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挑釁

「什麼,世子要納妾?」高嵐的妾室江映月剛從丫鬟那里听說了高嵐要納妾的事,世子已經有三房妾室,二房江映月,三房楊心蓮,四房錢春雲,她在太子府的地位算是穩固的,可多一個女人就多一分紛爭,新人進府,那一切可就都不一定了。

「世子這麼多年都不曾納過妾,怎麼突然想起要納妾?」

世子性子寡淡,對美色毫不上心,若非如此,她的地位也不會如此穩固。

丫鬟玉兒說道︰「是太子妃,太子妃再三要求世子納妃,世子才答應的。」

江映月的眼里劃過一抹冷意,「納妃?」

玉兒肯定道︰「是。奴婢前兒見吳斌去過倦尋閣,好像是要納倦尋閣的姑娘。」

江映月冷哼︰「倦尋閣!」

還以為是什麼貴冑人家,原來不過是個青樓女子,不足為懼。

玉兒又道︰「是倦尋閣的頭牌虞歌,陳老爺的第五房妾室,被陳太太趕出來的。她又重回了倦尋閣,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殿下迷得七葷八素的,就要娶她進門。」

江映月想到什麼,指著玉兒道︰「你剛剛說什麼,納妃?」

高嵐在太子妃面前說過永不納妃,這麼多年來她才能安心地坐在妾室的位置上,高嵐竟然要納妃?這麼說來虞歌一進門,地位不就是在她們之上了嗎?

玉兒道︰「不是正妃,是側妃,不過您也知道殿下不納正妃,其實也與正妃無異了。」

江映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狠狠道︰「正妃!」

玉兒被她的樣子駭了一跳,連忙獻計︰「姨娘,太子妃是絕不會允許殿下納一個青樓女子為妃的,要不……」

江映月做了個停的動作,嘴角一彎,「咱們是殿下的人,自然要為殿下著想,沒必要惹得殿下不快。」

楊心蓮得知這件事,可不像江映月一般鎮定︰「什麼,殿下要納那個賤人為妃?她憑什麼?一個下賤的青樓女子,還是被夫家趕出來的妾室,殿下是瘋了嗎?」

楊心蓮是兵部侍郎的女兒,仗著自己身份高人一等,府里的姬妾她都不放在眼里,虞歌這樣身份的人在她眼里就是賤人,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這樣的人爬到她頭上。

楊心蓮在屋里踱了兩圈後道︰「不行,我得告訴母妃去,絕不能讓那個賤人進門!」

江映月阻止了她︰「妹妹莫要沖動,以殿下的脾氣,就算是太子妃知道了這件事,殿下也不會改變心意的,說不準還會為了慪氣納她為正妃。」

楊心蓮氣急敗壞︰「那你說該怎麼辦?」

楊心蓮習慣了頤指氣使,即使與江映月是同等位分,她也自覺高江映月一等,說話從來都是命令的口氣。

江映月毫不在意,做小伏低,使得人覺得楊心蓮的確就是高她一等的。

江映月附在楊心蓮耳邊輕語,楊心蓮听了心花怒放︰「還是你聰明,看我怎麼收拾那個賤人,想進太子府的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江映月目的達成,嘴角一揚。

這樣不費一兵一卒,事情敗落下來還有楊心蓮這個蠢貨頂罪,她坐收漁翁之利,可比自己動手強多了。

倦尋閣。

虞歌舞完一曲下來,端著酒杯給台下客人敬酒,這是秦媽媽的意思,她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跳舞,說幾句場面話即可。

秦媽媽是想留住舊客,虞歌想要繼續留在倦尋閣,這些事還是要听秦媽媽的安排,好在虞歌自小在青樓長大,對這些早已應付自如。

「馬公子,陳大人,虞歌敬您們一杯。」

虞歌著一身舞裙,肚臍露在外面,勾勒出完美身形。

剛才那一舞,眾人都看花了眼,眼下美人在前,那些不能佔到便宜的,也要一睹芳容。

馬公子目不轉楮地盯著虞歌︰「美人怎麼還蒙著面紗啊,難道是看不起我們嗎?」說著伸手就要扯下虞歌的面紗。

虞歌往後一退,輕咳了咳道︰「虞歌不敢,只是最近偶染風寒,恐怕把病癥帶給幾位大人,這才戴了面紗。」

那馬公子即刻縮回了手,好像虞歌得了什麼不治之癥,真的會傳給他一樣。

馬公子見眾人都看著他,連忙打馬虎眼︰「本公子就喜歡虞姑娘戴著面紗,美中又帶著幾分神秘感。」

「一個青樓女子,裝什麼清高,又不是黃花大閨女!」

這時,坐在後排的一個臉生的公子不滿地說道。

這公子語氣不善。

來倦尋閣都為尋樂子,也不乏會有人尋釁滋事。

虞歌的目光投向那公子︰「虞歌已是嫁過人的人了,自然不是黃花閨女,公子腳下這片土地,身邊這些物件都是青樓的東西,公子既然看不上青樓,又何必到此呢?」

要是看不上,那就干脆不來,又沒人請你來,你來了,還要說些詆毀的話,那麼請問你是什麼東西呢?

在座的客人大多是看在虞歌的分兒上才來的,見自己捧的人被人詆毀,客人們心生不滿。

這公子尚不自知,他自覺虞歌一個青樓女子,不會有人替她出頭,今天他就是要她難堪。

「我難道說錯了嗎?陳老爺死了,你又恬不知恥地回來,佔著頭牌的位置,就不覺得羞愧嗎?」

虞歌面色如常,語氣緩緩︰「那麼依公子的意思,虞歌應該怎麼做呢?」

那公子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為陳老爺陪葬,陳府四姨娘都能為陳老爺陪葬,你作為陳老爺生前最寵愛的女人,也應該陪葬才對,還要出來拋頭露面,簡直不像話!」

虞歌氣勢不減︰「據虞歌所知,太子殿下生前最寵愛的是太子妃娘娘,照公子的說法,太子妃是不是也應該給太子陪葬呢?」

那公子臉開始發燙,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虞歌看穿了他的面目。虞歌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女子,可太子妃是什麼身份,他要是敢說太子妃該給太子陪葬,明日他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虞歌繼續說道︰「既然太子妃作為太子最寵愛的女人不該陪葬,那麼憑什麼我就該陪葬呢?難道我們青樓女子的命不是命嗎?」

這時候客人們已經激憤起來了,要是虞歌給陳老爺陪葬了,他們哪里還能欣賞到她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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