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幾個小時後。
地點︰魔都市公安局刑偵科審訊室。
——
「姓名？」警察王小鵬問道。
「柯林。」柯林回答。
「性別？」王小鵬再次提問。
「男。」柯林照實回答。
「昨天晚上七點到九點你在哪里？」王小鵬問道。
根據法醫得出的死亡時間，陳偉民死于昨天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
「我在一個朋友的店里睡覺。」柯林回答。
「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聯系方式給我們，我們要去核對。」王小鵬提出要求。
如果能核對上，就能排除柯林的嫌疑。
「她沒有聯系方式，你們也找不到她。」柯林無奈地說道。
「荒唐！你在說謊！」王小鵬生氣地說道，他以為柯林在耍他。
「拜托，警官！是我報的警，你們不去抓凶手，在這里審問我干嘛？」柯林也不耐煩了。
王小鵬冷笑了一聲︰「有很多凶手都會選擇自己報警來迷惑警方。我們查過，你昨天六點下班後就不知所蹤，你所住的小區沒有登記信息，也沒有人能證明你昨晚去了哪里。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被警察這麼一問，倒是提醒了柯林，他急忙問道︰「有沒有別的人和我一樣？昨天的行蹤詭異，或者直接失蹤了？」
「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王小鵬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能不能幫我查一下，蔣所長現在在哪里？」柯林懇求道。
「你還敢叫我做事？」王小鵬大聲呵斥。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周曉茹走了進來。
「周姐！」王小鵬馬上打招呼。
「小王你先出去，讓我來。」周曉茹說道。
王小鵬听話地走了出去，但他離開前狠狠地對柯林撂下一句話，「你給我老實點！」
周曉茹坐在柯林的對面，面沉如水。
柯林苦笑了一聲，「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是在這里。」
周曉茹沒理柯林的寒暄，而是用警告的口吻說道︰「柯林，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如果你沒有辦法說清楚昨晚的去向，你就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不是，我為什麼要殺陳老師，我和陳老師的關系一直非常不錯。而且你知道的，我還指望他幫我研究液態金屬呢。」柯林覺得很沒天理。
周曉茹冷冷地看著柯林，仿佛在看一個小丑表演，「我們有理由相信，液態金屬已經研制成功了。」
柯林一愣，月兌口而出，「怎麼可能？」
「還在裝傻，我們讓陳偉民的學生唐可盈檢查了實驗室的儀器設備和貴重材料，結果發現材料憑空少了好幾公斤，在前天晚上實驗儀器記錄到了一次成功的實驗過程。了解整個實驗過程的人除了陳偉民和唐可盈就只有你了，你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說完周曉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周曉茹很生氣，沒想到柯林到這個時候了還在騙她。
柯林也沒想到，他清掉了監控記錄和門禁記錄，但卻忘記了實驗儀器里也是有記錄的。
「好吧，我是成功制造出了液態金屬。但這和陳老師的死有什麼關系？難道我研制成功了就要殺他滅口？」柯林辯解道。
「這就難說了，我之前還在納悶，你怎麼會那麼好心？出一千萬，還把實驗成果白白送給軍方？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你打的是這個注意。」周曉茹惡意滿滿地猜測道。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你這完全就是陰謀論！」柯林有點生氣了，沒想到他在周曉茹心目種居然是這樣的人。
周曉茹冷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老實點配合我們警方調查，把你殺人的經過都交待清楚，爭取寬大處理。」
「呵呵！」柯林被氣笑了，要是承認了殺人，還怎麼「寬大處理」？
看到柯林拒不承認，周曉茹也不著急，她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說道︰「你也可以選擇慢慢耗著，我們有這麼多人，你只有一個人，看誰耗得過誰。」
柯林很清楚，疲勞戰術是警方慣用的手段，不過他現在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問題。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不能告訴我蔣所長昨晚在哪里？你們為什麼不去審問他。」柯林問道。
「還想往蔣所長身上賴？」周曉茹用不屑的神色看著柯林，「好！我就告訴你，讓你死了這條心。蔣所長昨天晚上去參加了一個魔都市科技界的研討會，會後和一同參會的米國領事聊到了深夜，有很多人能為他作證。」
「米國領事，一定是他！」柯林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馬上對周曉茹提出請求，「你放我出去，我保證幫你找到凶手和證據！」
