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兩條長長的眉毛揚了一下。
然後像是沒看到那兩位女性一樣，他如同初來貝克蘭德的人，經過詢問路人後，得知地鐵的入口所在。
他提上皮箱，根據路人的指示，走向一個看似百貨商店大門的地方。
跟著前面的人，雷格一步步走向售票窗口。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兩位女性也跟了上來，保持著一段不太近，卻也不遠的距離。
雷格不慌不盡快地走到了售票窗口，排了幾分鐘的隊，看到了一位臉蛋漂亮的售票員小姐。
貝克蘭德經歷過戰爭。
萬幸的是。
地鐵並末受到太大破壞。
這里基本上都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
雷格看了下掛在窗口附近的價格木牌。
「一等座8便士、二等座5便士、三等座3便士」
「往返則分別是11便士、7便士和5便士。」
雷格小聲地說道︰「比以前貴了啊。」
窗戶里的售票員微笑道︰「沒有辦法，物價上漲，光是木炭的價格，就浮動了10%。」
雷格點點頭。
「給我.」
他原本要買一等座。
轉念一想。
掏出了5個銅便士遞給窗口里的姑娘︰「二等座，我要二等座！」
拿到車票後。
沒花多少功夫，雷格就找到了前往喬伍德區那條線。
前往地鐵時，接受了頗為嚴格的檢查。
警察要求他打開皮包，檢查是否攜帶危險違禁物。
這包括但不限于左輪、管制刀具、可疑的液體等等。
這讓雷格想到了一個詞︰戰爭後遺癥。
總算檢查完畢。
他才沿著階梯，來到月台，按照地面的標識找到了二等座對應的位置。
沒過多久。
如同雷聲般的汽笛音滾滾回蕩，一個巨大的蒸汽列車頭 當當地停了下來。
它造型龐大，身軀蜿蜒，色澤漆黑。
它所噴薄出來的煙霧，在獨特的設計下，通過上方的管道奔向外界。
金屬的摩擦聲里。
雷格往旁邊挪動，讓車里的乘客下來，才提著皮箱上車，並接受乘務員的驗票。
二等座的車廂還算寬敞，一人一座，人雖然也不少但井然有序。
雷格上車後，坐在門邊的位置。
這時有一個大月復便便的中年男士上了車，看了雷格一眼，拿出車票皺眉道︰「先生，這是我的位置。」
在乘客員沒有干涉之前。
雷格抬起頭，露出一個充滿魅力的笑容︰「或許你會想坐我的位置。」
這位男士似乎被雷格的笑容所感染，皺緊的眉頭松開並笑道︰「為什麼不呢，反正我也不喜歡坐在門邊。」
他詢問了雷格的位置，然後便離去。
見狀。
乘務員沒有干涉。
只要乘客自願，他們可以調換位置。
乘客一個個上車。
這里面，便有兩位穿著黑色長裙的女性。
她們像是不認識雷格一樣，上車之後便往後而去，坐在屬于她們的位置上。
大概過了一分多鐘。
汽笛聲又響了起來。
車廂門開始緩緩合攏。
就在這個時候。
雷格突然起身。
並以極快的速度閃出了車廂。
車廂門合攏。
蒸汽地鐵 當 當，由慢到快地開始奔馳，離開了車站。
雷格看到。
車廂里那兩個女士站了起來。
朝他看來。
他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重新回到地面街道。
雷格租了一輛馬車，來到了明斯克街，找到了7號房。
他拉響了門鈴。
很快，深色的大門被拉開，一位頭發後梳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士頗為戒備地望出來︰「請問您有什麼事情？」
雷格懷疑，這位先生的衣服里還有一把左輪。
他微笑揚了下自己購買的報紙︰「我听說這里有房屋出租。」
那位男士明顯松了口氣，露出笑容，側過身道︰「請進來吧。」
一番攀談，並且討價還價之後。
最終，雷格以每周15蘇勒的價格，租下了這棟房屋。
在送走房東之後。
雷格把屋子上上下下轉了一圈。
一樓有大客廳、餐廳、兩個客房、一個盥洗室和地下室，以及一個不算大的廚房。
二樓有四間臥室，一個起居室，一個書房，兩個盥洗室以及一個大陽台。
「還不錯。」
剛參觀完二層的雷格，放下行李，下到一樓。
剛有來到大客廳。
他的表情一下僵硬。
就在大客廳的中間。
站著一道身影。
她穿著黑色紅邊神職人員的長袍，這長袍將她的全身，包括那雙足以讓男性心跳加速的長腿，都包裹在里面。
听到聲音。
那女子轉過身來。
她黑發藍眼，清靈秀美，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魅力。
她看向雷格，嘴角勾勒淺淺笑容︰「你還好嗎，我的孩子。」
卡特琳娜！
她的嗓音美妙如同歌聲。
但這穿著，雷格一時認不出來。
他眼眸閃動著異芒，打量著門戶，揣測著這位‘不老魔女’的來意並道︰「不算好也不算壞。」
「倒是你。」
「你現在怎麼回事？」
「你成為了神職者？」
「你背棄‘原初’了？」
卡特琳娜隨意在客廳里走動，伸出手輕輕在那些家具上撫過。
「起初只是無奈。」
「但我越來越覺得，這個決定或許是正確的。」
「現在的我，每天過得都很快樂，很充實。」
「那種被需要的感覺，是以前教派所無法給予的。」
雷格皺了下眉頭︰「我不明白。」
「哪個教會能夠接納你？」
卡特琳娜停了下來，看向長得相當不錯的年輕人︰「祂是烈焰，祂是鋼鐵。」
「祂是戰場的主宰，祂將點燃硝煙，直面諸神。」
「祂是偉大的戰爭之主。」
「祂是我全新的信仰！」
雷格看著這個女人，不自覺地從嘴里擠出一句話︰「你瘋了。」
卡特琳娜小心收斂眼中的狂熱，聖潔端莊地看向屋子中的年輕人︰「不，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希望你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的孩子，你正在玩火。」
「你改變了性別，投往魔女們最憎恨的一個途徑。」
「你覺得她們會放過你嗎？」
雷格不著痕跡地往大門方向退去︰「她們當然不會。」
「但歸根結底，不是因為我的母親背叛了教派，才牽連到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