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眉頭一皺,立刻蹬地借力,跳到牆上去,將那剛剛飛起來的小鳥抓在了手里。
她的動作並不溫柔,那小鳥慘叫著撲稜掉了幾根羽毛。
尉遲的小皇子有些擔心的開口喚了一聲,「小雪……你別殺她!」
虞挽歌手下的動作松了松,將那小鳥翻了過來,拿出腳上的小紙條。
那紙條上只是畫著幾條線,還有四四方方,十分規整的正方形,在圖紙上還標了兩個點。
虞挽歌將地圖在腦子里面過了一下,其中一個點就是虞府,另外一個點就是城里的影樓。
她看了看,微笑著看向尉遲的小皇子,「敢問你為什麼要夜半三更,鬼鬼祟祟的,出來送這個信呢?」
尉遲小皇子顯得有些局促,半晌都沒敢說話。
「你說的什麼,想要來滁州,想要當個自由人,想要在這里找個人成親,想必都是假的吧?」虞挽歌嗤笑道。
尉遲的小皇子咬了咬下唇,有些害怕。
他的家里人將他送到這滁州來,就是想要獲得一些滁州的情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演出來的。
能夠混到虞挽歌的身邊,這事情對他而言,就算是成了。
這小皇子不會武功,左看右看也沒有能夠逃跑的路,只能悄悄地往後退著,直到靠在牆上。
「還不快點說!說你到底來滁州到底有什麼企圖!」蘇連翹厲聲喝道。
尉遲小皇子連忙搖了搖頭,「我,我沒什麼企圖。」
虞挽歌跟蘇連翹兩個人都用狐疑的眼神看向他,要是沒什麼企圖,能在這用小鳥傳遞消息?
而且還將城里的情況給傳送出去?
就他說的這個話,他自己都未必能相信吧。
尉遲小皇子不停的左顧右盼,腦門上顯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被發現了以後他會怎麼辦。
但是多少,他還是想要活下去的。
蘇連翹將虞挽歌手里的小鳥接了過來,就是這個小東西,不知道向尉遲傳送了多少消息。
「你這個小鳥,一共有幾只?」蘇連翹開口問道。
這鳥都長得一樣的,他又不認識。
尉遲小皇子瑟縮了一下,眼楮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小鳥,「就這一只!尉遲平常用的都是信鴿,這小鳥是母皇專門給我培養出來的,真的只有它一個,你別傷害她!」
蘇連翹拎著那小鳥,在手里晃蕩了兩下,雖然它長得挺可愛的,但是好歹是個內奸,他就沒辦法對那小鳥產生一絲憐憫。
思考了一會兒,他終于想到了一個不能傷害小鳥,卻又能夠讓它無法送信的法子。
他將那小鳥翅膀上的羽毛一根一根的拔了下來,讓它就剩下一對肉翅,看上去怪可憐的。
尉遲的小皇子哪見過這等場面,登時就被嚇得差點哭了出來。
「小雪……」尉遲小皇子帶著哭腔怯怯的叫了一嗓子。
小鳥一陣慘叫著蹦跳回了尉遲小皇子的腳邊,嘰嘰喳喳的好像在說些什麼。
虞挽歌聳了聳肩,「你如果再往尉遲送信,小心你的翅膀也跟你的小鳥一樣,你明天便回國去吧,我們就不送了。」
再留在這也是個禍害,還不如趁早送回去呢,長得好看又有什麼用,連當花瓶都不夠格。
她向來不喜歡能招惹是非的人,特別是男人。
到時候再來哭天搶地的,她可擔待不起。
「能求求您,不要將我送回尉遲了嗎?我真的不想要回去!」尉遲小皇子禁不住掉了幾滴眼淚。
在尉遲的時候,他就是一個物品,但是來了這滁州之後,好歹人是自由的,只是需要時不時的往國內傳送一些消息罷了。
他只想著如何能夠讓自己活下去,但是卻真的沒有考慮到虞挽歌跟蘇連翹的的想法。
這是他們的國家,怎麼能讓別人將他們國家的事情透露出去呢。
這是他沒有想明白,是他只顧著自己了,但是多少也還是想要活下去的。
「我……我可以給尉遲傳遞假消息的!你們相信我!」尉遲小皇子連聲說道。
反正尉遲的意思,只是讓他將滁州內部的消息傳回去,卻沒有說要傳遞什麼。
「假消息?你的小雪可是飛不了了,你拿什麼傳?」虞挽歌嗤笑道。
這小鳥也是挺有膽色的,竟然能穿過城里那麼多的猛禽,飛回尉遲去。
甚至還能不斷地在兩個地方之間飛行。
尉遲小皇子咬了咬下唇,才開口說道,「等過一陣子,尉遲的國君若是還沒有收到消息,她一定會放出她的信鴿來給我送消息的,到時候我用她的信鴿就好了。」
他手里還抱著小雪,一副十分心疼的模樣。
這小雪已經跟著他很久了,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拔了一身的漂亮羽毛,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再長出來呢。
「你要是再敢騙我,你的小鳥,我們可就收下了。」虞挽歌開口威脅道,有些時候這種直接了當的威脅,會比正常說話要好用的多。
果真,尉遲小皇子在听見這話之後,明顯的有些猶豫,他不能拿著這個小雪的性命做賭注。
半晌,他才堅定了信心,「好,我一定會幫助你們的,你們放心吧,但是千萬不要動我的小雪!」
在尉遲的時候,陪伴他最久的不是某個人,就是這個小鳥,在尉遲的時候,平日里沒人跟他說話,都是跟小雪一起度過的。
虞挽歌點了點頭,若是能用這個做交易的話,暫時不動他倒也是可以,而且現在看來,這尉遲的動機不純。
她們在暗處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總歸是沒琢磨什麼好事兒,或許她最近還需要將城里的人們規整一下,多收一些將士進來。
尉遲想要聯合的想法一點也不堅定,雖然虞挽歌剛開始的時候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是私心里覺得,或許這尉遲多少能有些自己的計量。
虞挽歌最後看了一眼尉遲小皇子之後,便拉著蘇連翹回了房間。
那小鳥想要怎麼救,是他自己的事情,她從來都不對不該同情的人付出自己的同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