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張良,刺殺秦王是什麼罪?

「為何殺了那些人?」

說話的是焰靈姬。

因為驚鯢不會問嬴政任何問題,而黑、白也只負責保護嬴政,她們並不屬于護衛,而是陰陽家派出的高手,自然無權過問秦國內部的事情,以及秦王的決定。

而紫女則猜到了緣由。

「總要有人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不是嗎?」

嬴政笑了笑,漆黑的雙目卻是一片冰冷。

身為王,不該有的仁慈就不會出現。

焰靈姬對上嬴政的雙目,突然覺得有點冷。

雖然她是火之精靈,雖然她也見慣了死亡,也能面無表情的燒死幾百人,同樣不眨眼,但是像嬴政這種漠視,讓她這個妖女都感覺有些不適應。

因為她殺人,是有理由的。

而嬴政殺人,理由不夠充分。

因為那些人明明已經投降。

她不明白,因為她是江湖人,江湖人,不懂法啊!

刺殺秦王,總要用鮮血來讓人恐懼,不然豈不誰都想試一試了。

「究竟我是妖,還是他是妖?」

焰靈姬心下思忖,這是一個問題。

一旁的紫女雖有不忍,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相比此刻新鄭城內發生的事情,以及即將發生的事情,這點傷亡,顯得微不足道了。

……

此刻的新鄭剛剛經歷一場戰火,到處都是點燃的房宇,破碎的圍牆,以及染血的地板。

回到韓王宮的時候,九層台階之下,已經捆綁了上千人,全部跪伏在地。

「參見大王。」

見到嬴政出現,楊端和、嬴騰立即上前見禮。

「大王,這些都是叛逆者,及其家眷、僕從。」

嬴騰雙手奉上竹簡,沉聲說道。

「都挖出來了嗎?」

嬴政沒有去接,只是回身掃了一眼下方。

「一個不漏。」

嬴騰肅然回道。

嬴政緩緩走下台階,來到張開地的面前,「張相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罪民拜見秦王,張平已經與張家月兌離關系,我等著實不知他竟敢刺殺王架,請大王明察!」

張開地深呼一口氣,深深拜下。

他確實沒想到,不過一年多沒見,昔日來韓的少年如今已經高高在上,更是滅了韓國。

要知道當初紅蓮公主與嬴政的婚事還是他向韓王提出的。

如今他卻淪為階下囚。

只能說世事無常。

還有些諷刺。

「嗯,于韓國而言,張平是忠勇之輩,為國盡忠;于私而言,你已將張平逐出家門,他做什麼與張家無關。」

「是。」

張開地低頭回道。

但心中卻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但如今張平已經在叛亂之中被殺,按照他的設想來說,秦王想要徹底收服韓國上下,也需要他們這些人出力才對。

「你叫什麼名字?」

嬴政沒有再問,而是看向張開地身旁的六七歲幼童。

「張良,字子房!」

張良恭敬回禮,板板正正,挑不出絲毫毛病。

「字?你是儒家之人?」

「小子學的正是儒家經義。」

張良再次回道,他也不知對面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在想什麼,只能依言而回。

「懂法嗎?」

嬴政微微一笑,再次問道。

「這……」

張良茫然抬起頭,看到嬴政目光,連忙又低下,「略懂。」

一旁張開地目露憂慮,卻是莫可奈何。

「那你可知道刺殺大王是什麼罪?」

「啊?這……」

張良忍不住後退一步,稚女敕的面容上露出一抹驚慌,以及莫名的恐懼。

他覺得,一切並沒有按照父親計劃中的走。

這位秦王之冷酷,遠非禮儀、利益可以束縛。

刺殺秦王是什麼罪?

哪怕他不知道秦法,但也知道在各國,刺殺王架,是死罪,至于會死多少人,那就要看王的態度了。

如今嬴政這樣問,顯然不是不知。

嬴政唇角笑容越來越盛,他在《史記》中看到過記載,眼前的小童在未來曾策劃了針對他的博浪沙刺殺。

雖然那是未來,但……

「嬴騰,告訴他們刺殺秦王是什麼罪。」

嬴政轉過身,走上台階,冷漠說道。

「刺王,夷三族!」

嬴騰身形微躬,冷酷回道。

「那你還等什麼?」

嬴政大步離開,只留下余音回蕩。

下方被押在地上的人頓時露出驚慌。

「大王饒命啊!」

「大王我等是冤枉的,我等不知啊!」

「好狠毒的秦王,小小年紀卻如此毒辣,你就不怕折壽嗎?」

從哭饒到咒罵。

這時,嬴騰已經挺起腰,面對下面哭喊咒罵的人,毫無表情,只是冷冷一揮手。

‘噗呲’之聲不絕于耳。

不論老幼,凡三族之內,凡參與暴動之人,全部被殺。

張良的小臉上滿是恐懼,但冰冷的長劍已經捅穿了他的心髒,隨著劍身一旋,徹底剿滅了他最後的生機。

幼小的軀體倒在血泊之中,但沒人在意。

因為他身邊倒的人更多。

而這,只是開始。

新鄭數十萬人,數百年的韓國貴族都在此城,現在監獄還關押著一大批。

隨著秦王詔令傳下,新的殺戮開始。

有時候,鮮血,才能讓人更加敬畏。

新鄭便是因為沒有鮮血,所以新鄭的人沒有畏懼之心,所以他們敢反抗,有的人是早有策劃,有的人是趁亂生事。

但不管是早有策劃還是踫巧,既然敢生事端,那便只有一個下場。

雖然說張良很聰明,教的好,未來說不定也有大用。

但可惜,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為自己所用的人才才是人才,不能用的,那便是敵人,敵人就要鏟除。