周曉茹冷笑著問道︰「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在她眼里，柯林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騙了她一次又一次。
「如果我想走，這個地方根本困不住我！」柯林憤怒地說道，他覺得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對他有成見，不可理喻。
「你可以試試看！你要想清楚，只要你逃跑，我們就在全世界範圍通緝你。以後你就是一個通緝犯，看你能藏多久。」周曉茹完全不接受威脅。
柯林無語了，他又不能對周曉茹直說，只要把他放回家，用神明系統一查就能知道誰是凶手，而且還會有確鑿的證據。
看著眼前虎視眈眈的周曉茹，柯林知道不想點其他辦法是不行了，于是他讓AI接通了沈月的連接。
「沈月，我是柯林，我需要你的幫助。」柯林發送消息。
「你在哪兒？」沈月回消息。
「魔都市公安局的審訊室，我現在是殺人嫌疑犯。如果你馬上把我弄出去，我就答應你上次說的入職特調局的事情。」柯林給出了條件。
「好的，我馬上來。人不是你殺的吧？」沈月這話的邏輯明顯有問題，注意順序，她是先答應了柯林，再問他有沒有殺人。
這意思就是哪怕人真的是柯林殺的，她也會先幫柯林。
柯林笑了笑，看來特調局果然是特殊部門，行事作風和警察完全不同。
「不是，我讓你把我弄出去就是為了尋找證據，你懂的，我想找就一定能找到。」柯林胸有成竹地說道。
沈月自然听懂了柯林的意思，她沉吟了一下回復道︰「我懂，但是你不能把神明系統的畫面視頻直接交給警方，我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天組織和神明系統的事情。」
「可以，到時候我把視頻給你們，你們負責幫我洗月兌罪名。」柯林答應了沈月的要求。
事情談妥了，那柯林也就不急了，他也調整了一下姿勢，老神在在地看著周曉茹。
周曉茹最看不慣犯人有這副腔調了，她冷嘲熱諷地說道︰「看來你還挺享受的，不用著急，以後有的是你享受的時間，去牢房里慢慢享受！」
柯林毫不在意，他對周曉茹說道︰「我知道我們之間的誤會很深，但我可以保證，我並沒有騙你，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那是因為你還不夠資格知道。」
「你——」周曉茹差點氣瘋了。
居然有個犯人對她說，有些事情她沒資格知道，開什麼玩笑？要不是有紀律約束，周曉茹真的想去揍柯林一頓。
之後的半個小時，周曉茹一句話都沒問出來，看著柯林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越看越氣。
這時，王小鵬推門走了進來，俯身在周曉茹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周曉茹眉頭一皺，「還有這種事？你幫我盯著他，我去看看。」
說完周曉茹就走了出去，而王小鵬則坐在了周曉茹之前的位置上，用狐疑的目光看著柯林。
柯林知道肯定是沈月來了，笑了笑，繼續保持沉默。
過了一會兒，周曉茹帶著沈月一起進入審訊室，邊走還邊問，「我怎麼都覺得這里面有問題，他要真是你們特調局的人，為什麼一開始不說？你不會是在以權謀私、濫用特權吧？」
沈月可不像周曉茹那樣咋咋呼呼的，她溫婉地笑了笑，反駁道︰「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你也看到了，在那份公函上簽字蓋章的可不是我。」
這下周曉茹沒話說了，只能讓王小鵬給柯林解開「悔過椅」上的鎖扣，放柯林走。
柯林站起身來，對沈月笑著點頭示意，沈月也回應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就這麼放他走了？」王小鵬小聲問道，臉上滿是不甘的表情。
「沒事，如果真是他做的，我們早晚會再把他抓回來。」周曉茹恨恨地說道，這句話她故意說得很大聲，讓柯林听見。
柯林也不是聾子，他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對周曉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很快就會知道凶手是誰，因為我會把他的頭帶回來給你。」
看著柯林凶狠、肅殺的眼神，周曉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只能很沒氣勢地叮囑一句，「就算你不是凶手，你也要遵紀守法。」
柯林沒再理周曉茹，而是和沈月一起離開了審訊室。
在下樓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前來做筆錄的唐可盈。
唐可盈眼中含著淚水，問柯林︰「是你殺了老師嗎？」
看著楚楚可憐的唐可盈，柯林的心中一痛，否認道︰「當然不是！你相信我，我這就去找凶手為老師報仇。」
也不知道為什麼，唐可盈似乎就是相信柯林，她用力地點點頭，說道︰「嗯，我相信你！絕不能放過那個凶手！」
「放心，我會用陳老師的畢生心血把那個凶手碎尸萬段！」柯林咬牙切齒地說道。
唐可盈也被柯林凶惡的表情嚇得一哆嗦。
出了警察局，坐在車上，沈月問柯林要去哪里，她知道今天柯林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沒空和她回特調局辦手續。
「送我回家就行了，後面的事情我自己解決。」柯林的目光鎖定在前方，此刻沈月那絕美的容貌在他眼里似乎根本不存在。
「如果是在華夏境內，我陪著你會更方便一些。」沈月努力地釋出善意。
柯林搖搖頭，說道︰「不用麻煩了，我猜那人應該很想盡快離開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