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樓內交手

陰都之人有一個很顯著的特點,壽命很長,不過,作為長壽的代價,獲得長壽之人,是處于半人半鬼狀態的。

馬氏一族的異變,不單單是無法長壽,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壽命比一般還要短很多。

除了壽命短暫之外,他們的相貌也發生了變化,守閣奴的相貌其實跟大多數人是差不多的,可是,自從他們第二次進入青銅棺槨之後,相貌就發生了改變,變成了馬臉,而這而是馬氏一族的由來。

許一凡在听完這些之後,直接了當的問道︰「你提前趕到這里,到底是有何圖謀?」

「嘿嘿」

馬虣怪笑一聲,然後幽幽的說道︰「當然是把你留在這里了。」

「你確定你現在留得住我?」許一凡嗤笑道。

確實,現在許一凡和馬虣的情況很特殊,馬虣待在房間里面,而許一凡待在房間外面,被囚禁是馬虣,而不是許一凡,可馬虣卻大言不慚的說要把許一凡留在這里,听起來就像是個笑話。

「你難道沒發現一件事嗎?」

「什麼事兒?」

「為何只有你能進來,而其他人無法進來?」

「什麼意思?」

「因為你本就屬于這里。」

「嗯?」

許一凡一臉懵逼的看著馬虣,顯然,他沒有听懂馬虣這句話的意思。

「你一直都很好奇自己的身份,那我告訴你好了,你其實是武神的後裔。」

「武神的後裔?武神有後人嗎?」許一凡忍不住吐槽道。

「當然有。」

「你怎麼確定我是武神的後人?」

「因為你的血脈。」

「血脈?」

許一凡是越听越迷糊了。

「鎮武閣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除了聖地的人,只有武神後裔,還有我們這些守閣奴的後人才能進來。」馬虣幽幽的說道。

「那你怎麼確定我不是聖地的人呢?」許一凡反問道。

「呵呵」

馬虣神秘一笑,繼續說道︰「聖地是沒有後人的。」

「什麼意思?」許一凡詫異道。

「這個你無需知道,你不可能是聖地的人,也不可能是我們守閣奴的後人,可你偏偏能進入鎮武閣,只能說明,你就是武神的後裔。」

許一凡沉默片刻,說道︰「即便我是武神的後裔,那你又如何留住我?」

「留住你的不是我。」

「那是什麼?」

「你難道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你體內的真氣真的逐漸消散嗎?」

「嗯?」

許一凡聞言,心中一凜,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發現,而是沒有太在意,畢竟他對自己體內的真氣,一直都不甚了解,這玩意兒有什麼異常,許一凡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可現在听到馬虣這麼說,許一凡下意識的緊蹙起了眉頭。

馬虣看到許一凡那微變的神色,就笑著說道︰「你以為,我跟你說這麼多,是為了解開你心中的疑惑嗎?」

不等許一凡說話,馬虣就自顧自的說道︰「當然不是,我只是在等一個機會而已。」

「什麼機會?」

「被封印的機會。」

說完這句話,還不等許一凡反應過來,一直待在房間里的馬虣,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而隨著他的走動,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的體內散發出來,而這股氣息,許一凡並不陌生,在樓下靠近那些棺材的時候,他就曾經感受到了。

看著越走越近的馬虣,許一凡也沒有束手待斃,而是搶先一步發動了攻擊。

只見許一凡右手持劍,施展連城劍訣,體內的真氣沿著被開闢的竅穴經絡,開始瘋狂流轉,而原本血紅色的劍身,此刻有劍芒浮現。

當劍芒積蓄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許一凡猛地揮出一劍,來了個橫掃千軍,一道肉眼可見的血紅色劍芒,朝著馬虣就疾馳而去。

面對許一凡的進攻,馬虣單手負後,閑庭信步的朝許一凡逼近,面對劍芒襲來,馬虣也只是揮起衣袖,一道黑色的罡氣就憑空出現在其面前。

二人的距離本來就不算遠,劍芒和罡氣瞬間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一道沖擊波,朝著二人就疾馳而去。

許一凡被沖擊波震的連退數步,體內真氣一陣紊亂,喉頭隱隱有鮮血浮現,忍不住想要吐血,卻被他強行咽下,至于許一凡揮出去的劍芒,在方才的撞擊當中,早已經煙消雲散。

相對于許一凡的狼狽,馬虣就輕松愜意許多,他揮出的那一道罡氣,雖然也煙消雲散了,可在他的身前,卻有一道罡氣屏障,沖擊波撞擊在上面,除了蕩起陣陣漣漪之外,並沒有傷害其分毫,顯然,馬虣的境界和修為,遠在許一凡之上。

看到這一幕的許一凡,整個人的心弦都緊繃起來,此人是一個勁敵,而且是許一凡這一生當中,遇到的最強對手,許一凡粗略的預估了一下,馬虣至少是四品境界。

盡管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可許一凡還是選擇了奮起反抗,他倒想看看,馬虣到底是什麼貨色。