當然,最重要的是,嬴政沒有這個閑心去培養一個不確定因素。

而且,

留下一個在未來的歷史上刺殺過他的人,這會讓他感到膈應。

所以,一殺百了。

心情也痛快了。

秦史載︰莊襄王三年八月,秦王政臨鄭,舊韓四子宇蠱惑貴族作亂,火燒舊都,刺殺秦王不果,系數坑殺,凡參與者,夷三族!

「大王,這其中還有很多不足六歲的孩子……」

紫女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寡人既殺了他們的父母,難道寡人要期待他們長大後對寡人報恩嗎?」

「禍苗當斬其萌,莫待其發也。」

嬴政深深望了一眼紫女,道。

听得此話,即便是焰靈姬也目光不時閃爍,雖然她也見過不少死人,但這種形式,毫無反抗的屠殺數千,卻也很少看到。

尤其其中還有很多幼童。

匯合的黑、白也背過身,嬌軀微顫。

顯然,嬴政初次展露的冷酷讓她們有些不適。

也直到這一刻,幾人才發覺,眼前的人,不是普通少年,也不只是與她們談笑風生的有趣少年,而是一位王。

一位足以改變天下局面,高高在上的——王!

幾人之中,唯有驚鯢冷漠,毫無表情。

在她眼中,這些人都該死。

敢刺殺嬴政的,都該死,死多少都不算多。

「不用為他們悲傷,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而付出代價,而這,就是他們需要承擔的代價。」

「所以,你們在做出任何選擇之前,一定要確保自己能否付得起代價。」

嬴政的聲音宛若從九幽之底傳來,平靜的話語仿若帶著一股森冷的寒意。

另火之精靈的焰靈姬都忍不住一顫。

這番話,不止是解釋,更是提點。

提點她們,不要輕易做出背叛的選擇,有些代價,承擔不起。

黑、白沉默,她們姐妹二人相比別人還是心慈了一些,以前跟在嬴政身邊,倒也沒什麼感覺,但是這一次,方明顯感受到如今的嬴政與以前的嬴政相比,多了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氣勢。

終究,現在眼前的人,不再是昔日的公子、太子,而是秦國的王。

她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是啊,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而付出代價,如今的我不就成為了代價嗎?」

焰靈姬突然開口,望著嬴政的背影,輕聲開口,「那麼你準備如何對我?」

嫵媚地聲音仿若從人的心底響起,酥酥麻麻。

即便淪為階下囚,焰靈姬也沒有絲毫懼怕。

畢竟,她當囚犯太久了。

很小的時候,她的家被一把大火燒掉,最終流露街頭,被一些人販子抓住,囚禁,但她天賦異稟,天生可以控火,因此爆發殺了那些人。

最後被喜歡招攬奇人異士的百越太子天澤招攬,可惜沒多久還是韓國太子的韓安便用陰謀滅了百越。

而天澤也被白亦非秘密囚禁,她也不久之後被抓,因為她的控火能力,不得不將她關入千年水晶打造的水池之內,壓制她的力量,等待機會賣個好價錢。

而這次刺殺嬴政的交易,便是以他們的自由換取,只要殺了嬴政,從此他們便徹底自由。

只是可惜,又失敗了。

所以,對于再次成為囚徒,焰靈姬也有些習慣了。

她覺得自己不是嬴政的對手,即便實力全部恢復,但在嬴政身邊還有一個更恐怖的高手。

焰靈姬瞥了一眼跟在嬴政身後忠心耿耿的驚鯢。

驚鯢對嬴政的忠心,讓她仿若看見了自己,因為她同樣對天澤很忠心。

只不過對方很像比她純粹的忠心多了一點什麼。

但她知道,自己如果敢亂動,迎接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一劍。

之前對方竟然能夠壓著天澤打,哪怕天澤還沒有恢復,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甚至如果不是當時的天澤手段詭異,拖住了對方,她恐怕根本沒有對嬴政出手的機會。

那個女子既沒有像她這樣的控火能力,也不懂百越的詭異術法與力量,手中只有一劍,卻是將速度、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之前的天澤便是憑借對方不明白的力量而將之拖住。

但天澤可以做到的,不代表她可以做到。

天澤詭異的力量,恰好能夠對驚鯢這種沒遇到過這種手段的人初次吃虧,但她的火怕是影響不到對方。

如今見識到了嬴政酷烈狠辣的一面,因此焰靈姬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個人讓人猜不透。

前一刻還語氣平和,但接下來的話就能送無數人入死地。

所以她不得不懷疑,現在嬴政或許對她沒有什麼要求,但下一刻說不定就會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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