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人是宮中有名的御醫,所以虞挽歌也不疑有他,「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辦?我需要你用最快的速度為他解毒。」
虞挽歌眉頭緊皺,現在蘇連翹這麼難受,她只感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若不是蘇連翹想要看她上戰場,若是她早些將那些敵軍全部都解決,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這種時候她總是會想,為什麼偏偏是蘇連翹受傷呢。
最奇怪的是,為什麼會有人知道,蘇連翹是跟她有關系的人呢。
又為什麼會拿準,只要是蘇連翹受傷,她就一定會去?
這些事情,在她的心里都有疑惑。
蘇連翹從最初的掙扎,到現在已經幾乎沒了聲息,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只見那御醫不急不慢的調配出來一碗藥水,然後將那藥水緩緩傾倒在蘇連翹的胳膊上。
只見那原本有傷口的地方緩緩隨著藥水流出了黑色的汁液,不過隨著那黑色液體的流出,蘇連翹的臉色倒是在緩緩恢復。
御醫一邊倒著,還一邊在那絮絮叨叨,「你看你看,我就說沒事吧,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就是太喜歡著急了。」
但憑是誰的親人受了傷,來找她看病,看見她那樣緩慢的動作,想必都會有些著急。
可是眼下虞挽歌見這藥已經有了效果,便沒有再多言。
「連翹,怎麼樣?還難受嗎?」虞挽歌見蘇連翹的眼珠緩緩轉動,半晌才眨了眨慢慢睜開,開口問道。
蘇連翹打了一個哈欠,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境一般,有些迷蒙的抬起眼楮來看了一眼虞挽歌。
「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夢,除了有一些累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感受,不過在夢里,連翹再也見不到您了。」
說罷,蘇連翹一癟嘴,那如水晶一般澄澈透明的淚珠子便成串的掉了下來。
說的他好不委屈。
因為那個夢實在是太過真實了,他夢到虞挽歌戰死沙場,再也回不來了,余生只有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度過。
那樣的夢境,他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虞挽歌看著蘇連翹的模樣,有些心疼的抱在懷里哄了哄,「沒事的,我不會離開你。」
她知道,在沒有實際動作的情況下,一切說法都是徒勞的。
她只求,她現在所說的東西,能夠先暫時安慰蘇連翹一下。
或許正是因為,他從小開始,就每時每刻都在經歷失去,所以現在就會變得很是沒有安全感。
當然,虞挽歌不會怪他,而是會想要更好的保護他。
蘇連翹窩在虞挽歌的懷里抹了半天的眼淚,這才抬眼望向四周。
發現這四周竟然還有人的時候,瞬間就像個鵪鶉一樣又將頭給埋進了虞挽歌的懷里。
「對不起,妻主大人。」
他現在的樣子真是太丟人了。
虞挽歌搖了搖頭,伸出手模了模蘇連翹的頭頂,「你很棒,在箭矢射向你的時候你還知道躲避,若不是你這麼機靈,恐怕我今天就見不到你了呢。」
一說到那箭矢,蘇連翹就好像想起了什麼恐怖的記憶一般。
那時候,他是真的很害怕。
但是一听到虞挽歌的指示,他就變得有勇氣了。
至少,能夠撿回現在的一條命。
虞挽歌安慰了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不過,我要去看看,到底是誰,想要害你。」
這件事情,虞挽歌是一定要去做的,她當然有懷疑的人選,但是只是,沒有那麼確定而已。
她不相信,一個人真的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為了另外一個人賣命。
蘇連翹抬眼深深的看著虞挽歌,「只要您所做的事情沒有危險,那麼連翹會一直支持您。」
虞挽歌捏了捏蘇連翹軟軟的小臉,他的情緒一有變化,那眼眶跟眼尾處便會泛紅,在加上鼻尖的微微泛紅,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柔弱可欺的小兔子一般。
「我敢保證,我做的每個決定,都是建立在能夠成功的,活著回來見你的前提之下的。」
虞挽歌才不會用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蘇連翹重重的點了點頭,「那連翹就在這里等著您。」
虞挽歌算了算時間,她在這個時候過去正好。
因為以她自己的能力沒有辦法救治蘇連翹,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只能來到敵國尋找解藥。
她也知道,那戰場上面的小卒只是一個炮灰而已,她只負責將虞挽歌吸引到敵營里去。
至于她的生命,本來就只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
入夜,虞挽歌單人一馬,直接來到了敵營的帳外。
「凌國賢王虞挽歌求見!」她在營外勒馬,高聲呼喊道。
立刻,便有人來打開大門,規規矩矩的請虞挽歌走了進去。
一路上都沒有什麼不公正的待遇,這倒是讓虞挽歌有些模不清頭腦。
若是她,便不會輕易的讓一個敵國的人者按大搖大擺的來到她們的軍營當中。
可是偏偏這敵國,她不按套路出牌啊。
片刻,跟著那帶路的將士在營中七拐八拐的,終于走到了一個主帳面前。
那主帳幾乎是旁邊營帳的三倍大,里面住著的,當然也就是這個敵國的主帥。
虞挽歌被引領到那營帳面前,立刻便掀開帳簾進入。
內里的主位上,便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她頭上帶著高高的翎羽,就好像是遠古時候的部落酋長一般。
在她的下手位,那人虞挽歌眼熟的很,正是吳老。
「感謝主帥用這樣巧妙的辦法吸引我前來,還讓我遇見了一個許久維嘉你的老朋友啊。」
虞挽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說實話,給這敵國出主意的人真的是吳老,讓虞挽歌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醫療之外。
沒想到吳老真的能做到,投奔了敵國之後,便真正的成為了敵國的人。
吳老的眼神在看向虞挽歌的時候,閃爍不停,多次都扭過頭去,避免與虞挽歌有視線上的交集。
那主位上的主帥輕笑一聲,沒有答虞挽歌的話,倒是自己開了一個頭,「我國有意招納你,你可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