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安得利被俘

黎明時分!

中軍帳內,一夜沒睡的殷元魁,伴隨著一聲親衛的稟告聲,緩緩地抬起頭,下意識的問道︰「何事兒?」

只是,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眼前站著的數人,那雙充血的眼楮瞬間明亮了幾分,隨即,殷元魁就站直身體,快步朝他們走去,一把握住為首之人的胳膊,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站在殷元魁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承政、韓德厚、童真、夔夏、趙雷符和了塵和尚幾人。

在沉默片刻之後,殷元魁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李承政,其眼中的擔憂之色,溢于言表,確定其沒有缺胳膊少腿,頓時放心不少,笑問道︰「事情做的怎麼樣?」

「承蒙大帥的信賴,幸不辱命!」李承政躬身抱拳道。

此話一出,殷元魁又伸出手拍了拍李承政的肩膀,笑道︰「哈哈好!好!好!」

在看到李承政和韓德厚安然無恙的回來,殷元魁著實輕松不少,作為三軍統帥,對于麾下大將的安危,擔憂那是肯定的,更何況李承政還是皇室中人。

簡單的寒暄兩句,殷元魁在環顧一周之後,並沒有看到預想當中的那個少年,就皺起眉頭,問道︰「是不是少了個人?」

聞听此言,李承政和韓德厚對視一眼,然後相視一笑,他們自然知道殷元魁口中的他是誰了,整個西征軍當中,除了許一凡還能有誰能讓殷元魁如此關心呢?

「許參將另有去處,暫時沒有跟我等一起回來。」李承政笑著說道。

「這麼說,他真的回來了?」殷元魁瞪大眼楮,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哈哈」

難得見到殷元魁如此失態,眾人見狀,頓時放聲大笑起來,而殷元魁看到眾人這幅模樣,也不覺得丟人,人之常情嘛。

寒暄之後,眾人依次坐下,李承政先是把夔夏等人介紹一番,這才開始匯報這次誘殺計劃的全過程。

對于夔夏等人的身份,殷元魁早就有所耳聞,畢竟竺將他們回來之後,已經把許一凡身邊人員的情況,詳細的匯報上來,在李承政介紹他們三人的時候,殷元魁對他們是極其客氣的。

了塵和尚暫且不去說,單單夔夏和趙雷符這兩人,就值得所有武將尊敬,這些隱藏砸他國的探子,在西域臥底多年,前前後後為炎朝提供了無數珍貴的情報,尤其是此次炎軍西征的時候,無數探子為了炎朝,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可謂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不過,殷元魁現在除了說一些辛苦之類的話,暫時也做不了什麼,一來,夔夏等人是不良人,不歸他管轄,至于其立下的功勞,自然有不良人那邊記錄,二來,現在戰爭還沒有結束,此時論功行賞還為時過早。

夔夏和趙雷符在看到殷元魁如此禮遇他們,已經很是滿足了,雖然他們為炎朝做了不少事清,可真正可以拿到台面上的事情,還是不多的,能有如此待遇,已經很好了。

在李承政說完誘殺計劃的全過程之後,殷元魁也是听得吃驚不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號稱死亡禁地的死亡峽谷,是真的充滿了危險,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死亡峽谷內居然生存著那麼多的妖獸,難怪之前沒有人能夠穿越死亡峽谷呢。

「法阿和尚的鐵犛牛軍團,現如今已經全部被誅,對我軍而言,可謂是一件大好事兒。」韓德厚說道。

殷元魁點點頭,說道︰「沒有了鐵犛牛,就等于斬斷了法阿那禿驢的一只臂膀,哼!接下來,我倒要看看,這禿驢拿什麼跟我斗!」

听到殷元魁這麼說,眾人都是會心一笑,只是,當他們的目光落在了塵和尚身上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尷尬,法阿和尚是禿驢,了塵又何嘗不是禿驢呢。

殷元魁在說完這番話之後,也察覺到不對,剛想開口解釋一二,就听到了塵模了模光溜溜的腦袋,笑著說道︰「大帥所言極是,和尚就是禿驢嘛。」

「哈哈」

听到了塵這麼說,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而殷元魁則笑著說道︰「了塵大師不愧是大師,佛法浩然啊。」

