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英美眸一眨不眨,居高臨下看著血泊中的犀牛怪。
差距這麼大嗎?
她從城牆頂一躍而下,輕輕撫模他人築的牆壁,嘆道︰「我堂堂合神境,居然築不起合格的城牆。」
提司勸慰道︰「柳大人,您莫要妄自菲薄,我猜這犀牛怪定是反射弧太長……」
柳英一擺手,示意他閉嘴。
不知過了多久,柳英抬頭,目光堅定的說道︰「我要築城!」
提司詫異道︰「還要再築?」
「當然,我說過,築城司人人平等,我必須要築起一段合格的城牆。」
「可是……」
柳英紅唇微微一抿,難為情的說道︰「我不會在自大,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對了,你之前不是要給我看一本書籍嗎?好像叫什麼《築城人》來著,拿過來給我看看!」
蘇城人一個激靈,不待提司把書拿出來,立刻說道︰「書上說的都是理論知識,其實並沒有多麼重要。不如找一個技術過硬的築城人,對您一對一的指導,這樣可有針對性的提升您築城技術。」
柳英聞言,覺得的確是這麼個道理,轉而問提司︰「有合適的人選嗎?」
提司心想,這還有比蘇城更合適的人選嗎?
他剛要說,蘇城又將話頭接了過去,道︰「近幾月以來,趙守財月月拿獎,築城人們有目共睹。要說誰最適合,非他莫屬啊。」
趙守財摩挲著下巴,打起了小算盤,心想︰萬一日後表現優異,被釋放,還是要繼續做生意的。現在和她打好關系,以後肯定多有方便。
他上前一步,毛遂自薦道︰「在下趙守財,連續三月斬獲築城司‘蘇城獎’……」
不對,一說蘇城獎,豈不是證明我不如蘇城?
趕忙改口道︰「連續三月斬獲大獎,對築城一道頗有研究,如果您要築城的話,我願意與您共同探討。」
柳英一听,覺得靠譜,道︰「好,那就你吧。」
「你跟我說說,我上次築的城牆為何這麼不堪一擊?」
趙守財說道︰「版築共有五大步驟,分別是︰凝土、立板、築樁、夯土、拆桿。每一步都極為重要,而您僅僅注重夯土那是不夠的。」
柳英不解的問道︰「夯土結實,城牆不就結實?」
「此言差矣!」
趙守財搖頭晃腦,道︰「為了讓城牆穩固,立板一般要呈梯字形,這樣不僅牢靠,還能大大緩解外部撞擊帶來的沖擊力。而您之前立板,歪了三寸多,效果自然會大打折扣……」
柳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向城上方擺手說道︰「你們先回去,把趙守財一個人留在這里便好。」
「是!」
提司一抱拳,轉身率眾築城人打道回府。
蘇城坐在床上默默運行搬天功和浩然正氣術。
如今的他已經擁有近百年的道行,體內出現了一團白色光團,身體中所有的能量全部集中于此。
尋常斬妖師體內都擁有靈核,散發白光。
隨著修為增長,靈核慢慢變大。
凝脈境的靈核,大概有拇指般大小。
合神境的靈核,大概有拳頭般大小。
封身境的靈核,大概有嬰兒腦袋般大小。
可蘇城體內的光團,足有一個房子那麼大,這不可能是靈核吧。
反正他自己不信。
提司這兩天也在加倍修煉,听他說自己的修為有所松動,這是即將突破的前兆。
按照他自己的預估,這一天至少還要等十年之後。
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提前了。
就在第二天夜里,提司突然大吼一聲,身周靈氣震蕩,靈核擴大。
從凝脈境巔峰,正式踏入合神境。
還有不少築城人,從原來的普通人,突破了修煉的壁壘,踏入凝脈境初期。
所有人都極為震撼。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躺在角落的床榻上,靜靜看著一切,然後閉眼繼續修煉。
突然間御魔圖金光閃爍,再次給出獎勵。
蘇城怔了怔。
前些天柳英築起的豆腐渣工程,半點獎勵都沒有。
難道在趙守財的幫助下,兩天半就搞定了?
先看看獎勵。
《向心大法》。
什麼玩意?沒有任何攻擊力,好像連浪里白條都不如呢。
功法說明︰修煉大成之後,周邊的人願意主動靠近你,與你聊天,與你喝酒,逐漸以你為中心。
蘇城捂著腦門,低聲嘆道︰「這東西是提升人緣的?還不如給我十年道行來的實在,我又不是活在女人堆里,要這些滿身臭味的大漢人緣,何用?」
不過嘛,這功法練練也沒啥壞處,萬一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呢。
……
第三天清晨一大早,築城司門外有人喊話。
「全部給我出來列隊!」
提司知道,這是上頭的檢察官來了。
趕忙讓所有人統統出門迎接。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年齡與提司相仿,嘴巴上一對八撇胡,笑岑岑的看著提司,不懷好意。
提司看清來人之後,心中一顫,竟然是他!
「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築城司第一期任務,完成的如何?」
提司不卑不亢的說道︰「已經全部完成!」
那人撇撇手,道︰「少跟我來這套,等我檢查完,有你哭的時候。」
築城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也太明顯了吧。
你哪是來檢查任務的,根本就是過來找茬的。
蘇城心中好奇,用窺心術這麼一看,頓時心中明了。
原來此人叫李鋒,是上監司成員。
檢查城牆並不歸他負責,可他一听築城司的負責人是提司,主動要求前來,即便妖魔山危險重重,那也在所不惜。
李鋒與提司本是至交好友,年輕時常在一塊喝酒聊天。
有一天晚上,兩人在鎮中酒館里,一邊喝女兒紅,一邊吃著花生米,家長里短無所不談。
也不知怎麼忽然聊到「點痦子」。
李鋒問道︰「我記得你臉上生了一顆痦子,怎麼沒了?」
提司笑呵呵的說道︰「我給點了,怎麼樣,現在看著帥氣多了吧。」
李鋒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問道︰「你說痦子如果沒長在臉上,長在身上,有必要給它弄下去嗎?」
「你一個大老爺們,長身上怕什麼?」
「不是我。」
提司灌了一大口女兒紅,好奇的問道︰「誰啊?長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