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兜帽牧師袍，胸前或披風上，印有巨大的鮮紅十字架。
在裝扮上，和當日的聖臨十字軍，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足足兩百多人，在黑暗中整齊列陣，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死亡天使，你不該將她帶到我們面前。」
一眾教會戰士中，走出一位身材高大、背負雙手大劍的老者，眼神凌厲地盯著芭芭拉。
蓋勒文向老戰士鞠一躬，解釋道︰「長老，無論是蓋勒文家族，或者聖杜馬斯秩序教團，總有展露在哥譚人民面前的一天。
芭芭拉是可以完全信任之人，也是我們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我們的確不會永遠躲在陰暗中，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長老道。
「我是西奧的愛人，他帶我來這沒別的意思，只是幫我增加些自信。
現在我明白了，自己在為一個神聖組織、為一個崇高的目標戰斗，這讓我充滿斗志和勇氣。」芭芭拉落落大方道。
這麼識大體的姑娘，長老也無話可說。
他嘆口氣，向身後超過兩百人的隊伍招招手。
「把他們帶過來。」
四名戰士出列，拖出兩名普通白領打扮、卻渾身浴血的男女。
「死亡天使，你被人盯上了。」長老沉聲道。
「被誰？」蓋勒文面色微變，「我一直很謹慎，除了杰羅姆，幾乎沒露出任何破綻。」
長老皺眉道︰「兩人在探索大廈時，被布防在暗處的戰士發現。
經過最殘酷的嚴刑逼供，依舊一個字也不肯吐露。」
「嘶！」蓋勒文倒吸一口涼氣，肅然道︰「他們肯定來自一個強大且嚴密的組織，哥譚有這樣的組織嗎？」
長老看向芭芭拉，「你知道嗎？」
芭芭拉思索著道︰「首先排除黑邦家族，只要給錢，他們連老大都能出賣，壓根沒死士；其次，普通的政、府機構，比如GCPD、稅務局，也可以排除，他們比黑邦更爛。
最後，權貴家族的保鏢、保安。
可是，豪富如布魯斯‧韋恩，也養不出這樣忠心的下屬。
所以，只剩一個可能，哥譚有個類似你們聖杜馬斯秩序教團的組織，有信仰，有組織。」
「你倒不笨。」長老有些詫異。
他還以為她只配暖床呢。
「長老，接下來是按原計劃走，還是緩一緩，靜觀其變？」蓋勒文凝重道。
「你怕不怕？」長老問。
「我無所畏懼！三十年的訓練只為今朝，別說幾個小毛賊，就算‘哥譚拳王’哈莉奎茵，我也有信心與她六四開，我六她四。」蓋勒文自信道。
長老欣慰笑道︰「這不就得了？你在明，我們在暗，就等他們自己跳出來。」
「明白了，明天我會照常去韋恩莊園，拜訪布魯斯‧韋恩。」蓋勒文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記得穿戴戰甲，至少套上內甲。死亡天使的戰鎧可是聖遺物，比魔女哈莉的防彈衣強百倍。」
「死亡天使是什麼意思？」
回到頂層豪華公寓，一番雲和雨之後，芭芭拉好奇道。
「聖杜馬斯秩序教團，和聖臨十字軍類似，都是數百年前，從十字軍中分裂出的一個教會團體。
而死亡天使，就是秩序教團的聖戰士。」蓋勒文道。
「相當于奎茵家族的維克多‧薩斯？」
「啪！」蓋勒文在她翹、臀上拍了一下，笑罵道︰「你在褻瀆神聖，黑邦家族哪配和教團相提並論。」
芭芭拉嗔了他一眼，又問︰「找布魯斯做什麼？咱們和他有交集嗎？」
「我要拿回曾屬于蓋勒文的產業。」蓋勒文幽幽道
午夜，凌晨一點。
澤西市一家私人會所，七樓一間茶廳。
四位戴白色面具的華服男女正在召開一場私人會議。
如果哈莉看到他們臉上的面具，就能立即猜出他們的身份，貓頭鷹！
不過，這次不是大聚會，只區區四人，是高層會議。
「近一年，哥譚局勢有些亂，法庭的掌控力急劇下降。」體態肥胖的白人男子嘆道。
「或許，咱們不該對法爾科內那麼苛刻。等他離開，才開始懷念他的好處。」紅色眼楮的中年女人道。
「我們也不是刻意針對他，他快八十了，完全失去對法爾科內家族的掌控，尼克拉、菲什、科波特，接連造反，連老意大利派也不挺他
開掉他，是無奈之下的唯一選擇。
只能說，流年不利，意外頻發。」高瘦老者道。
老太太沉聲道︰「舊事莫提，今日議題有三個︰第一，魔女哈莉；第二，杰羅姆、蓋勒文那群混亂之源；第三，死了一批成員，淘汰一批成員，選拔一批新成員。」
「魔女哈莉是法爾科內培養、選定的繼承人，有能力，懂規矩，本來是頂好的人選。
要不，和她和解，將之吸收進法庭？」胖子道。
「附議！」紅眼中年女子道。
「反對。」老者沉聲道︰「惡魔之首的要求，我們能拒絕？」
