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梁園日暮亂飛鴉 極目蕭條三兩家

「喂,小哥,你有沒有到家呢?」電話里傳來劉德慶急切的聲音。「快了,估計還有個把小時,都晚上九點了,什麼事啊?」天平奇怪的問著。

德慶懊惱的說︰「不談了,知道你出差沒通知你,晚上我和政府的幾個人吃飯,順便喊的吳泉海,哪知道話不投機,泉海喝多了。有點難收場了。」

天平一听就知道壞事了,立馬問道︰「哪家飯店?」「就在宏達右邊的景江飯店。」電話里德慶難受的說!

「我等下到,等我。」天平說完就掛了電話。

昨天章天平和季老爺子去的淮陽鋼廠,還是老爺子面子大,愣是把其他人幾年沒收到的款,變成鋼材單給了章天平。並且給了天平幾個電話號碼,說是以後找外協加工或者合作都行。起碼他看上去靠譜。

說快也快,感覺沒多久就到了景江飯店門口,只見一群人圍著一個人指指點點的。不是吳泉海又是誰呢?

天平趕忙推開人群,喊了聲德慶搭把手,想把吳泉海弄上車。誰知泉海手舞足蹈的掙扎著︰「你們放手,我要找那個B養的。嗚嗚嗚嗚!」听著讓人特憋屈。

天平先站起身沖著看熱鬧的打個招呼︰「大家都散了吧!都是熟人,不過就是喝多了而已,那個沒有難堪的時候呢?不用看熱鬧了,走吧走吧。」認識天平的不少,一群人三三兩兩的就散了。

章天平蹲下扶著吳泉海的肩晃了一晃說︰「嗨!認識我是誰嗎?」只見吳海泉睜著哀傷的紅眼喃喃說道︰「天平嗎?」「嗯嗯,是我,你沒喝多!德慶來搭把手弄上車,我們去洗把澡。」

好不容易把泉海扶到浴室,開個三人間,二人把泉海往躺椅上一放給他蓋上毛巾被。天平朝德慶努努嘴,來到隔壁依然听到泉海的打鼾聲。

天平發了枝煙給德慶說︰「具體什麼情況?」德慶點上說︰「今天這事我得打自己嘴巴,黨政辦管采購的和我處的不錯,我總得請人家吃個飯,他把綜合辦的熊主任也帶來了,泉海是我兄弟,不就是多雙筷子的事蠻。」

德慶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繼續道︰「本來沒什麼,是泉海死要面子,站起來給熊主任敬酒,熊主任坐著沒動,泉海估計喝多了,說熊主任看不起他,非要熊主任喝,熊主任就陰陽怪氣的說︰泉海,你以為你是賈鎮長嗎?泉海當時就要和熊主任拼命。幸虧人多拉住。」

「cao,打人不打臉,這是往人傷口上灑鹽啊?」天平也氣的牙癢癢的。「怎麼說呢?家門不幸,被人看不起,偏偏泉海就是喜歡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德慶無奈的說。

「哎,那熊主任呢?」天平听到這里一聲嘆息後問道。德慶也拿出香煙發給天平說道︰「那是個老油子,不動聲色的坐著,打個電話來了四五個人保護他。你到之前才剛剛大搖大擺的走了。」

天平默默抽著煙良久說︰「事實說明︰靠女人吃飯不長臉。我們都是他兄弟,他本質還是好的,熱心老實,只不過是他自己屈服于這樣的婚姻,變的多疑偏執,其他人又能怎麼說呢?對了,白娟知不知道泉海和你一起喝酒?」

德慶茫然的說︰「我不知道泉海有沒有和她說。」

「哎!秋市鎮廟小陰風大,明天這帶有桃色的新聞滿天飛了。我們也管不著別人的嘴,等他醒了,我把他送回去,德慶你白天忙就早點回去休息,叫小馮送你。」天平拍了拍德慶的肩。

「小哥,今天是我惹的禍,怎麼說也不能走,我陪你聊聊。」德慶很夠意思的說。天平笑了笑說︰「好,等我一下,車上拿茶葉泡點茶,也給泉海泡著晾晾。你在街上開店,又和地方上熟悉,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我。」

劉德慶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潤了口茶慢慢說道︰「我也是听人說,說的多了就貫連起來了。白娟在鎮政府只是個文員,在和泉海結婚前就和賈副鎮長有一腿。這事你也知道的。」

章天平沒搭話,只是笑笑,靜靜的听著德慶又說︰「當時泉海家里條件差,工作也不好。談戀愛時泉海也想調皮的,後來還是被現實打敗了,加上白娟長的也不錯,給泉海安排到鎮農電站工作,這些事泉海自己也心知肚明,他們結婚,賈副鎮長出了個大份子。如果就此打住倒是好了,偏偏二人藕斷絲連,被人看到好幾回,成了政府的一大笑料。所以賈副鎮長也升不上去,一直這樣。」

天平听著悶頭抽煙,理了理頭緒說︰「其實都听說過這事,泉海從一開始就是圖的是白娟的能量,如果管不住白娟,也只能睜眼閉眼的過日子。但是這些事是個人選擇,個人隱私。他的面子其實只有白娟能給,你我都不行。今後你我兄弟絕口不提這事,特別是泉海面前。只能多抬舉他,畢竟他還有個兒子,總得讓他保留點自尊。」

天平感慨的說著︰「其實這是他的心結,熊主任只是個導火索。如果在乎痛苦,那只能錯在當初。我們兄弟說好了,有秋市鎮外人在的時候不要喊他喝酒,純弟兄們缺他不可,大家長眼看著他喝酒,不要再喝多了難堪。「

「嗯嗯,小哥說得對,萬一我忘了你得提醒我。」德慶倒是很光棍的回道。

天平像是自顧自的說道︰」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他的痛源于自己的選擇,只能打了門牙往肚里咽,別人幫不了他。對他而言,婚姻就是場賭博,拋去自尊想贏,但不到蓋棺定論,誰也看不到輸贏!最好他自己能想明白願賭服輸這道理,所以他現在只能自己模著往前走。」

听著隔壁的打鼾聲戛然而止,天平和德慶對望一眼,德慶端著二杯茶和天平走到泉海身邊說︰「泉海醒了?來喝口涼茶。」吳泉海也沒法裝了,起身接過一口氣幾乎把茶葉都喝光了。

尷尬的說︰「謝謝兄弟們。都是喝酒鬧的。」

看泉海的臉色都知道他在極力掩飾自己內心深處那道疤。如同碎了又碎的碗,吃飯又得用著,仍又不敢仍。五味雜陳,痛在心里,卻不可言表。

天平接口笑著說︰「沒鬧沒鬧。酒後真君子,我也經常喝的吐的,比起你過猶不及。」看著二人都沉默不知道說什麼,給二人發煙點上繼續說︰「泉海醒了,我餓了!」

德慶啪的一聲打了自己後腦勺,自責的說︰「到現在我只顧著泉海喝多了,都忘記問小哥有沒有吃飯呢。我該打。趕緊去排擋弄點小混沌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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