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素裙女子、憋屈的李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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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皇宮格外的熱鬧,來客紛紛,使得這座佔地極廣的皇宮,有了一絲絲煙火氣息。

可是,在那凡音殿內,卻依舊冷清。

凡音殿位于後宮深處,位置十分的偏僻,因此,即便是在今天這種日子,這里還是那麼冷清,甚至比以往更加冷清幾分。

凡音殿內有綠樹成蔭,行走其中,宛如進入密林之中。

現在是寒冬季節,大部分樹木都已經凋零,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看起來格外的蕭瑟,可是,也有一些例外,比如在那東北角的位置,就有一片梅花林。

此時,有無數梅花,正傲寒綻放,獨立枝頭,給這蕭瑟的宅院增添了幾分顏色。

在宮殿的東南角,有一塊花圃,花圃不小,此時,有一素裙女子,正拿著小鋤頭,蹲在花圃當中,清理著雜草,撼動著土壤。

素裙女子長相很美,在嘴角有一顆美人痣,只是,此時的她,全身上下已經被泥土沾滿,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宛如一個農婦,又仿佛是一個村姑。

花圃被人為的分成好幾片,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明明是花圃,種植的卻是一些田地之間的尋常之物,比如稻谷,比如小麥,還有一些不是這個季節該有的蔬菜。

說花圃尋常,可它又極其不尋常,因為在這花圃之上,有一個很大的棚子,棚子由竹條搭建而成,在竹條之上,覆蓋著一層白色薄膜,顏色呈現灰白,半透明,看起來像是紗布,卻又不是紗布,不知道是用何種材料制成。

在大棚之內,各種農作物長勢極好,外面寒冷凜冽,里面卻溫度暖和,有種置身春夏之際的感覺。

如果許一凡在此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那灰白色薄膜,是一種塑料,一種從石油當中提取出來的物資 ,這種東西,許一凡也是在西北找到石油之後,才讓神機營的學生開始研制。

現如今,四季樓也有自己的菜源,有著自己的人工種植基地,不過,很多東西只是才開始,還沒有量產,屬于高度機密,可是,這里卻出現了一樣的東西,看這些東西的損壞程度,這些東西至少用了一兩年之久。

一兩年!

那個時候,百貨樓才剛剛出現沒多久呢。

這還不是最讓人震驚的,真正讓人感到震驚的,還是這些農作物,都不是尋常農作物,比如那水稻,居然是雜交水稻,這種東西,別說現如今的大炎了,就是許一凡那里都沒有,可是,這里卻有一大片。

除了水稻之外,這里很多農作物,都屬于雜交農作物,若是讓其普及的話,現如今的大炎糧食產量,絕對會達到一個空前的高度。

一年。

只需要一年,這些農作物的產量就是現如今大炎年產量的一倍不止。

若是,種植的時間更久,其年產量或許更高。

在工棚的四周,還放置著很多架子,架子上放著很多鏡子,此時,陽光明媚,陽光照射在鏡子之上,鏡子又把陽光反射到工棚之上,使得工棚始終保持著一個適宜的溫度。

更讓人沒想到的,整個花圃的四周,還有一個個陣法,這些陣法都是用極品元石作為能量,即便是沒有陽光照射,這花圃也能始終保持著一個適宜的溫度。

與其說這是一個花圃,還不如說,這是一個農作物的試驗基地。

素裙女子手持著小鋤頭,慢慢清理著花圃,在其身邊,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少女長相普通,卻很耐看,可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她的頭發和眼楮。

一頭雪白的頭發,不含一絲雜質,就那麼隨意的被一根木釵束縛著。

一雙眼楮不是灰褐色,也不是漆黑色,而是罕見的冰藍色,那雙眼楮很美,在看到這雙眼楮的時候,仿佛看到了雪山,又仿佛看到了星空,久看,會迷失其中。

雪女!

這是很多人在看到少女的時候,對她的第一印象,然而,此時的她,卻宛如一個小花貓一般,亦步亦趨的跟在素裙女子身邊。

「雪兒。」

素裙女子停下手中的鋤頭,輕聲道。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頭,看向素裙女子。

「見到他了嗎?」素裙女子問道。

「嗯,見到了。」少女輕聲道。

少女的聲音很空靈,初听讓人分不清男女,細听還是分不清男女,再仔細听,卻感覺這不是人聲,空靈而冷漠。

「感覺如何?」

「很弱,非常弱。」

「呵呵!」

素裙女子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少女沒有在說話,只是看著素裙女子,似乎再說,這有何可笑的。

「除了弱之外,還感覺到什麼沒?」

少女想了想,說道︰「弱!」

素裙女子聞言,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一陣沉默之後,少女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你明明很在意他,為何不見他?」