一擊不成,許一凡直接轉換招式,按照阿良傳授他的劍招,手腕抖動,連帶著手中的血芒劍也隨之抖動起來,而伴隨著高頻率的抖動,一劍變兩劍,兩劍變四劍,如此反復,很快,在許一凡面前,足足有十余支劍。

許一凡一邊抖動劍身,一邊欺身而進,朝著馬虣就疾馳而去,當他距離馬虣不到一米距離的時候,其面前已經有十八劍,這些劍亦真亦假,不停的撞擊著馬虣面前的罡氣屏障。

連城劍訣不算多麼高深的劍招,放在劍閣,就是入門弟子的必修招式而已,可是,不同的人使用連城劍訣,其造成的殺傷力也是不同的,連城劍訣最大的優勢,就是在一口內力沒有枯竭之前,其數量就不會減少,連綿不絕,就像浪花拍擊礁石一般。

一般人在面對此招的時候,境界低的往往都會手忙腳亂,就算是同境之人,面對此招式也會疲于應對,而連城劍訣,最高可以演化十二劍,這十二劍又是一座劍陣,用此招式與人問劍,被問劍之人相當于一人跟十二人打斗,這種一人單挑十二人的打法是讓人很無奈的。

許一凡此刻卻演化出了十八劍,可以說,他使出的連城劍訣,要比阿良傳授的連城劍訣要強大的人。

然而,面對滔滔不絕的十八劍的進攻,馬虣只是腳步停下,盯著這十八劍看了片刻,然後,他就露出恍然的表情,接著,就看到他伸出一只手,直接朝其中一把劍抓去。

「砰!」

伴隨著一聲金石踫撞的聲音響起,馬虣單手握住了許一凡手里的血芒劍,而隨著血芒劍被其握住,剩下的十七劍瞬間消散一空。

「劍招不錯,就是過于華而不實!」馬虣給出評價道。

然而,連城劍訣真的像馬虣說的那樣,華而不實嗎?

當然不是,在馬虣看出玄機,找到血芒劍真身之前,他面前的罡氣屏障,已經被劍芒斬落出一道道宛如蛛網般的裂紋,如果任由許一凡持續攻擊下去,罡氣屏障碎裂是遲早的事情,而在馬虣出手之後,其面前的罡氣屏障也隨之碎裂。

另外,馬虣雖然以一招空手奪白刃的手段,握住了血芒劍的真身,可他也受傷了,在其手掌與劍刃接觸的地方,出現了一道細小的傷口。

傷口很細,卻很長,有絲絲縷縷的鮮血滲透出來,然後被血芒劍瞬間吞噬。

連城劍訣被馬虣破解,血芒劍也被馬虣握住,可許一凡並不慌亂,在馬??出手的一瞬間,許一凡就松開了握住血芒劍的手,損失從腰間拔出了龍牙刀,催動體內的真氣,舉刀就朝著馬虣的手臂砍去。

刀還未到,刀芒已至,一股極度嗜血和陰暗的氣息,瞬間籠罩住了馬虣。

在看到許一凡拔出龍牙刀的時候,馬虣一直輕松的神色,也在這一刻微微一變,他直接松開了血芒劍,後退兩步,堪堪躲過龍牙刀的劈砍。

刀芒沒能砍中馬虣,卻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裂縫,由此可見,龍牙刀是何等的鋒利。

馬虣雖然及時撤走,可他的一片衣角還是被斬落下來,在刀芒的吹拂之下,在空中打了幾個旋,最終飄落在地上,而在衣服破損的地方,一道細細的傷口,出現在其身上,他終究還是負傷了。

只不過,這兩道傷口,對于馬虣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問題,而反觀許一凡,他現在可很不好受。

施展連城劍訣被馬虣強行打斷,雖然他沒有受外傷,可也受了內傷,體內本來就紊亂的真氣,再次變得紊亂起來,而他又強行換招,使得真氣的流轉出現了凝滯在一刀劈下之後,許一凡再一次遭受內傷。

現如今,許一凡體內的真氣,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般,開始四處亂撞。

馬虣看著臉色異常潮紅的許一凡,嘖嘖道︰「嘖嘖不好受吧?我勸你最好不要使用真氣,難道你沒發現,你在這里每使用一次真氣,其真氣就會狂暴一分嗎?」

「呸!」

許一凡站定身軀,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然後咧嘴一笑,說道︰「你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厲害嘛,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你體內的真氣也是極其有限的,方才你跟我說了那麼多,應該就是在汲取真氣吧。」

此話一出,馬虣的瞳孔微微的收縮一下,表情也冷冽下來,顯然是被許一凡說中了。

「什麼天劫,玉棺,武神,還有守閣奴,不過是騙人的鬼話而已,別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許一凡繼續說道。

