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蒼白帝國’的軍營里，篝火已經快要熄滅。
守夜的士兵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
樹葉被踩裂的聲音在前面響起。
幾個打盹的士兵不由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借著火光看往前方樹林的黑暗處，把步槍舉了起來。
這是近年才普及的武器，並且因為數量有限，一支軍隊里，能夠配置步槍的士兵數量不到一半。
借著火光，士兵看到，有道身影走進光芒里。
原來是他們的指揮官，阿依克。
頭發硬如鋼針，眉毛濃密的阿依克眼神陰冷，掃視了幾名士兵。
士兵們不敵他的目光。
低下頭去。
直到阿依克走進營地。
士兵們才松了口氣。
接著竊竊私語起來。
「阿依克大人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
「大概尤里長官他們又惹大人生氣了吧。」
「之前我听到阿依克大人很生氣地訓話。」
「有可能。」
「尤里長官們恐怕被阿依克大人丟在了森林里。」
「最近還是別去招惹阿依克大人了。」
「還好我這幾天不用到阿依克大人的帳篷里當值。」
「那我慘了，明天是我當值。」
軍營門外，幾個士兵小聲議論。
聲音沒來得及飄進軍營就被風吹散了。
第二天。
阿依克叫來一名親衛︰「去通知埃爾萊特大人，‘捷徑’很安全，看來那些入侵者並不知道‘捷徑’的存在。」
「是。」那名親衛匆忙離開。
*
*
*
在‘嘆息之壁’的連綿山脈後面，是不算平坦，但也起伏不大的大地。
一條大河滾滾向南，又陸續分出了一條條支流，從高空俯瞰，便會發現這河流和分支，就像一棵大樹。
這是‘生命之河’，它其中一條支流，經過山脈附近的廣闊土地。
從‘蒼白帝國’瓦里瓦克郡的首府羅克亞城經過。
羅克亞城常住人口在兩萬左右。
這里的房屋保持著古拜朗帝國的建築風格，並且可以看到不少小型的金字塔建築。
其中一座最大的金字塔。
便是城主埃爾萊特的府邸。
此時。
埃爾萊特正在金字塔的頂層，坐在一張臥榻上，由七八名妙齡少女為他清潔臉部、口腔和指甲。
這些少女穿著單薄，妙處隱約可見，卻偏是臉上拉著一道白色薄紗，遮擋住眼楮以下的部位。
年逾五十的埃爾萊特是一個‘看門人’，但和其它‘看門人’身上總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不同。
埃爾萊特臉色紅潤，體形圓如酒桶，頭發富有光澤。
此刻他接過一杯由侍女遞來的羊女乃，喝了一口，表情滿足。
這時有腳步聲響起。
隨後。
他的助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匯報道︰「大人，剛收到阿依克長官的報告。」
「阿依克長官表示，‘捷徑’很安全，入侵者並末發現它的存在。」
埃爾萊特拉過一個少女，大手不安份地活動著，並哈哈笑道︰「我早就說過，阿依克太緊張了。」
「那些入侵者是不可能知道‘捷徑’的存在。」
「何況我已經派了人員進入森林偵察。」
他又按倒少女。
「去通知達泰，讓他按照原來的計劃，集結軍隊，準備迎擊入侵者。」
「等我把入侵者首領的腦袋獻給女皇，馬恩克那些老家伙肯定會後悔。」
「後悔他們對我說過的那些話！」
就這樣過了數日。
這天。
瓦里瓦克郡的邊境城鎮。
普雷鎮。
人們和往常一樣。
農夫牽著牛羊行走在剛下過雨顯得泥濘的街道上，準備前往田地耕作。
鐵匠早早就打開了門做生意，一邊重新給爐子加炭一邊臭罵著學徒不該勾引自己的女兒。
商販們將新鮮的魚、蔬菜、水果等拿到了市集，正賣力的吆喝著。
一只毛色棕黃的大貓懶洋洋地躺在窗台，張開嘴巴打了個呵欠。
一切來得如此毫先先兆。
街道上的人們只是覺得頭頂的太陽似乎亮了不少。
緊接著有奇異的熱浪從天而降。
片刻之後。
一個又一個赤紅的火球掉落下來。
它們落到街道上，落到建築上，落到人群里。
轟隆！轟隆！轟隆！
連綿起伏的爆炸中，火球一個接一個地膨脹，爆發出一團團巨大的火焰。
這爆炸的聲音在四面八方傳來，仿佛整個普雷鎮都遭遇襲擊。
人們在這狂暴的打擊里尖叫著、慘叫著、哭泣著。
只是一輪轟炸。
普雷鎮就癱瘓了大半。
幸存者們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就連忙跑往鎮子深處，跑向一座供奉死神的教堂。
但沒來得及跑進教堂。
就見一顆顆火球再次從天空落下。
這次它們目標明確。
集中在那座教堂上。
那座教堂以及里面的神職人員，轉眼消失在爆炸的火光和沖天的焰浪中。
剩下的人不知所措。
便見有人影沖進了鎮子里。
起初是一些騎著戰馬的男人，他們穿著像是山脈另一邊大草原上的游牧部落。
這些騎士像一團黑雲般，呼嘯著從鎮子中經過，根本不做停留。
緊接著還是一些騎士，但這些騎士穿著以黑色為主，裝飾有如同火焰般紅色紋路的制式服裝。
他們背著步槍，馬上帶有口糧，整齊地如同一道黑色洪流般。
同樣迅速地經過小鎮。
小鎮剩下的居民害怕地聚在一塊。
但發現這些入侵者根本沒看他們一眼。
等到前後兩批騎兵都過去之後。
才有步行的士兵，以及一輛輛馬車經過。
那些馬車有的拉著糧食，有的拉著火炮，有的拉著一口口木制的箱子，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後面的人同樣也無視了普雷鎮的居民。
他們似乎只是過客。
等到入侵者全都過去後。
鐵匠的學徒，一個膽子不小的年輕人。
爬上了一棵大樹。
從上面看出去。
他全身一震。
只見大地之上。
漆黑的洪流一道接一道地流淌而過。
沿途摧毀了一座座鎮子，一座座村莊。
但不做停流，並在大地上匯合，最終化成了一片黑色的大海。
這片大海在移動著。
它的目標非常清晰。
那是瓦里瓦克群的首府，羅克亞城！
「看到什麼了嗎？」大樹下面，鐵匠大聲叫道。
學徒探出了腦袋，叫道︰「是軍隊。」
「一支黑色大軍。」
「他們朝羅克亞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