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生死之間

「燕子」

修陽這會喃喃著,越發拼命的朝前爬去。

其實從修陽睜開眼楮落向冰棺的第一眼,江風雲便已經看出修陽的心思。這個也說的上怪可憐的瘋子,對他瘋狂的行為江風雲心里一直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未經他人的痛楚,江風雲自然無法感同身受,但在修陽那一份執著和信念里,愣是向來沒心沒肺的江風雲也深深動容!

江風雲是很想告訴修陽不要白心思了,人死了就是死了,應當入土為安才對,何況這還是一個死了十余年的人,又怎麼可能因為起死回生術而活過來?且不說燕子的尸體發僵血脈凝固,就說哪怕燕子真的活過來了,絕對是個植物人了。

江風雲其實可以阻止修陽的,甚至可以很明確的告訴燕子死的不能死的事實,但江風雲卻也明白,他阻止的了修陽的人卻阻止不了修陽對燕子的決心。而想來自己如果有那麼一天也面臨這般處境,他又會怎麼做?

很快,再一番猶豫下,江風雲最終還是微微搖了搖頭,隨即就想扶起修陽。

修陽不知道將風雲要干嘛,他用不多的力氣甩開了江風雲,接著一點點的朝冰棺挪去。江風雲見此也沒有生氣,再次扶起了修陽,同時的也問修陽不是要見他的燕子嗎,他江風雲可以幫他。在江風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一刻修陽竟然也不掙扎了,而是任由江風雲攙扶起來,隨後拖著他那一條壓倒扭曲變形的腿一步步扭動,在那緊緊皺著的眉宇間,修陽至始至終都沒有吭過一聲。

就在江風雲吃力的攙著修陽慢慢朝冰棺走去時,這時只見那發呆了好久的六月也來到江風雲面前,在江風雲詫異的表情下,六月突然對他微微一笑,隨後默不作聲的將修陽的手塔在自己肩上,學著江風雲那般攙扶著修陽前行,這讓江風雲一愣,卻也釋然一笑。

冰棺已毀,一分為二,當江風雲三人來到冰棺面前的時候,一襲紅衣的燕子已是被塌陷的大石壓在了廢墟之下,全身上下傷痕累累體無完膚。那一刻,修陽就這樣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挖廢土,最後將燕子的尸體緊緊的擁在懷里,一行濁淚也從修陽眼中慢慢落了下來。

「你們走吧。趁著墓室還沒真正塌陷前。」修陽淡淡說道。

江風雲一愣,詫異道「你不走?」

對此,修陽沒有回答江風雲,也不再說話了,他將自己埋在燕子身上,眼神堅毅凜然。

看著修陽這般如此,說真的江風雲很不是滋味,想來六月也是跟他一樣,兩人忽然就對視了一眼,而在兩人心里,那種沉重且壓抑的感覺仿佛是一塊巨石,壓得兩人很是難受。

良久,江風雲和六月就這樣沉重的看著修陽,在面對四周塌陷的廢墟,一條條慘死的惡狼,空氣里似乎混合著塵土和血腥的味道,彌漫在這廢墟,同時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陰暗。

「走吧。」

許久,江風雲對六月說道,隨後朝塌陷的洞口走去。

對于修陽來說,燕子就是他的全部,現在燕子的尸體殘破不堪,即便再有起死回生的丹藥,燕子也無法活過來的。想來修陽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對他來說,活不活著的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只要有燕子的地方,他修陽的心便是活著的跳動的。

而在今後的廢墟下,這里將會成為修陽與燕子生命的開始。

「修郎」

「燕子」

恍惚中,修陽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副畫面,在那一襲紅衣的燕子墜入大湖之際,修陽他遠遠奔赴而來,最後緊緊的抓住了燕子的手。那一刻,燕子對她笑了,那笑容美不勝收。

當江風雲費了好一番勁挖開塌陷的洞口,在那陽光照下來的那一刻,江風雲下意識的用手擋了擋,微微眯起了眼楮。待適合了陽光一會兒後,這時的江風雲一飛沖天破土而出。當即,江風雲又將洞內的六月拉了出來,在兩人看著彼此灰頭土臉,好不狼狽的樣子下,江風雲和六月同時失笑一聲!

「啊,空氣真新鮮啊,活著真好」

就在四下,大片的墳地凹陷出了一個巨坑,爬出巨坑的江風雲就在站在邊緣,展開雙手迎接著徐徐吹來的風,那種擁抱大自然的真實感,讓江風雲的心情說不出的暢快。

但見江風雲一臉沉醉享受的模樣,六月也是有模有樣的學著,在那微風拂面下,讓六月內心深沉的陰霾吹散不少,壓抑的情緒也在這一瞬間有所緩解。

「江風雲,修陽他」

當六月問出這句話時,她還是情不自禁的感傷起來。尤其是想到最後修陽緊緊擁著燕子的畫面,這讓六月的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鼻子也是一酸。

「他這麼做,值得嗎?」

其實六月還是有些不理解修陽的作為的,在她想來,既然墓室都塌陷了,為何修陽卻不肯帶著燕子的尸體離開,寧願與燕子一起埋在地下?