素裙女子聞言,隨口說道︰「還不是時候。」

「何時?」

素裙女子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過頭,看向少女,反問道︰「你似乎想要見他?」

少女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不知道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素裙女子卻明白少女的意思,輕聲道︰「現在的他,還不能知道太多,等他在變強一些再說。」

「那要等好久好久的。」少女說道。

「你怕了?」素裙女子問道。

少女搖搖頭,蹲,側著頭,露出一副小女孩的作態,緩緩說道︰「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那是他們的事情,跟我們沒有關系。」

「可我們在這里啊。」

「那又如何,反正我們又不會死。」

少女歪著頭,想了想,點點頭,然後想到了什麼,看著素裙女子問道︰「那他呢?他會死嗎?」

「你猜!」

素裙女子看著少女,眨了眨眼楮。

少女沒有理會素裙女子,而是看著遠處的一株小草,說道︰「我想帶他回家了。」

「還早。」素裙女子輕聲道。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你很在意這個大炎王朝嗎?」少女有些好奇的問道。

雖然語氣很好奇,可少女的表情卻很平淡,或者說是冷漠。

素裙女子搖搖頭,說道︰「我只在意他。」

「因為她?」

「因為她。」

少女沉默一番之後,突然說道︰「我想見見她。」

「我也想她了。」

「那我們去找她吧。」

「現在還不行。」

「那什麼時候可以?」

「會有機會的。」

「現在不可以嗎?」

素裙女子搖搖頭,說道︰「現在不可以。」

「為什麼啊?」少女歪著頭 ,看著素裙女子問道。

「因為我找不到她。」

「他呢?」

「他可以。」

少女還想問什麼,卻听到素裙女子說道︰「但是,現在的他還不知道她的存在,也找不到她。」

「哦,這樣啊。」

「嗯,所以我們要耐心等待。」

簡單的對話之後,花圃這邊又陷入沉默當中。

「我們走的時候,會帶走她嗎?」

少女在說這話的時候,轉過頭,看向花圃外面的梅花林,在那里站著一個身著錦繡華服的少-婦,她長相極美,嘴角也有一顆美人痣。

素裙女子順著少女的視線看去,沉默片刻之後,收回視線,淡淡道︰「看她自己。」

說到這,素裙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搖搖頭,苦笑道︰「不過,她應該不會離開。」

「因為那個皇帝嗎?」

「嗯。」

「她明明很恨他啊。」

「可她也很愛他啊。」

「有點復雜。」少女眨眨眼,輕聲道。

素裙女子轉過頭,看向少女,伸出沾滿泥土的手,捏了捏少女的臉頰,笑道︰「確實有點復雜。」——

在素裙女子和少女對話的時候,梅花林下的女人,看著眼前的梅花,眼神迷離而恍惚。

她是孫羽墨,是羽妃,是炎武帝李建民的女人。

對于那個高坐龍椅的男人,她愛過,也恨過,可從未放下過。

遇到他,是她的幸運,也是她的不幸。

而他遇到她,或者說她們,是幸運的,因為她們,他才走到了權利的巔峰。

然而,現在的她,卻很迷茫。

當年,因為她,那個女人死了,死的很不值,盡管她知道,她是甘心赴死的,可是,她很清楚,那個女人不是為了那個皇帝,而是為了她。

她很愧疚,也很嫉妒!

愧疚是因為她的一己之私,害死了很多人,可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她依舊沒有得到那個男人的心,或者說,他的心里不止她一個人。

嫉妒!

是因為那個男人真正愛的不是她,而是那個女人,即便那個女人死了,他依舊愛著她。

可笑嗎?

很可笑!

可悲嗎?

真的挺可悲的!

可不管如何的可笑,如何的可悲,她終究還是放不下。

轉過頭,看向花圃那邊,她表情平淡。

那是一片禁地,任何人都不得踏足其中,即便是她也不可以。

當然,當年的她是可以的,可惜,自從那個女人死後,她就不可以了。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會選擇什麼?

孫羽墨不知道,曾經的她是知道的,可現在的她,卻很迷茫。

值得嗎?

