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一個都沒吭聲，這個視頻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誰能在米國白宮里架一台攝像機，拍攝米國總統和國務卿的機密談話？
連沈月都驚訝得無以復加，她本來以為柯林發給她的應該是一段文字信息，最多也不過是一段音頻錄音，哪兒想到是一段無比清晰的視頻。
「金教授，您是華米國際關系方面的專家，您怎麼看？」李綱開口問道。
金教授一直坐在角落里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他的身份只是個幕僚，和在場的政界大佬相比還差了一點。
現在既然李綱問到他了，就說明需要他以專業的角度來分析這個視頻的真偽。
金教授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認為這個視頻是真的！以我對米國現任總統和國務卿的了解，這個視頻里的人，無論是體型、神態、語氣、習慣都完全符合，白宮的內部裝飾和擺設也沒有問題。但這些硬是要作假也不是沒可能，關鍵是他們對話中透露的那些信息。他們提到的那幾張底牌和我們掌握的情報非常接近，這些信息是很難造假的，我不相信能掌握這些信息的人會去造假。」
金教授的話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同，確實如此，掌握這些隱秘信息的人根本沒必要去制作一個假視頻。
「李老，能透露一下視頻的來源嗎？」有在場的人問李綱。
「不能！」李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那人也沒生氣，估計李綱平時的脾氣就這樣，而且資格夠老，又位高權重，所以別人不敢對他不敬。
那就沒什麼好聊的了，視頻就在這里，大家愛信不信。
這時有人提出一個建議,「想要驗證這個視頻的真假其實也不難，明天談判的時候我們可以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看看是不是符合視頻里所說的。」
馬上有人表示同意也有人表示反對。
「那怎麼行？明天的談判非常關鍵，怎麼能隨便試探，要是談崩了怎麼辦？」
「談崩了有什麼關系，上次談妥了對方不是照樣反悔？照我看就應該談崩幾次，讓對方也模不到我們的套路。」
「我倒是覺得驗證這個視頻的真偽比這次談判更重要，區區一次談判算什麼？要是能確定這個情報源是可靠的，那以後我們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
一時間會議室里爭論不休。
從這些人對話中的出發點，就能看出他們在華夏負責的工作事務，有些是負責貿易談判的，所以很重視明天的談判。
而那些更關注于情報來源的自然是負責情報工作的人。
這時李綱發話了，「行了，要吵去別的地方吵！我們特調局只負責提供情報，我可以透露的是，這條視頻絕對不是在常規情況下錄制的，信不信由你們自己決定。但我要提醒你們一點是，希望你們絕對不要透露這條視頻里的內容，更不要把你們看過這條視頻的事情傳出去，要不然以後別想再從我們特調局得到任何情報！」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有這麼一個情報來源的重要性。要是能把這種情報用在戰爭之類的關鍵時刻，可能會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馬上就有人表態，「李老，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我會爛在心里，絕對不會有一個字泄露出去！」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李綱點點頭，「行了，特調局的留下，其他人散會吧！明天要談判的都去準備準備。」
大部分人都起身離開了會議室，只有李綱、沈月和另外兩個人留了下來。
「那個叫柯林的人，事先沒告訴過你，他會傳給你一個這樣的視頻？」李綱問沈月。
沈月搖搖頭，「沒有，我看到這個視頻也嚇了一跳，我本來以為最多是一段錄音，沒想到——」
沈月說話有點支支吾吾，她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有點搞砸了。
「胡鬧！你怎麼不事先問清楚？你知道這麼一個視頻放出來會有多麼驚世駭俗嗎？這是那些普通人能看的東西？」李綱生氣地斥責沈月。
沈月一句辯解的話都不敢說，低著頭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讓人看了格外憐惜。
