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招親

倦尋閣頭牌要設彩樓拋繡球招親的事,轟動了京城。要知道,只有尋常閨閣小姐才會設彩樓招親,青樓招親的,這還是獨一份。

這日倦尋閣樓下擠滿了人,一部分是搶繡球的,另一部分則是看熱鬧的。

虞歌已經在屋里打扮了,秦媽媽樂呵呵地站在虞歌身後。無論接住繡球的是哪一個,虞歌是從她倦尋閣出嫁的,她都能得到一份豐厚的聘禮,況且,這場前無古人後也未必有來者的招親聲勢浩大,也相當于是給倦尋閣做了個宣傳,以後倦尋閣在這京城可就今非昔比了。

外面的叫嚷聲愈加熱鬧了,虞歌這里卻還是不緊不慢的,白蘇仔細地給虞歌上著妝。

秦媽媽越看越喜歡︰「瞧瞧我們虞歌,生得天仙似的,媽媽我養著你也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分。」

倦尋閣不缺美人,能幫她賺錢的是福分,不能給她賺錢的那就是晦氣了。

白蘇剛給虞歌貼了個亮晶晶的飾品,聞言瞥了秦媽媽一眼,她跟著虞歌這麼多年,秦媽媽以往是怎麼對虞歌的她一清二楚。

白蘇要上的裝飾細小繁瑣,虞歌是今天的主角,自然要好好裝扮。

秦媽媽也自知這話假了些,便不再多言,靜靜等著虞歌上妝。姑娘沒出名之前是草,出名後可就是寶了,得小心伺候著。

白蘇上著上著,嫌秦媽媽礙眼,干脆把人推了出去,半個時辰後,虞歌終于出來了。

虞歌身穿新娘服,手捧蹴鞠大的繡球,繡球是用上等絲線繡成,其上裝飾華美。虞歌緩緩朝著彩樓走去。

「虞歌!」

樓下人見虞歌出來,興奮地高喊起虞歌的名字。

虞歌往下一看,高嵐站在最前方的位置。搶繡球是公平競爭,無關身份,誰搶到就是誰的,因而那些人對他毫不相讓。

高嵐站在人群中,面上自信滿滿。而人群中分散在各地的一些人,此時同時盯緊了虞歌手上的繡球,他們要搶到繡球或是阻止高嵐搶到繡球。

眾人都知道虞歌非高嵐莫屬,但也有不服輸的想踫踫運氣。

虞歌與高嵐都沒有發現人群中的異樣。

這是決定她命運的時刻了。

虞歌閉了閉眸子,深吸一口氣,趨前一步。

雙手一抬,繡球拋向高嵐所在的方向。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爭相搶著繡球。

繡球一會兒落到這邊,一會兒落到那邊,虞歌的目光在高嵐與繡球之間徘徊,高嵐與繡球的每一次擦身而過,都讓她的心不由提了起來。

只見高嵐身形敏捷地在人群中穿梭,繡球一直在流動,但都沒有月兌離他的掌控,高嵐與其說是在搶繡球,不如說是在愚弄那些爭搶繡球的人。

虞歌暗惱,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玩鬧。

注意到心上人的焦急,高嵐不再玩弄那些人,集中精力去爭搶繡球。

虞歌才算松下一口氣。

眼看著高嵐佔得上風,眾人都覺無望,嘆氣聲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頃刻之間,原本已有退讓趨勢的人群忽然擁擠起來,一股力量忽然與高嵐爭搶起繡球來,高嵐手只模到繡球邊緣,繡球就從他手邊飛走,流向越來越遠的地方。

「可惡!」高嵐暗罵了一聲,剛才這些人並沒有出手,看來是預謀好,故意麻痹他的。

眼見著繡球飛走,高嵐也著急起來,繡球招親並非兒戲,要是繡球落入他人之手,虞歌就是他人妻了。

高嵐奮起去追繡球,從人們頭頂上踩過,幾個漂亮的飛躍之後,將繡球踢到了那股力量之外。

場面再度混亂起來,人群中的另一股力量這時也行動起來,排擠那股與高嵐相爭的力量,那股力量被擠得無計可施,繡球最終落到高嵐手中。

此時,一場精心動魄的繡球之爭才算平息。

人群中的那股力量見勢已成,默默退出人群。

高嵐托著繡球,秦媽媽高聲宣布︰「我宣布,中選的人是高嵐世子!」

秦媽媽笑意更濃,高嵐是世子,非一般人可比,聘禮自然也更多,況且虞歌嫁了世子,以後倦尋閣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誰還敢與倦尋閣作對?

秦媽媽激動得抹起了淚。

人群散去,片刻之後,高嵐帶著繡球來到虞歌面前。

虞歌急上前,剛才的風險,險些將他們拆散。

高嵐抿唇一笑︰「讓歌兒受驚了。」

虞歌心有余悸︰「剛才,我還以為……都怪我不好,我不該為難你的。」

高嵐依然笑著,把繡球舉到她面前︰「歌兒,我搶到繡球了,我們是有緣的。」

虞歌接過繡球,抱在懷中,羞澀道︰「是啊,我們是有緣的。」

秦媽媽作為虞歌名義上的媽媽說道︰「世子真是艷福不淺吶,以後我們虞歌可就是殿下的人了。」

高嵐隔日便送上聘禮,是按照普通人家嫁娶下的聘,三書六禮一樣不少,一時間倦尋閣風光無限。

夜間,虞歌已打算歇息了,那個人又閃身出現。

黑衣人黑袍青面具,漸漸走近,仿佛是從地獄里來。

今天的驚險,虞歌猜想是黑衣人做的,黑衣人最擅長捕捉人心,想要為高嵐制造一些磨難,讓他不那麼容易得到虞歌,日後才會珍惜虞歌。

「主上做這些未免多余了,虞歌差點就不能順利嫁進太子府。」

虞歌在黑衣人面前從不以屬下自居,事實上,她也不是他的屬下。

黑衣人微訝,一想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是本座,看來是有人不想讓你嫁進太子府。」

虞歌一驚,隨即一想也明白了︰「世子的那些姬妾只怕不想我進府呢。」

這些女子間的伎倆,虞歌從來不屑。

黑衣人沉沉道︰「你即將進入太子府,高嵐善于迷惑人心,本座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的使命。」

「使命?」虞歌哼笑,「主上救虞歌一命,虞歌從來不敢忘,自當結草餃環以報。」

黑衣人驚道︰「你知道本座不是說這個,本座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虞歌有些不耐煩︰「主上,虞歌所欠的不過是主上的恩情,至于其他,並不是虞歌所能決定或是改變的。」

黑衣人略顯失望,那時候虞歌不過是個幾歲的小女圭女圭,怎麼會記得那些仇恨呢?

不過她也說了,他對她還有恩情。

黑衣人妥協︰「好吧,就算是為了恩情,請你不要忘了。」

黑衣人幽魂一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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