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做賊心虛

當江風雲拿著請帖來到柳家府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他抬頭看了看柳家府的牌匾,又看了看門前那體態肥胖的柳家家主,勾起一抹笑容。

「大意失荊州啊,原來這就是柳家府,想不到那夜我看光的竟然是柳家小姐柳如衣。」

想到那夜柳家小姐春光乍現的一幕,江風雲到現在還回味無窮,只覺得當時又是驚險又是刺激!

不過說實在的,對于柳如衣為什麼會邀他參加她父親的生辰大壽,其目的,江風雲到現在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真像柳如衣說的讓他來取走畫作?

在這一點上,別說江風雲不信,恐怕連柳家小姐自己听了都覺得荒唐可笑!

要知道,這可是在思想保守的古代,想想對于一個姑娘家而言,貞操名聲是尤其的重要?而且听林哥說,人家還是京城的四大美人之一,妥妥的黃花大閨女一枚,偏偏他沒按奈住躁動的心,寂寞的情,將人家看了個精光透徹。以當時柳如衣惱羞成怒的神情看來,江風雲敢打賭,這女人絕對有殺了自己的心!

按照這樣想來,那柳如衣邀請自己來參加他父親的生辰大壽便值得尋味了!

「今日怕不是一場鴻門宴啊?」

江風雲笑了笑,淡然的朝柳家府走去,與柳圳文擦肩而過,隨之將請帖交給了門前一家丁。

就在家丁恭恭敬敬的迎他進門時,突然,只听柳圳文那圓潤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等等!」

柳圳文狐疑打量著江風雲,問道︰「這位小兄看著有些面生啊?不知家父可是哪位?」

「我?」

江風雲聞言回過頭,心道我這不是看光你姑娘,你姑娘找我茬來的嘛?

不過江風雲這話可沒敢說,他微微一笑,正想著如何說辭,這會,只听另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哈哈,柳家主,多日未見別來無恙啊!」

迎面而來的是個中年男人,一身烏黑的長衫綢緞,下巴有一顆黑痣,年齡有四十多,身子偏瘦,比柳圳文高出半個頭。

而在這中年男人身後,此刻還跟著幾個下人,他們手中多多少少都捧著一些東西,最顯眼的便是一匹色澤光滑的絲綢或金銀首飾一類,由此足以看出,此人的來頭似乎不小!

江風雲是第一個看向中年男人的,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當下一驚,又連忙低下了頭!

「哎呀媽啊,是那六扇門寺丞的欽大人。這廝怎麼也來了?」

沒人在意江風雲的神情,柳圳文一見來人,小小的眼楮再次眯成一條縫,熱情迎上去。

「哈哈,原來是我欽兄來了,快快進府,今日柳某可是為欽兄準備了上等的好酒佳肴。你我可得把酒言歡啊」

有了欽大人的到來,柳圳文這時也無心理會江風雲是誰。很快,再吩咐了家丁將送禮的下人帶去下房處,柳圳文也隨之與欽大人肩並肩的進了府內。

就在江風雲暗暗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這會欽大人在經過江風雲面前的時候突然看了他一眼,好在欽大人並未認識出他,卻也給江風雲嚇的一哆嗦!

「果然啊,難怪常言做賊心虛,原來就這感覺…」

柳家府很大,光一條游廊走進去就得花上一番功夫,每經過一處地方,隨處可見的府衛巡邏。柳家府的東邊是柳圳文的宅院,廂房多多少少佔了一半面積,這是因為柳圳文妻妾眾多,愛好納妾,所以府上光有名無份的小妾就養了十幾個,最小的一個小妾僅十六。

在宅院里面有個大園子,假山流水,水塘亭子,听說晚時柳家主的生辰大壽便是在這大園子舉行。南邊是家丁丫鬟住的地方,其中也包括一些洗衣雜糧倉庫。

而今日,他們「江南小築」的廚子受邀了柳家府的委托,由林哥帶著十多個廚子掌執今日的佳肴點心,此刻正在柳家的後廚中操辦宴席。

江風雲隨著眾人走著,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大園子,那里早已有主人家按來頭安排好了落座的地方,以一個大台子在中間,兩邊是按來人的身份落座,一直排到水塘處,柳家家主及正室的位置則安排在主上方!