「阿彌陀佛!」了塵笑著搖搖頭。

在玩笑之後,眾人又把話題拉回到正題上。

「此次雖然殲滅了菲爾頓的鐵犛牛軍團,可我軍也損失不小啊。」韓德厚語氣沉重的說道。

此話一出,現場的眾人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韓德厚說的沒錯,這次之所以能消滅鐵犛牛軍團,最大的主力其實不是李承政的八千人,而是死亡峽谷的那些妖獸,若是沒有它們的加入,單憑李承政的八千人,其實是很難解決掉他們的,而且很有可能李承政的這八千人,會被菲爾頓他們直接給吃掉也說不定。

不過,能用數千人換掉菲爾頓的鐵犛牛軍團,怎麼看都是值得的,沒有了鐵犛牛軍團,炎軍這邊可以少死很多人,所以說這次的誘殺計劃,炎軍還是賺了的。

在說完了鐵犛牛軍團之後,殷元魁就問起了他最關心的許一凡。

「你們是跟許參將在死亡峽谷相遇的?」

李承政點點頭,說道︰「是的,當時我們在峽谷內砸到了妖獸群的襲擊,在危難之際,是許參將帶人前來馳援,順便也把菲爾頓的鐵犛牛軍團給殲滅了。」

殷元魁在听到李承政這麼說,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剛才是看到他們安然無恙的回來,心中大喜過望,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發現李承政的話有些不對勁,不合情理,不過,此時人多,殷元魁沒有點破什麼。

「那小子現在跑哪去了?」殷元魁又問道。

李承政和韓德厚對視一眼,面露苦笑道︰「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去哪了。」

「嗯?」

此話一出,殷元魁頓時皺起了眉頭,不過,他很快又舒展眉頭,自顧自的笑了笑,說道︰「也對,那小子做事兒,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他之前在西域被折騰的慘了,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估計是打算給法阿和尚來個驚喜咯。」

「大帥此言在理。」韓德厚笑著說道。

李承政他們幾個人則相視一笑。

又聊了一會兒許一凡之後,殷元魁就問起昨晚的事情,童真就站出來,把事情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事情其實並不算復雜,韓德厚在面臨安得利的襲殺之後,隊伍損失慘重,兩千人的隊伍,硬生生的給打的只剩下不到三百人,而且各個帶傷,如果不是許一凡他們出現的及時,韓德厚這位曾經名動天下的名將,估計就要身隕在死亡峽谷,成為安得利成名的墊腳石了。

安得利在看到許一凡他們出現之後,士氣受到重創,軍心出現動搖,而許一凡更是一露面,就直接帶人開戰,把不知道虛實的安得利,打的抱頭鼠竄,一路上丟盔棄甲,潰逃而去。

韓德厚他們在追擊了一段路程之後,就停下休整,而在休整期間,許一凡提出了他的看法,安得利此時還不知道他們一行人的深淺,此刻是潰逃了,但是,安得利肯定會回來窺探虛實的,而他們絕對不能給安得利這個機會。

安得利不是逃了嘛,那就追在他們屁-股後面,給他們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若是安得利選擇正面迎戰,那韓德厚他們就選擇後撤,若是他們一味的潰逃,那就跟在後面一路追下去,總而言之,就是安得利逃,他們就追,若安得利選擇正面迎戰,那就撤,總之就是不給安得利喘氣的機會,讓他沒時間模清楚韓德厚一行人的深淺。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許一凡派人先行一步,提前趕往炎軍大營,把安得利潰逃的消息傳遞回去,讓殷元魁派人前來馳援,如此一來,只要有人前去馳援,那韓德厚等人的危機就解除了,說不定還可以趁機把安得利給拿下。

事實也證明許一凡的決定是正確的,殷元魁在得知安得利撤退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異常,也果斷的下令,讓童真帶兵去截殺安得利,而最終的結果就是,童真帶著人馬,跟韓德厚帶領的人馬,前後夾擊,給安得利包了餃子,不但把其帶去的襲殺韓德厚的人馬給全殲了,還把其留在後方的伏兵也給吃掉了,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把安得利給俘虜了。

