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獨上海灘思渺然 昔日兄弟在高牆

等待的日子就是種煎熬,一個多月過去了,胡益民的判決書送達,蘇省鹽豐監獄服刑4年!這樣也好,再壞總算有結果了!

天平梳理各種關系,終于還是常新國大哥那里找到省司法廳的一位朋友,可以打招呼見一見。

時間一晃都已經到10月份了。天平匆匆去了趟德慶店里,拿了二條好煙四瓶好酒。德慶說︰「我也走不開,車子也坐不下,你就帶我向益民打個招呼,酒算你的,煙算我的。」天平感動的拍了拍德慶說「你有這份心就夠了,兄弟們沒有白處。」結了帳就回去了!

晚上天平坐在家里抽著煙發愣。許敏不解的問道︰「明天不是去看益民蠻,又有什麼心思?」天平抬頭望著許敏︰「有個細節我忘了,需要你幫忙。」「你說!」許敏坐在天平旁邊說道。

「常大哥托的人找到了,小馮車也安排好了,泉海韓兵他們都要上班,嬸娘暈車厲害去不了,就是明天益民媳婦和我去不合適。我想請你出馬,一起去看益民,也省的益民二口子和我都尷尬。」天平委屈的說道!

「噗呲!就這事啊?」許敏促狹的笑著︰「你這腦袋真復雜,不過這樣想是對的,人家孤兒寡母的,好說不好听的,本宮就陪你一起去。讓你好人做到底。給力吧!」

天平用手指在許敏鼻子上點了點說︰「家有賢妻,好!我們不能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注意細節,益民那里容易胡思亂想。不能把好事辦壞了。」「好!我去和爸媽說一聲,程程也乖巧,願意跟爺爺女乃女乃過一天不要緊。」許敏說著就很貼切的安排去了。

開了一早上的車,隨著隆隆的大門聲響,到了鹽豐監獄,真是找對人了,天平打通趙教導員電話,馬上有人過來安排去了招待所餐廳。一位身著警服的高大漢子走了過來伸出手說︰「我就是趙教導員。」天平忙不迭的握住連聲說︰「你好你好,我是胡益民家里人,給您添麻煩了。」「不客氣,都是熟人介紹的朋友,馬上胡益民他們大隊的負責人過來,在這里吃了飯就去看他。」

天平和小馮打了個眼色,一起時間久了小馮明白,悄悄去車上拿了東西進了餐廳!鹽豐靠海邊,海鮮這樣的高檔貨,在這里不稀奇。

趙指導員落座分別介紹馬隊長和錢教導,完了又說︰「今天是我老領導朋友來看家屬,這頓飯我請,不用客氣。」天平的酒桌文化發揮作用了,站起來很老成的說︰「謝謝各位領導盛情,來都是麻煩你們的,還要你們請,這臉我就掛不住了,這樣吧,飯趙指導請,酒我帶了可好?」

都是警察和軍人習性差不多,趙指導略一思量說行。天平笑嘻嘻的把酒從牆角拿出來!趙指導傻眼了︰「這麼好的酒?」天平自顧自開著說︰「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況且煙酒也不分家,開喝!」

以前喝酒很裝的章天平也不知咋了,忙不迭的敬酒喝酒。並不失時機的問馬隊長︰「胡益民來的時間不長,表現怎麼樣?」馬隊長和錢教導對看了一眼,馬隊長放下酒杯說︰」還是我說吧,胡益民剛來不久,思想有負擔,情緒比較低落,你們來了正好,好好和他談談!」

天平趕忙彎腰說︰「領導們費心了,我們一定配合,做做他思想工作,讓他好好改造,一家人還等著他回去當家做主撐門面呢。」

話頭一轉天平拐著彎問︰「對于司法系統,我是門外漢,想請教下,就胡益民在什麼情況下能減刑?」

這次錢教導正色說道︰「減刑不是有人有錢就行了,有法律程序,需要立功表揚累計,達標我們申報,監獄領導簽字,送上級審核。況且就胡益民這樣,刑期算短的了,3年多時間想減刑不容易,就得靠他自己爭取,在你們眼里是天大的事,在我們這里天天是這樣的事。希望你們朋友家屬,理性對待,多多支持!」

一番滴水不漏的話說的義正言辭,章天平唯有繼續殷勤的招呼大家喝酒,只是部隊出來的人太猛了,看得出天平不怎麼能喝,直接給提供優惠政策,他們自己分分就解決了所有酒。等馬隊長他們騎著摩托先走了!