不過宴會未開始,柳家家主也暫未見到人,所以此時的人多是在大園子中走動,欣賞美景或是美色。江風雲也掃視了一圈,發現來人大概有百來號,男男女女,而且在這里面不少有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杰出,他們多是相貌堂堂,飽月復詩詞之樣。

不過對于這些青年相聚,江風雲是沒有一點興趣的。

他們相見多是議論天下大事,偶爾談談當今朝廷或百姓,倒也妻妾們花枝招展的,且听她們的話題,始終離不開家中的一家之主,攀比之心之強,江風雲見此閑著無趣,因為自己一個人都不認識,便晃悠悠走到一廊橋,來到一處亭子。

「也不知那柳小姐是否知道我江某人到來的消息,若是見了面,我該如何解釋這其中的誤會呢?」

江風雲思索著,目光注視著水塘里的荷花,眼里的波瀾隨著水珠泛起的圈圈漣漪跳動,在他那稜角分明的輪廓下,薄唇緊緊抿著,神情專注,讓人好奇此刻的他在想著什麼。

沒人清楚,此刻就在江風雲的心里,他其實正在為那夜花痞色壞的小心思找著借口!

對于今日是不是鴻門宴,江風雲他不知道,因為早就下定決心受邀生辰大壽的時候,江風雲便懷疑過這是不是父女倆故意給他下套,從而來個甕中捉鱉?

不過這想法很快被江風雲否定了!

江風雲也不傻,如果說真像他猜測的這樣,父女倆是如何推斷他會來的,而且以方才柳圳文看他的眼神來說,江風雲敢肯定,柳圳文並不認識他,這是也柳圳文會認為他面生,不記得自己有讓人給他送過請帖的原因。

而且還有最重要一點,這里人多眼雜,多是柳圳文的故人好友,就現在一眼看去,根本都分不清誰是誰,柳圳文又如何能保證在眾多人中抓住他呢?

那麼這一切,只能是柳家小姐柳如衣的主意了!

江風雲這麼想著覺得合理,倒也松了一口氣,就在他剛想轉身離開亭子的時候,這會迎面走來的一個小丫鬟險些跟他撞個滿懷,好在江風雲反應夠快,急忙身子一側,苦了那小丫鬟一個趔趄,差點跌進了水塘中。

「呃你沒事吧?」江風雲尷尬道。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

小丫鬟看著很是嬌小,年齡也不大的樣子,江風雲話剛說完,小丫鬟立馬對他鞠躬道歉起來,像是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讓人不禁一樂。

待到小丫鬟抬起了臉,江風雲這才發現這小丫鬟年齡不大,長相俏麗調皮,生的一雙大大的眼楮,看起來很是古靈精怪,有種鄰家小妹妹之感,讓人眼前一亮。一時間,江風雲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這小丫鬟也在這時和他目光對視注視,一臉無辜模樣,目光里滿是好奇和純真。

「小蝶!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快將東西送去主子那里!」

說話的是一個家丁,從小丫鬟來的方向走來,他一臉嚴峻之相,對小丫鬟呵斥道!

此刻,江風雲就見這家丁不滿的瞪了一眼那小丫鬟,在小丫鬟吐了吐舌頭的俏皮樣下,家丁隨手把手中捧著的點心茶水交給小丫鬟,隨後對江風雲微微躬身,推著小丫鬟離開了亭子,朝著主院的方向而去。

「不對勁,此人腳步輕盈扎實,太陽穴高高鼓起,絕對是個練家子的人才對啊,而且此人一眼給我成熟穩重的感覺,不像是個普通的家丁啊?」

江風雲納悶了,心道現在有錢人家挑的家丁都是這般如此嗎?

不管怎樣,總之與他無關的事情江風雲也未去理會。很快,江風雲將疑惑放在了心里,又繼續在大園子中逛了逛,偶爾的吃吃上等的瓜果解饞,直到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的時候,江風雲選了一個最靠後的位置盤腿坐了下來,而這時,柳圳文也出現在大家視野,慢慢走到主位上。

「哈哈,大家快快落座,不必拘束,今日柳某生辰大壽,有幸邀請各方好友齊聚一堂,還望大家多多擔待柳某的招呼不周,柳某自罰一杯先表歉意啊。」

柳圳文笑說著,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干而盡,一旁與柳圳文的一起的少婦是他大夫人,三十有幾,不過卻生的風韻猶存,一張丹鳳眼尤為迷人,讓人淪陷。

此刻,隨著大夫人細心的為柳圳文拿過手中的杯子,底下的人也紛紛在這時附和道。

「哪里哪里,柳家主太客氣了」

「今日受邀柳家主生辰大壽,當真是我等三生有幸才對啊」

「哈哈,大家說的嚴重了,柳某不敢當。」

被一群人吹捧著,柳圳文的笑容不減,臉上沒有多大變化,似乎對他來說,這些話並沒多大受用,或者早已司空听慣。

只听柳圳文又道︰「今日邀各方好友來參加柳某的生辰大壽,除了想與大家敘舊,其實是柳某有一事想借此機會告訴大家。」

柳圳文說道這,一下就吊起了眾人的胃口,所有不禁都好奇的等著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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