俘虜了安得利,這可是一個大好消息,要知道,自從兩軍開戰一來,將士們傷亡無數,戰死沙場的國王和將軍,已經不下兩位數了,可俘虜敵方大將,這還是第一次。

殷元魁在听完之後,更是連連拍手稱快,大呼幾個好,可見殷元魁此刻的心情有多好了。

這次之所以能夠俘獲安得利,主要還是許一凡跟殷元魁配合的好,若是殷元魁在得知安得利潰逃之後,以為這是一個陷阱,並沒有派兵前去截殺的話,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一旦讓安得利回到敵軍大營,那韓德厚他們會第一時間遭到安得利的清算,而到了那個時候,別說韓德厚回不來,就是好不容易從死亡峽谷走出來的李承政他們,估計也很難回來,許一凡這一招不可不謂不險。

在執行這個命令的時候,眾人還不覺得有什麼,畢竟,那個時候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可現在坐下來,回想一番不由的讓人汗毛倒豎,冷汗淋灕。

李承政等人的回歸,給炎軍這邊帶了很大的轉機,也給這場決戰的走向,帶來了很大的變數。

第一,菲爾頓的鐵犛牛軍團被殲滅了,等于是砍掉了法阿的一支強有力的臂膀,使得其沒有壓制性的軍隊,如此一來,炎軍就有了很大輾轉騰挪的空間。

第二,安得利的被俘,雖然是個巧合,也是一個意外,但是其被俘之後,給西域聯軍帶來的損失和影響是很大的。

第三,許一凡在西域浪了一圈之後,活著回來了,而這小子的能力,眾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回歸,會直接影響到這場戰局的走向。

決戰打到現在,兩軍的傷亡都是很大的,而如此大的傷亡,對軍心,對士氣的影響是很大的,疲憊的情緒早已經軍中蔓延,而怯戰、畏戰的情緒,也已經將士心底悄然滋生,這是戰爭進入白熱化之後,不可避免的情況,即便是殷元魁他們這些統帥,對此也沒有很好的辦法解決。

不過,現在好了,鐵犛牛軍團的滅亡,可以把壓在眾將士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給搬開,讓他們看到了新的希望,這會大大的鼓舞炎軍的士氣,而反觀西域聯軍那邊,沒有了鐵犛牛軍團的協助,他們的士氣肯定會大大受挫。

再加上安得利的被俘,對敵軍的軍心影響是很大的,如果安得利只是一個普通的將領,那被俘之後,無非就是一種恥辱,以法阿和尚的統軍和治軍才能,肯定會借此激勵三軍的。

但是,安得利不是普通的將領,首先他是西域聯軍右翼的統領,是繼康德戰死之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他的戰敗和被俘,會讓西域聯軍的將士感到絕望,畢竟,戰爭打到現在,西域聯軍前前後後損失了三位耳熟能詳的大將,除了炎朝叛將申屠侯之外,還有降龍大將軍康德,現在安得利也被俘了,其打擊不可謂不大。

其次,安得利是安德烈的族弟,作為西域聯軍當中僅次于法阿和尚的將領,面對這種情況,安德烈該如何自處?他是救還是不救?

而不管安德烈救還是不救,都會讓安德烈在西域聯軍的地位受到影響,這種影響暫時看不出來,可如果殷元魁借著安得利被俘這件事,做些文章的話,安德烈能安穩了?

最後,拋開安得利的身份是安德烈的族弟不去說,單單安得利是右翼大軍的統領,其收攏了康德殘部,就是法阿和尚麾下的主力之一,沒有了安得利去降服這些人,一般人是很難駕馭這些人的,單單選擇良將去接收右翼的軍隊,就是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想到這兒,殷元魁就問道︰「安得利現在如何?」

「被嚴加看管起來了。」童真說道。

「好生看管,此人有大用。」殷元魁說道。

童真點點頭道︰「曉得!」

在這之後,眾人又就昨晚的事情,進行了一次復盤,然後又聊了幾句,殷元魁看到韓德厚他們都面露疲憊之色,就讓他們回去休息,暫時他們不需要在上戰場了。

韓德厚等人也沒有客氣什麼,畢竟,現在的他們確實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于是,在童真的帶領下,韓德厚等人離開了中軍大帳。