胖子無奈道︰「即便出動全部利爪，也拿不下她。不如和哈莉奎茵和解，同時呢，繼續為雷霄古提供便利，讓他和影武者聯盟去殺她。」
老人搖頭道︰「咱們繼續晾著她，她也無可奈何。反之，我們接納她，雷霄古知道後會很不滿意。
兩項其害取其輕，哈莉‧奎茵連給雷霄古提鞋都不配。」
唔，這家伙不曉得，哈莉正在組建化工廠，準備把雷霄古和影武者聯盟一鍋端了。
老太太點頭，「就這麼辦，繼續晾著哈莉‧奎茵，等影子聯盟出手。」
其余三人默默點頭，這一議題算是過了。
「說起利爪，咱們的利爪培訓技術，還是不太成熟，無法死而復活啊。」中年女人皺眉道。
「雨果‧斯特蘭奇才上任一年，多給他點時間。現在，進入第二個議題。」老太太淡淡道。
「科波特同意全力搜索杰羅姆，哈莉‧奎茵拒絕。」胖子道。
「為何拒絕？」高瘦老人問。
「因為杰羅姆沒傷害到她的利益，我們聯系科波特，卻拒絕和她溝通，傷了她的自尊。」胖子道。
幾人沉默無言。
換成是他們，也一樣的選擇。
「西奧‧蓋勒文，是怎麼回事？」高瘦老人問。
另外兩人都看向老太太。
蓋勒文可能是幕後黑手的消息，來自她。
「丹尼爾‧杜魯門回來了，你們知道嗎？」老太太問。
三人點頭。
「他將調入稅務局擔任副部長，而且杜魯門門第顯赫，老杜魯門任勞任怨，為法庭服務數十載，我們理應第一時間將小杜魯門吸收進來。」
三人沒有反對。
老太太繼續道︰「所以，三天前，我通過匿名的電子郵件和他聯系上。
詢問他是否知道法庭，又是否願意接替亡父的位子。
他知道法庭，也以加入法庭為無上榮耀，順便還告訴我他對蓋勒文的懷疑。
昨天下午，我派出兩名利爪，準備潛入瀚海大廈，看能否尋到瘋子幫存在過的痕跡。
現在，他們失聯了。」
「蓋勒文是什麼來歷？」高瘦老者疑惑道。
「百年前，哥譚五大家族之一，和韋恩有仇」
老太把蓋勒文的大致情況講了一遍。
沒什麼大的秘辛，都是能通過公共資料查找的信息。
「確定他是幕後黑手？他想做什麼？」紅眼女子問。
「還不確定，只是懷疑。」老太太道。
「折了兩個利爪，算不算證據？」高瘦老人道。
「能證明他遠沒有展現在人前的那樣無害。」老太太道。
「是加大力度對付他，還是觀望一段時間？」胖子問。
「觀望吧。」老太太無奈道︰「今天的第三議題——招募新人，就因為如今法庭稍顯力量不足。
與哈莉奎茵對立，相當于失去地下世界的控制力。
咱們總體實力至少降低三成。
上次的中央公園酒店爆炸案，死了足足八位法庭成員，在政治和經濟上再次失去三成力量。
也即是說，現在法庭的實力，不足兩年前一半。
可法庭的敵人，卻比兩年前增加數倍。
如今，法庭要提防哈莉‧奎茵，又要壓制科波特，還得準備對瘋子幫出手，再加上蓋勒文力有未逮啊！」
「死了八位，那麼多嗎？」三人都震驚了。
四位法庭大法官，職權上不分高低，只是負責的方向不同。
老太太年紀最大，資格最老，掌握全部成員的名單，並承擔招募新人的責任。
另外三名法官，也只知道一部分成員的真實身份。
所以，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爆炸案對法庭的創傷如斯恐怖。
「讓瘋子幫繼續鬧下去，死的人只會更多。現在，都說說看，打算選誰進來，又該踢掉誰。」老太太道。
「成員已經減少這麼多，還踢人？」中年女子不解道。
「凱瑟琳身份暴露，早晚得派利爪清理。」老太太淡淡道。
三人輕輕頷首，無一人反對。
「我覺得可以把吉姆‧戈登招進來，他父親和叔叔都是法庭成員，自身也能力卓絕，是哥譚有名的‘英雄警探’。」胖子道。
「我反對！老戈登死于利爪之手，是被我們清理掉的法庭叛徒，你們忘了？」老者道。
「老子叛徒，兒子忠臣，或兒子叛徒，老子忠臣，在法庭太常見了。
戈登是否有資格入選，只看他的能力，不論出身。」老太太道。
「都幫我們解決那麼多混亂之源了，他肯定合格。
其實，在幫我們維護統治方面，他的效率比老卡麥都高。
戈登誓死捍衛法律的尊嚴。
而我們就是法。
所以，他又比老卡麥更可靠。」老頭嘟噥道。
「嗯，戈登的確不錯，蓋勒文的異常，就是他發現的。」老太太贊同道。
「我也不反對。」中年女子笑道︰「早前毒氣人事件（ps），他還救了我的命呢！」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戈登就是僅次于小杜魯門的第二例候選人了。」老太太拍板決定道。
立志要鏟除法庭這一邪惡組織的戈登，萬萬不會想到，自己在法庭法官眼中如此的「自己人」。
可事實上，無論是他或者蝙蝠俠，其存在，對哥譚統治階層的好處，都要遠大于對普通民眾的益處。
因為他們捍衛的法律，主要是為統治階層服務的。
這是根子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