這段時間,她一直再問自己這個問題。

沒有答案,或許這個問題本身就沒有答案——

在許一凡去往後宮拜年的時候,李建民這邊也得到了許一凡的一舉一動。

听到許一凡跟夏侯皙交手之後,李建民一臉的無奈道︰「皙兒還是老樣子,都是貴妃了,還喜歡舞刀弄槍。」

南宮琉璃聞言,也是一臉的無奈,對于這個姐妹,她也很頭疼,不過,她還是說道︰「皙妹妹的性格,你有不是不知道,大大咧咧的,這些年不都是如此嘛。」

「老大不小了,也該改改脾氣了。」李建民頭疼道。

南宮琉璃看著李建民,輕笑道︰「那陛下去說。」

李建民嘴角抽搐一下,搖搖頭,說道︰「你是後宮之主,後宮的事情,朕不參與。」

「呵呵!」

南宮琉璃嗤笑一聲,不過,她並沒有多說什麼。

夏侯皙的性格,一直都是那年,當年,李建民游歷途中,偶遇夏侯皙的時候,二人還因為言語沖突,打了一架,當時的李建民可是被收拾的很慘。

之後,李建民又遭遇了刺殺,夏侯皙挺身而出,打死了那些刺客,二人也有了一定的交情。

後來,當夏侯皙得知李建民身份的時候,並既沒有認錯,也沒有慫,反而還覺得李建民打不過,很丟人,李建民也是無比的無奈。

待到二人成親之後,二人雖然沒有再大打出手,但是,李建民還是打不過夏侯皙,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

夏侯皙這樣的性格,李建民拿她沒辦法,南宮琉璃也很頭疼,不過,入了宮,該遵守的規矩,夏侯皙還是一直都在遵守,大方向沒有什麼問題,可一想到夏侯皙搗鼓的那什麼宮女軍隊,想想就頭疼。

都是孩子的娘親了,有時候,還跟個孩子一樣。

而李建民呢?

不敢管,也懶得管,放任自流。

不一會兒,許一凡去嵐貴妃那里的事情,李建民他們也知道,听到許一凡在嵐貴妃那兒被訓斥了一頓,李建民頗為開心。

「好小子,我還以為沒人收拾的了他呢。」

南宮琉璃斜眼看向李建民,無奈道︰「陛下,你方才還說皙妹妹像個孩子,以臣妾看,你現在也像個孩子。」

「哦?有嗎?」

李建民聞言,頓時一愣。

南宮琉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你就那麼希望他被人收拾啊?」

李建民重重的點點頭,說道︰「不是希望,而是非常希望,從見面這小子看我就不爽,我看他也不爽,必須得找個人收拾一下,皙貴妃不行,她性子太直,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嵐貴妃剛好。」

張熙嵐是一個詩書氣很濃郁的人,這跟她出身書香門第有關,但最主要的還是跟她的性格有關。

張熙嵐的才情很高,其文采其實不輸給很多文人騷客,只可惜,是個女兒身,而張叔岳兒孫當中,兒子和孫子暫時沒有出現幾個有出息的,可是女兒卻出了一個張熙嵐。

在李建民登基早期的時候,朝中內政繁亂,張熙嵐就曾幫助批閱過奏章,深得聖心,不過,很多大臣得知之後,紛紛反對此事,其中最主要的依據,就是後宮不得干政。

當時的李建民是很不願意的,可張熙嵐卻主動退讓,重新回到後宮,每天就是彈彈琴,看看書,日子過的也算輕松。

當然,張熙嵐才情高是一方面,但是她也有讓李建民頭疼的時候,尤其是當她講道理的時候。

別的女人講道理,並不是為了講道理而講道理,可張熙嵐卻真的是為了講道理,她一般不輕易講道理,可一旦講起道理來,李建民也很頭疼,說不過啊。

南宮琉璃听到李建民這麼說,卻說道︰「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國師可是送了嵐妹妹好多東西呢,其中有不少嵐妹妹苦尋不得的孤本善本,還有棋譜和琴譜。」

說到這兒,南宮琉璃看向李建民,似笑非笑道︰「陛下知道的,嵐妹妹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這些東西,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嵐妹妹收了他的東西,你覺得她還會去收拾他嗎?」

李建民嘴角又是一陣抽搐,他發現,他有些小瞧許一凡了,這小子太滑頭了,盡喜歡玩些花里胡哨的。

看到李建民那一副吃癟的模樣,南宮琉璃難得大笑起來,而其他藩王也是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李建民見狀,有些惱羞成怒道︰「朕就不相信,沒人收拾得了這小子了。」

「陛下若是想,可以親自動手啊。」南宮琉璃笑道。

聞听此言,李建民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他要是能動手,早就動手了。

李建民和南宮琉璃的對話,聲音並不小,在場的所有大臣都听在耳中,表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知道李建民寵信許一凡,可沒想到如此寵信,而且看樣子,不單單李建民寵信許一凡,連皇後娘娘都如此寵信,這讓他們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听聞許一凡去拜見羽妃的時候,被拒之門外了,李建民微微眯起眼楮,而南宮琉璃卻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喝茶。

羽妃是一個特殊的人,李建民懶得管,南宮琉璃也懶得管,也很少談起她,至于其他幾個貴妃,跟孫羽墨的關系,都是不遠不近,談不上好,卻也算不得壞。

「她究竟在想什麼?為何不見?」李建民喃喃道。

南宮琉璃抬起頭,看了一眼李建民,輕聲道︰「這得問她啊。」

李建民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而南宮琉璃也沒有再說什麼,至于其他藩王,更是低頭喝茶,假裝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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