是說你周歲克母，早年克父之事？」
這件事徐清正說得輕松，痛失雙親已經很殘忍，還要被人安上這樣的罪名，他心里其實是難過的吧？
虞歌直言︰「既是傳言，何足為信？」
徐清正指著虞歌笑笑，仿佛他們是配合默契的知己。
他們找了家酒樓坐下，徐清正打量著虞歌︰「虞姑娘想打听什麼事？不是徐某夸口，京城的事沒有徐某不知道的。」
徐清正這人看著玩世不恭，實則清醒得很，要不也不會在陳老爺的壽辰上送那樣的賀詞了。
虞歌親自斟了一杯酒送到徐清正面前︰「徐太醫似乎對世子殿下很感興趣？」
徐清正兩次見她，都提到了高嵐，若不是刻意留心，根本不會月兌口而出。
徐清正朗聲一笑︰「高嵐世子才智過人，誰人不知？我徐某不過敬佩他罷了。」
「這世上還有能讓徐太醫敬佩的人，當真是難得。」虞歌此話不免有恭維之意，徐清正很是受用，還刻意撫了撫額發。
虞歌繼而又道︰「不知徐太醫是否知道于姑娘？」
虞歌的聲音很細，像是在探究一個秘密。
于姑娘？
說起那于姑娘……
高嵐十三歲上下沒了父親，太子妃出家，在宮廷的爾虞我詐中，高嵐一人撐起了整個太子府，可見其能力非凡，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被一個女人所左右，高嵐為了那個叫于歌的女人幾乎對一切都不在乎，能讓他如此的女人，自然不會是個簡單的女子。
徐清正反問︰「虞姑娘對她好奇，難道是因為她叫于歌？」
虞歌不直接回答，卻是道︰「兩件一模一樣的東西，一個人擁有了一件，另一件就不重要了，于姑娘與我同名，這是巧合，可她同樣是殿下的女人，便是對我的威脅，我怎能允許這個威脅存在呢？」
徐清正看進她眼中，要說于姑娘不簡單，眼前的這個姑娘恐怕更不簡單，兩件一模一樣的東西？都叫虞歌……有趣。
白蘇耳朵都豎了起來，姑娘說什麼，怎麼她好像听不懂啊？
徐清正道︰「于姑娘已死，對姑娘構不成任何威脅，姑娘又何必與一個死人計較呢？」
「她人雖死，仍然活在殿下心中，時時影響著殿下，這對我十分不利。」
徐清正干脆哈哈笑了起來︰「這應該是世子的事吧？世子豈是徐某能左右得了的，不過這于姑娘嘛……」徐清正故意賣關子。
這人就是在吊她的胃口，虞歌遂他的意追問︰「于姑娘如何？」
徐清正沖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過去，虞歌于是就這麼做了，徐清正卻趁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白蘇當即變了臉色，要對這廝動手，只听徐清正道︰「于姑娘死于太子妃之手。」
只是這麼一句，他便不肯多說。
于姑娘竟然是死于太子妃之手，怪不得太子妃與高嵐的關系會那麼奇怪，太子妃出家，難道也與于姑娘的死有關？
白蘇正要找他算賬，徐清正理所當然道︰「虞姑娘問話的報酬徐某很滿意，虞姑娘還有什麼要打听的，徐某知無不言。」
虞歌猜得不錯，徐清正這人看起來玩世不恭，其實比誰都清醒。
「京城里的事徐太醫都知曉？」
那一刻虞歌忽然想到了主上，主上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他的身份，如果京城還有讓她好奇的人，主上應該是其中一個。
「上到皇帝老兒，下到誰家生的孩子是不是他爹親生的，沒有徐某不知道的，就看虞姑娘信不信了。」
徐清正說話時而認真，實而荒唐，說完了正經事，他又開始不正經起來了。
「虞歌要問的已經問清楚了，有勞徐太醫了。」見他如此，虞歌便知問不出什麼了，把飯錢留下，虞歌道︰「白蘇，我們走。」
飯菜還一口沒動過，徐清正這時才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虞歌請他吃的飯菜比陳府辦的壽席還好，果然是做了側妃的人，花錢這麼大方，看來高嵐並沒有虧待她。
「姑娘，這人胡言亂語，姑娘可千萬別信他的話，咱們還是再想想其他辦法吧，要不去問問主上？」白蘇對徐清正實在沒什麼好感。
虞歌沉靜道︰「主上若想告訴我，何必等到現在？他不說，便是要我自己去查。」虞歌看著她的眼楮，認真道︰「白蘇，于姑娘之死實為蹊蹺，若真是太子妃所為，事情恐怕要比我們想象的復雜得多。」
太子妃好歹也是太子府正妃，未來的國母，若是連個弱女子都容不下，又怎堪國母重任？這于姑娘只怕另有來頭，讓太子妃不得不對她起了殺心。
白蘇蹙起眉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做什麼？興許是她犯了太子妃的禁忌，被太子妃所不容。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姑娘這麼好脾氣的，有的人一旦受了寵，就會恃寵而驕，以為自己可以無法無天了，殿下這麼在乎于姑娘，于姑娘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惹了太子妃不快？」
在白蘇看來，那于姑娘是個實實在在的弱女子無疑。
虞歌搖頭，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于姑娘已死，真相或許只有太子妃本人知道。
回府後，虞歌便去了高嵐書房探望，吳斌將她攔下。
虞歌手握絲絹，面上有幾分憂色︰「殿下現在如何？」
吳斌搖頭︰「殿下狀態還是不好，娘娘就別去打擾他了。」
虞歌蹙眉︰「殿下老這麼悶著怎麼行？吳斌，你這樣……」虞歌獻了一計，吳斌覺得可行，便去安排了。
虞歌看了看書房，回了已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