六月無法體會修陽的心,她想,如果現在修陽離開地下墓室的話,他仍然可以在某個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而不是為了一具死了十來年的尸體放棄活著的念頭。

所以,修陽他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用自己的性命成全他和燕子

听著六月的話,江風雲也是沉思了好一會兒,道「六月,在這世上愛有千千萬萬種,在我看來,修陽和燕子的愛無疑是跨越了生死,超月兌了世俗一切。如果真的有來生的話,只希望這對苦命鴛鴦能做一對真正的新郎新娘,白頭偕老幸福美滿。」

「是嗎」

六月低頭看著手中的羊皮卷,失魂落魄。

就在江風雲和六月離開地下墓室,離開那巨坑,漸漸走進那片高山密林時,同一時間一陣轟隆隆從兩人背後傳來。當下兩人的步伐都是遲疑了下,隨即頭也沒回的繼續朝前走。

在來年,那塌陷的巨坑將會被大自然填滿,那里也許將會是一片鳥語花香的淨土也不一定。

馬欄山,簡屋

當所有事情都結束了的那一刻,江風雲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抽干了力氣,人也跟著軟綿綿的十分疲憊無力。所以在江風雲踏進屋子的時候,他也不管六月直接躺在床上倒頭就睡。而這一睡,江風雲就直接睡到天昏地暗夜幕漸漸降臨。

在夢里,江風雲夢見了自己和張雲惜柳如衣坦誠相待,三人同坐在一個浴桶里鴛鴦戲水,好不歡樂。隨後江風雲就被兩女撲倒壓在水下,在兩女的一番伺候中,最終江風雲獸性大發將兩人扛起扔在塌上,之後就是三人一起共赴巫山登上極樂之巔的畫面。

這個夢很美妙,那睡死中的江風雲一直發出傻傻的笑聲,而褲襠下的床板也被他打濕了一片

傍晚,在江風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時,他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換了一身干淨的粗衣麻布,身上也被擦得白白淨淨的,江風雲一聞,有種少女的芳香,跟六月身上的味道很是相似。

「不會是那小妮子趁我睡著了給我換的衣服吧?」

江風雲老臉一紅,有些尷尬。畢竟在這簡屋好像也就只有六月和自己了,如果不是六月給他擦拭的身體,江風雲還真想不出是誰。好在江風雲的臉皮夠厚,想來六月都能好意思下手,他自然也沒有什麼好介懷的。怎麼說吃虧的又不是自己,而且只怪他自己睡得太沉,要不然也能好好享受一把少女羞澀的手感不是?

江風雲想著想著,突然就發出了「嘿嘿」的笑聲,樣子頗有幾分猥瑣邪惡。忽然間,但見六月出現在眼前的身影,還有那一臉神情古怪看著自己的模樣,一瞬間,江風雲頓時僵住了笑臉!

為了掩飾心中那花痞色壞的小心思,江風雲當即故作不悅道!

「哪里冒出的小妮子,進來不知道要敲門嗎?」

六月沒有回答江風雲的話,鄙夷表情略帶著嫌棄的口吻「看你人長的相貌堂堂表面上也一本正經,卻不曾想你就是個大流氓,一點都不老實,竟干一些讓人不恥的齷齪事情!」

「哎不是,我怎麼你了?」

江風雲給六月說的一臉懵逼,好不納悶。他江風雲承認他是個流氓沒錯,但流氓也分品種的啊,他怎麼就不老實了?怎麼就不恥和齷齪了?

要說剛剛的生氣是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會江風雲就真的有脾氣了。因為這無疑是踐踏江風雲人格的底線,他可以承認自己不是坦坦蕩蕩的正人君子,但絕對不會是六月口中的齷齪小人!

江風雲原以為自己一番鏗鏘有力不可動搖的話,足夠讓六月明白自己的為人,哪知六月這會突然紅著臉,說話也無語倫次起來,甚至連視線也不敢和自己交集了。江風雲見此雙眼一眯,發現事情不簡單,當即連連問六月的話到底什麼意思,為何要把他說的如此不堪?

「你你還好意思說!」

六月一跺腳,被江風雲問的頭都深深埋在了胸前。但見江風雲還不死心的追問著,這會只听六月一臉羞怒,又急又氣的說道!

「今日見你睡死過去六月好心給你擦身換衣,卻不知你那東西如此的如此不老實,竟…竟然趁我給它擦拭的時候突然跳起來,還…還抬起頭凶我…吐我一身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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