原本被許一凡說中痛處的馬虣,在听到許一凡這麼說之後,表情瞬間變得輕松起來,笑著說道︰「哦,那你說說我是誰啊?」

「一條苟延殘喘的狗而已,也該在小爺面前狂吠。」

許一凡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已經從地上撿起血芒劍,其右手持刀,左手持劍,運轉體內真氣,劍芒和刀芒同時出現,朝著馬虣就疾馳而去。

看到做困獸斗的許一凡,馬虣嘴角微微翹起,其一直放在身後的手,也露了出來,其手中握著一支毛筆,顯然,這就是他的兵器。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許一凡,馬虣也擺開架勢,拿起毛筆就朝許一凡的面門攻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許一凡卻突然收起了刀劍,整個人更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然後在馬虣詫異的目光當中,轉身就跑。

「噗!」

強行收住劍招,許一凡再次受了內傷,在其逃跑的途中,許一凡更是吐了一大口鮮血,不過,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沿著樓梯就一路往下。

馬虣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緊蹙起了眉頭,心道︰好一個狡猾的小子。

「垂死掙扎而已!」

馬虣在說完這句話,就提著毛筆,追擊而去。

上樓難,下樓易,在選擇撤退之後,許一凡就一路從八樓,朝著五樓疾馳而去,因為他知道怎麼對付馬虣了,同時,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馬虣不是守閣奴的後人,也不是武神的後裔,而是進入青銅棺槨的後人,什麼鎮武閣,什麼鎮妖樓,這里既不是鎮壓妖獸的,也不是鎮壓上古強者的,更不是鎮壓武神的,而是鎮壓青銅棺槨內的人。

起初,許一凡以為樓下那二十八具棺槨內的人,是被夢流煙殺死的,可現在看來,並不是,殺死他們的是馬虣,至于青銅棺槨內的人的身份,許一凡也猜到了。

武朝的滅亡,除了因為武夫遭到了其他修行者的圍攻之外,導致頂級武夫不斷隕落,超強戰力大大折損,導致國力下滑之外,其最根本的原因是武朝出現了內亂,而內亂的原因,是嶄新的武神誕生,而這個人原本姓馬,不過,被賜姓為武,武馬就是此人的名字。

這段歷史,許一凡之前是不曾知曉,是他放在在那八間房間內,翻閱書籍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一本書,那是唯一一本許一凡能看到的書,而上面記載的內容,正是這段歷史。

當馬虣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許一凡就有所猜測,而在跟馬虣的對話當中,許一凡也從其言語當中的細節,佐證了他的猜測。

這里是鎮武閣沒錯,不過,鎮壓的不是武神,而是武馬,而馬氏一族確實是守閣奴,不過,他們自己可能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有一個問題許一凡始終都沒有搞清楚,如果眼前的馬虣是馬武的話,那他的年齡已經有數千歲了,這是很不科學的。

另外,馬武既然已經從青銅棺槨走出來了,並且可以離開鎮武閣,那他還回來這里做什麼,又為什麼要把自己引誘到這里來呢?他到底在圖謀什麼?

不過,不管馬虣是不是武馬,他把自己引誘到此有何目的,許一凡只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青銅棺槨對此人,應該很重要,如果他能搶先一把摧毀青銅棺槨,或者把此人重新帶入青銅棺槨的話,那他的危機應該就解除了。

只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兒,很難,非常難,相當的難。

就這樣,許一凡從八樓一路來到了五樓,可當他進入五樓的時候,卻傻眼了。

青銅棺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空中落在了廣場之上,而棺槨已經被人打開,棺蓋被掀翻在地,顯然里面的人已經出來了。

許一凡內心是很震驚的,如此巨大的青銅棺槨墜落在地,其產生的動靜應該很大,而自己應該听到才對,可是,許一凡並沒有听到。

眼看著馬虣就要追下來了,許一凡也來不及多想什麼,徑直朝青銅棺槨走了過去,而隨著他的靠近,棺槨的情況也展現在其面前。

棺槨內躺著一具尸體,是個男人,男人長相很英俊,妥妥的一個美男子,尸體並沒有腐爛,男人表情安詳,但是,讓許一凡大吃一驚的是,在男人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看著這把匕首,許一凡覺得十分的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過。

「是不是覺得很眼熟啊?」馬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五樓的門口,看著正站在青銅棺槨旁邊的許一凡問道。

許一凡猛地轉過頭,看了看馬虣,又看了看尸體上的匕首,他猛然想起在哪里看到過了——這是慎武的兵器。

別看慎武是一個武夫,其實,他也有兵器傍身,跟其他武夫常用的刀劍不同,慎武使用的兵器是一把匕首,不過,他很少展露出來,一般人不知道。

眼前這把匕首,跟慎武的匕首很像,卻又有不同,這把匕首的年代更加久遠一些,而匕首上的花紋,也更加的精美一些,準確來說,慎武使用的匕首,是按照這把匕首仿造的。

看到這一幕,許一凡陰沉著一張臉,問道︰「你跟慎武是什麼關系?」

「嘿嘿你終于發現了?」馬虣站在門口,笑眯眯的看著許一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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