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怒闖五關
世上沒有無用的話，因為每句話說出口必定會發生作用。
即便讓人厭惡，起碼也可以起到讓人惡心的作用。
老八和老九都已經受傷，也很難和牟十三一起混戰許四多。
但是他們起碼有嘴。
有嘴就能說話，說惡心的話，讓許四多分散了心神，也是在助戰了。
許四多當然知道，他本來不想被惡心，可是偏偏的他也有耳朵，出口的話有耳朵就能听到。最關鍵的是也會走心，要不也就不叫「惡心」了。
「話多的人，容易死。」
甕聲甕氣，這是許四多說的第一句話。
「老九有人說我們容易死。」
「他說的也對，我們豈不是已經死過一次了。」
「可是，我們現在依然還活著。」
「哦，八哥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九弟，你說。」
「我們現在依然活著，是因為我們不會轉圈。」
「那豈不是，那位依然在轉圈的人，會死？」
許四多的確還在轉圈，他不想轉圈，可是牟十三的身法實在太快，虛無而空靈。
他也真的被「踏破虛空」搞的團團轉，他永遠想象不到，下一刻透甲錐會從哪個方向出來，但是目標好像從來就沒有變過——自己的喉嚨。
牟十三絕對不是許四多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但絕對是他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因為透甲錐並沒有招數，只有一個簡單動作——刺，直刺喉嚨。
即便是兩個人棋逢對手大戰三百回合，起碼也是酣暢淋灕的。而現在許四多只是感覺到了累。
就好像一個手中握著一柄大油錘的壯漢，在玩一個打地鼠的游戲，每次都能看到地鼠露出頭來，卻永遠猜不到下次能從那個地方露出頭來。
但這游戲是賭命的。
汗水已經讓許四多渾身濕透，卻仍然沒有模著這個地鼠一下。
「去死！」
這是許四多說的第二句話。
但這句話並不是說給牟十三的，而是趁其不備的一掌拍向了老八。
他恨不得自己的手就是一只蒼蠅拍，地鼠本來已經讓自己汗流浹背，偏偏的耳邊還有兩只嗡嗡叫的蒼鷹。
老八不但身中兩槍，也中了許四多的兩掌。如果不是為了咬牙配合老九說話，說不定早就再次昏倒了過去。
許四多出手老辣而迅速，他的身法已經可算是3級境界的頂峰，要不也不可能與速度見長的牟十三戰斗了那麼久。
即便沒有受傷的老八，也很難躲的開這一招「鷹撲」，當他發現許四多肩頭閃動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閃出一道死亡的恐懼。
好在他身邊還有一口鳳尾刀，刀鋒凌厲而狠辣，在一掌拍來的時候，鳳尾刀一招「翻雲覆雨」反手上撩。
「好刀！」
許四多話不多，但每句話都是由心底發出的。他說是好刀，便一定是好刀。
老九不等許四多撤身退步，緊跟著又一招「怒殺五關」。這是鳳尾刀的看門絕技，一招蘊含五招——盤步後掃、鉗步標刀、轉身拖刀、犀牛望月、轉身抽撩——這本來是一套敗中取勝的連環刀法，身體壓低直取對手下盤，很少有人能在這五刀之下全身而退。
可是他已身受槍傷，招式自然打了折扣。許四多殺意正盛，一聲輕哼，身體急旋，輕松躲開。
「好刀。」
這一聲稱贊卻是，牟十三喊出的。他正苦于沒有一套透甲錐的連環招式，也的確刺的乏味。
許四多本來還想再次棲身，拍了這兩只蒼蠅，可是已經被牟十三攔腰截下。
這次透甲錐沒有刺許四多的喉嚨，而是改成了他的軟肋，正是剛才老九使出的盤步後掃，緊跟著就是鉗步標錐、轉身刺膝、犀牛望月、轉身抽刺。
這招「怒殺五關」，改成了透甲錐，可是威力似乎更加驚人，加上牟十三本來身體瘦小，許四多身材魁梧高大，又有踏破虛空的速度加持，許四多被逼的連連後退。
「九哥還有別的招數沒。」
牟十三一聲大喊，老九才明白。原來老十三只是有身法和速度，並不會太多的招式。
他也知道，這個十三弟從小並沒有學過武功，現在擁有這樣的能力，應該遇到什麼奇遇。但是再快的身法和速度，在沒有招式的變化下，也很難與高手輕松對敵。
牟十三一句話說出來，許四多登時也明白了其中的玄機，這時他也才明白，「這小子只會刺喉嚨，豈不是和程咬金的三板斧一樣」。只要自己護好喉嚨和軟肋，也並不是沒有戰勝他的可能。
許四多騎馬蹲襠，壓低了身子，使出「通臂地趟拳」，突然如同一只長臂身矮的猿猴，上封咽喉，下封軟肋。
牟十三一邊喊著老九，依然盤步後掃、鉗步標錐、轉身刺膝、犀牛望月、轉身抽刺。
雖然他能讓時間流逝減緩，但是自身的速度和力量來自火焰。他畢竟只有3級下等的境界，能夠跨越幾乎兩個境界和許四多戰成平手，絕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到的。
他雖然可以殺死83名千年獸妖，也是得益于循環15劍，而不是單靠他無招的刺。
許四多大笑一聲，喝到︰「你這小子，臨陣磨槍，還打什麼仗。」
他一邊狂笑著，又再一次躲過了牟十三的「怒闖五關」——盤步後掃、鉗步標錐、轉身刺膝、犀牛望月、轉身抽刺。
「臨陣磨槍怎麼了，能拔濃得就是好膏藥，老十三你看著，這正是我小叔的‘清風九式’。」老九一邊說著，一邊在旁邊以刀代劍，舞了起來。
清風九式是「一指清風」的獨門絕技，早已名聞江湖。天下任何一個練武的人，沒有一個人不想一覽其風采。
可惜，見過的，都已死在了劍下。
許四多果然也不例外，早就被「清風九式」的名字吸引了過去。他也像江湖中的其他人一樣，早就想一飽眼福。
這「清風九式」耍出，果然是精美絕倫、靈動無比，縹緲的真就如同一道道清風撫柳。
偏偏這老九耍的極慢，好像專門讓人看一樣。
他當然是在讓人看，但絕不是為了讓牟十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