天平雖然喝的不少,但神志清醒,拉住趙指導說︰「謝謝你了,今後我會常來,你一個月就這點工資,還得請我吃飯,太不人道了!你老領導肯定要批評我的,這煙不是特意賣的,是原來車上的,不是有名言說煙酒不分家蠻。」

說完就把二條煙塞給趙指導。趙指導推遲半天只得說道︰「那就下不為例,我留著當招待煙。」出門又對天平說︰「還是我和你一起去看胡益民吧!」

農場大隊部是一排平房,最右邊的是隊長辦公室,趙指導領著天平等幾人到了屋里,馬隊長熱情招呼坐下,拿起電話說了幾句!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一聲︰「報告!」馬隊長說︰「進來。」天平許敏和益民媳婦都站起身來往門口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長袖號子服的瘦高個直愣愣的看著他們發呆!不是益民又是誰呢?

馬隊長臨場經驗豐富,喊了趙指導和其他人到隔壁會議室開會。把辦公室留給天平和益民等四人會見,算是法外開恩的情分,出門不忘低聲和天平說不要關門就行。

益民坐在木條椅上低著頭,許敏推推益民媳婦就轉過身去,先讓他們兩口子交流交流,天平帶著許敏出門口點了根煙。只听得背後嚶嚶嗚嗚的好不難受。

等了好一會兒,益民媳婦出來喊道︰「天平哥嫂子,益民想和你說話。」

天平急轉身坐在益民身邊,看著又黑又瘦的益民臉上還粘著泥點灰點,駕了付橡皮膏粘住的近視眼楮,眼淚已經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開口就罵︰「你個不學好的畜牲,你知不知道全家為你受累?有沒有想過你媽你老婆你兒子,看看你都干的什麼事?」

「天平哥,我錯了!」益民把頭埋得低低的,緩緩用手抱著頭。天平一把抱著號啕大哭的益民,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只是任眼楮盡情的流!

許敏默默的陪著掉眼淚,她從來沒看過天平哭的如此傷心,只是心里認為自己男人就是個性情中人,眼里裝著親朋,心里有愛,再見到胡益民二口子,特別驕傲幸福。

良久天平撫模著益民的光頭說︰「不哭了,好好說話。」益民抬起臉,摘下眼楮用衣袖擦了擦發紅的眼楮又帶上了,很重的點了點頭。

天平也用紙巾擦擦眼淚,頓了頓說︰「我哭不是為你,是因為你的過錯看到她們可憐!」用手指著益民媳婦說︰「她們老的老,小的小,听說你還挺有情緒,是吧?說說看為什麼?」

益民哽咽著說︰「天平哥,一開始進來,真的悲觀,心里不服,你們來了,現在我知道錯了,我改!」

「我們來了你才想改了?為自己的年少無知買單天經地義,總共也就3年多時間,你應該積極勞動,好好改造,爭取減刑,早點回去,改好了,一樣是個堂堂正正的人,家還是完整的!」天平火了,高八度加連珠炮說道。

益民只是一直點頭。天平怕還沒說道他心里去接著又說︰「你媳婦能來就是期盼你早點回去,如果下次我們來知道你是老樣子,那我們就不會再來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益民終于開口說了︰「我一定好好改造。爭取立功減刑。」「這才是我兄弟!」天平又抱著益民晃了晃。益民很真誠的笑了︰「天平哥,謝謝你,家里多虧你幫忙了。」

「屁話少說,等你回去還我人情。」天平故意虎著臉用著激將法。胡益民脖子一梗說︰「一定!」兩人均破涕為笑。

此刻天平覺得自己該做的都做了,是該離開了!站起來拍拍胡益民說︰「在這里,好好吃飯,馬上充點錢到你戶頭,另外你在這里工作還行嗎?自己想干那個工作?」

益民眼楮一亮,貌似恢復了以前的小精明,對著天平耳朵說︰「看看,能不能到倉庫工作?起碼不用去戶外建築被太陽曬。」天平白了一眼益民︰「不管能不能辦成,都要好好工作,光偷懶你改不好!」

「我知道的,我的親哥,請轉告家里人,我會認真反省,好好改造,早日回家。」益民認真的說︰「好!」

「我們信!看你表現,可以喊報告到你該去的地方了!」天平站起身幫益民理了理衣服就松開了手!

看著胡益民頭也不回輕快的跟著警察走了,天平突然感到一陣放松。益民找回來了,還是原來的他!如同他在遠地方工作,如果沒有身份地位之差,只等他不久後調動回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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