待到韓德厚他們都離開之後,殷元魁則看向留下來的李承政,沉默良久,他才開口問道︰「你們在進入死亡峽谷之後,到底經歷了什麼?菲爾頓的鐵犛牛軍團,真的悉數被殲滅了嗎?」

殷元魁不愧是大將軍,盡管李承政方才的那番說辭是精心準備過的,可還是沒有逃過殷元魁的法眼。

听到殷元魁這麼問,李承政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笑著說道︰「事情確實有所出入,且听我細細道來。」

說完,李承政就被死亡峽谷的事情詳詳細細,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而殷元魁在听完之後,臉色無比的復雜,心中更是一陣的翻江倒海。

李承政他們在死亡峽谷經歷的事情,遠比他方才說的要離奇詭異的多,最重要的是,在秦山當中,居然還生活著馬氏一族,這更讓殷元魁吃驚不小。

死亡峽谷的眾多妖獸,還有那神秘的鎮妖樓,以及秦山的馬氏一族,都讓殷元魁不得不的重視死亡峽谷這個地方。

在誘殺計劃制定之前,殷元魁他們就擔心這個計劃會被法阿看穿,其實,這個擔心完全是多余的,因為誘殺計劃是臨時制定的,並沒有經過反復推敲,漏洞和破綻太多,法阿能看出來是肯定的。

法阿看破了殷元魁的計劃,可他還是派出了鐵犛牛軍團,之前殷元魁就覺得法阿這麼做,肯定另有深意,絕對不單單是為了擊殺李承政和韓德厚那麼簡單,而現在,殷元魁終于知曉其中的關鍵了。

法阿之所以明知道是陷阱,還往里面跳,肯定跟死亡峽谷的妖獸和鎮妖樓有關,而更可能是跟秦山的馬氏一族有關,只有這些原因,才能讓法阿如此不惜代價。

在震驚之余,殷元魁更多的還是慶幸和心有余悸,沒想到迫不得已的舉動,反而給這膠著的戰局,帶來了新的轉機,真可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當然,殷元魁不知道的是,李承政雖然把大部分的事情都告訴殷元魁了,可他還是隱瞞了一部分真相,比如許一凡的奇異變化,還有許一凡身懷神兵和兩條龍的事情。

身懷神兵龍牙刀的事情,說不說影響不大,可許一凡身懷兩條龍的事情,影響可是很大的,龍這種東西,本身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除了皇室成員之外,無人能有資格擁有它們,而且還是皇室成員的核心成員才有資格擁有。

能夠得到一條,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更何況,許一凡還得到了兩條。

至于說許一凡身體的詭異變化,更是不能說,這可關系到許一凡的性命安危,哪怕是對許一凡頗為看重的殷元魁,李承政也選擇了隱瞞。

當然,這件事也隱瞞不了多久,但是,在許一凡回到炎軍大營之前,這個秘密還是要盡量掩蓋下來的。

殷元魁在沉默良久之後,突然眼神熠熠的看向李承政,問道︰「死亡峽谷有如此之多的妖獸,你說有沒有機會」

然而,不等殷元魁說完,李承政就苦笑著搖搖頭,打斷了殷元魁的話說道︰「死亡峽谷應該是高人設置下的禁地,其目的應該是守衛鎮妖樓,那些妖獸無法離開死亡峽谷,而外人也無法進入其中,可現如今,鎮妖樓已經下沉,沉入地底,禁錮沒有了,這些妖獸獲得了大自由,他們不可能還停留在死亡峽谷的,至于說進入其中,捕獲妖獸難度很大。」

听到李承政這麼說,殷元魁想了想,知道李承政說的沒錯,妖獸本來就很罕見,而捕獲更是難上加難,而想要捕獲一只妖獸,不亞于發動一場小型的戰爭,而且還不一定能成功,而死亡峽谷內的妖獸,都是群居性的妖獸,其難度更大,更何況,這些妖獸現如今估計早已經離開死亡峽谷了,此時再去捕獲它們,機會渺茫。

想到這兒,殷元魁就搖搖頭,嘆了口氣,不在做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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