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有神性。
這一刻。
克萊恩覺得自己存在于不同信徒體內，在每個人類體內。
在各種動物體內，在所有具備生命的事物體內。
與此同時。
他還分散在歷史迷霧里，分散在流逝的時間中。
他是一，也是萬。
這種神性層面的體驗，讓克萊恩的思緒逐漸消磨，似乎只剩下那俯視萬物的冷漠。
如果這種情況沒有得到改善。
用不了多久。
他就會完全失去自我，被‘愚者’魔藥里面各種精神烙印主導，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怪物。
就在這時。
他感覺到了一點不協助、不自然、不正常。
他找回了一點自我認知。
克萊用這點自我認知為核心，飛快聚攏著發散的精神，主導起‘愚者’魔藥融入身體的過程。
如果之前遠古太陽神的‘預言’沒有受到‘永暗之河’河水的影響而消逝。
那麼現在。
安提哥努斯失控瘋狂的命運，就會在遠古太陽神的‘預言’下提前到來。
這勢必讓克萊恩的身體又一次崩潰，無力去承受‘愚者’魔藥。
但‘風暴之主’及時送出了那個黃金頭骨，及時送出了西法獻祭的那份‘永暗之河’的河水。
從而沒有讓這件事情發生。
不過。
即便是這樣。
‘福生玄黃天尊’的意志仍有復蘇的跡象。
這讓克萊恩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囈語。
「放棄吧」
「將所有都交給我吧」
「這一次，我不會再容納別的源質」
「我不會幫助你想要保護的生靈，但也不會去傷害他們」
「這不是我信守承諾，而是他們太弱小，根本不值得我關注.」
克萊恩的精神受到了一定沖擊。
但是，他的狀態很好。
遠古太陽神的‘預言’無法實現，阿蒙們想要將‘自殺’念頭歸還的計劃也破產。
這讓克萊恩保持著良好的精神狀態。
這讓他能夠對抗住‘福生玄黃天尊’的意志。
克萊恩用自己的聲音在意志中莊嚴說道︰「我拒絕！」
「我不會放棄！」
「我，將走我的路！」
強烈的自我意識。
將‘福生玄黃天尊’的意志壓了下去。
那道意志仿佛發出嘆息般的輕響，便徹底消失在克萊恩的意識里。
與此同時。
似乎感應到什麼。
‘黑夜女神’將一個鳥型黃金飾品戴到了頭上。
身體頓時虛化膨脹，籠罩了整座古老宮殿。
讓阿蒙真身、分身乃至其它神明們，都如同素描一樣，被橡皮擦瞬間擦掉。
只有‘紅祭司’和祂的深紅軍團未曾被‘隱秘’。
西法因此看向了這位女神。
女神則輕輕頜首，似乎有某種默契。
接著。
西法和女神齊齊看向了克萊恩。
他的身體分裂，虛化成了一些淡薄的霧氣和幽黑的液體。
這兩者發生了交融，表面冒出密密麻麻如同肉芽般的蠕蟲。
這些蠕蟲又交織成了一件半透明的深色斗篷。
那斗篷之下，沒有身體存在，只有一片幽暗。
這整個過程。
也就過去了兩秒。
隨後隱秘的世界表面，出現一扇飛快游走的光門。
顯然‘黑夜女神’一下隱秘掉那麼多神靈的舉動，無法維持太久。
那扇光門轟然打開，戴尖頂軟帽穿古典黑袍的阿蒙真身躍了出來。
祂一出來。
就看到了那半透明的深色斗篷，以及一張五官空白的虛幻面具。
當這面具勾勒出融合著格爾曼.斯帕羅特點的克萊恩模樣時。
阿蒙的思緒一下變得混亂，仿佛被強行降低了智商。
‘愚者’。
在這一刻。
誕生了！
星界之中。
‘大地母神’等被隱秘掉的存在有一定先後順序地突破了限制，回到了現實。
祂們和阿蒙一樣，顯得有點呆滯。
西法也略帶迷茫，但本能地讓深紅軍團聚攏，保護自己。
另外。
‘黑夜女神’、‘風暴之主’、‘永恆烈陽’、‘知識與智慧之神’同樣出現了一定的變化。
神棄之地內。
光影已經黯淡許久的遠古太陽神輕嘆一聲。
再次開口。
「要有光！」
于是就有了光。
星界之中的光芒變亮，刺入了阿蒙真身，‘原初魔女’等存在的‘眼’中。
這讓祂們頓時清醒，抓緊時間，做出不同的反應。
已經隱約出現在星界之中那扭曲的，巨大的魔女身影。發出不甘的叫聲，急速縮小，瞬間不見。
阿蒙的真身則看了剛晉升的克萊恩一眼。
隨後身影一下分裂，變成一扇又一扇似虛幻又真實的門。
這些門同時打開又同時關閉，讓神明們無法把握到阿蒙的真身究竟從哪里離開。
隨著阿蒙的退去。
發生在星界之中。
牽涉多位神明的戰爭終于平息。
那一幅幅文明畫卷，那各種植物組成的自然屏障相繼淡去。
不知回歸了哪里。
仍然維持著‘紅祭司’位格的西法朝克萊恩看去。
那個半透明的深色斗篷正變化成克萊恩的身體。
克萊恩的狀態看上去還不錯。
雖然耳畔偶爾會響起虛幻的，但听上去仿佛從極遙遠地方傳來的囈語和嘶吼。
不過總體而言。
他的精神狀態相對穩定。
能夠壓制住‘福生玄黃天尊’。
當然，晉升序列0後。
毫無疑問。
那位天尊的意志，會想盡辦法，無時無刻想要蘇醒。
克萊恩伸手按胸，朝著‘黑夜女神’和‘紅祭司’彎腰鞠躬。
表示感謝。
‘黑夜女神’輕輕頜首，接著身影一寸寸擦掉，回歸了星界中的神國。
西法同樣讓深紅軍團擁簇著自己，化成一縷縷深紅色的火焰，投入到祂的祭身袍中，融為一體。
接著身影化為熊熊燃燒的深紅火焰，沖天而起，在星界的高處略有停頓。
隨後爆發出一道深紅洪流，滾滾而去。
所過之處。
星界的顏色都被染成了深紅，那虛幻的火焰燃燒了許久，才漸漸消散。
「終于.」
克萊恩輕輕吐了口氣︰「終于是真正的‘愚者’了。」
他身影也隨著消失，返回‘源堡’。
只有安提哥努斯坐在半坍塌的宮殿內，坐在巨大的石椅上，有種自己做了很長很長一個夢的感覺。
PS︰心疼安提哥努斯1秒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