美女被這麼訓斥，自然會有人幫著勸解。
「這也不能全怪沈月，我們也都沒想到天組織的神明系統居然這麼神奇。」一個留下來的特調局人員說道。
「是啊，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天組織的實力。」另一個也附和了一句。
李綱這才放過沈月，有點自責地說道︰「這事情也怪我，就不應該在開會的時候心血來潮讓沈月去找天組織要情報。」
听李綱這麼說，沈月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事情沈月其實挺冤的，下令讓她去要情報的是李綱，提供情報的是柯林，看情報的是那群政界大佬，她只不過是個「中間人」而已。
但官場就是這樣，事情辦砸了總要找個背鍋的，像李綱這種能自責一句的領導，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不過還好，李綱也不過就是嘴上訓斥了幾句而已。
「天組織那邊還是沒打算和我們深入接觸嗎？」李綱換了個話題問道。
「是的，我問過程雪，她說天組織短時間內不準備和我們有深入接觸，暫時只開放柯林這一個口子，等雙方有了一定的合作經驗後再考慮其他的。」沈月回答道。
李綱無奈地搖搖頭，嘆息道︰「他們當然等得起，等個幾百年對他們來說都不算事，可是我們等不起啊——」
「那要不要我們這邊再加大籌碼？」一個特調局的人問道。
李綱又搖了搖頭，「不行！我們現在代表的是華夏官方，不能讓他們小看了。」
這話其他人無法反駁，但對方不願意合作，己方又不能加大談判籌碼，那不就是無解嗎？
所以其他人也不說話了，都等著李綱來拿主意。
「柯林那個人怎麼樣？你是他同學，應該有所了解。」李綱問沈月，看來他是想從柯林身上找突破口。
「我高中畢業後就沒見過他，所以也不算很了解，根據上次見面觀察的結果，我覺得他比以前自信了很多。」沈月給出了一個評價。
李綱笑了笑，用一副理所當然地語氣說道︰「他現在能和高階吸血鬼打成平手，早就不把自己當普通人了，那能不自信嗎？你覺得我們有沒有拉攏他的可能性？」
「可能性很小。」沈月想了想後回答，「在資源上天組織能給他的比我們更多，比如基因強化，我們還在起步階段，甚至軍方還想靠他的幫助尋求突破。在安全方面，天組織的總部在哪里我們至今沒有頭緒，所以他在天組織比在我們這里更安全。在科技上，我們更是差了很多，我們至今都不知道天組織的人是怎麼來無影去無蹤的——」
沈月已經不敢說下去了，再說下去，特調局除了有官方背景以外，幾乎是一無是處。
除了李綱之外的其他兩個特調局人員听了都很尷尬，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听沈月這話說的，別說柯林拉攏不過來，連他們都想要去天組織「投敵」了。
李綱也有點哭笑不得，沒想到沈月這個小姑娘這麼口沒遮攔，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他也從沈月的話里听出另一層意思。
「可能性很小就是還有可能咯？」李綱問道。
沈月點點頭，解釋道︰「我從魔都警方那邊得到信息，柯林很可能是在一次天組織的行動中被誤傷，才機緣巧合之下進入天組織的。很可能是用了脅迫的手段，所以我猜想柯林對天組織的認同感並不強。」
這個分析听上去還有點靠譜，李綱示意沈月繼續說下去。
「從柯林和吸血鬼一族化敵為友的態度來看，他並不排斥與其他勢力進行合作。從心態上分析，他可能也想留條退路，並不打算在天組織那一棵樹上吊死。」
沈月分析得頭頭是道，李綱听了頗為滿意，于是稱贊了一句，「不錯，看來你在公安大學的書沒白念。」
「謝謝老師夸獎。」從沈月的表情看，能得到李綱的夸獎，她還是很高興的。
帶著喜悅的心情，沈月繼續說道︰「既然他不排斥和吸血鬼一族合作，那應該也不會排斥和我們特調局合作。至少在天組織允許的範圍內，他是不會拒絕我們的要求的。我們可以一點點來，試探出天組織給他的底線，然後再看看能不能更進一步。」
在場的人听了沈月的分析都表示贊同，這種循序漸進的方式，是最穩妥的策略。
李綱當然也很滿意，不過他還要補充一下，「你別忘了，皇帝不差餓兵。對于天組織我們不能讓步，但是對于柯林個人，我們還是可以給點好處的。」
既然領導都發話了，那三個下屬自然要開動腦筋去想，「什麼樣的好處比較合適？」
說起好處，自然而然地都會第一個想到「錢」。
于是沈月苦笑了一聲後說道︰「柯林好像不缺錢，我听他說天組織給他的活動經費是一千萬，可以隨便花，花完了會自動補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