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陰陽殿

「你想修行嗎?」

看著徐詩芷的背影,裴熙柔開口問道。

「嗯?」

徐詩芷聞言,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問道︰「我能修行?」

「陰陽殿無所不能!」

徐詩芷沒有再說話,只是撇撇嘴,回到了猶如狗窩一般的床榻上,重新縮回角落。

裴熙柔看到這一幕,也沒有勸說什麼,只是說道︰「你好好想想,想清楚的了告訴我。」

說完,裴熙柔就轉身離開了,房間的大門再次關上,一切再次變得寧靜起來。

不過,這種寧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再次被人打破。

房門再次被打開,進來了很多人,還搬來了不少東西,進來的人都是女人,她們一言不發,進來之後,就把這間狹小的房間重新收拾了一下,而徐詩芷也被擠到了一邊。

這些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前後也就一炷香的工夫,原本昏暗潮濕的房間,很快就煥然一新,雖然跟她以前居住的房間無法相比較,但是,也算是不錯了。

髒兮兮的被褥被換掉,鋪上了新的被褥,房間內多了很多生活用品,基礎的生活用品,這里都有,在床頭上還放置著兩套衣服。

這些人在弄完這些之後,就迅速的離開了,從始至終她們都沒有跟徐詩芷說一句話。

看著模樣大變的房間,徐詩芷有些恍惚,她緩緩走到床邊,伸出手,撫模著床上的衣服,衣服材質一般,樣式也很一般,款式更是一般,這些都不符合徐詩芷的審美,但是,指尖觸模著這些衣服,徐詩芷卻沒來由的感到了一陣心安。

猶豫了一會兒,徐詩芷看了看自己身上漏洞百出的衣服,又看了看床頭上放置的新衣服,她最終還是月兌掉了身上的衣服,換上了新衣服。

既來之,則安之,徐詩芷已經認命了——

在距離徐詩芷房間並不遠的一個房間內,站著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正是裴熙柔。

「你真的打算收她為徒?」其中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男人,看著裴熙柔問道。

「是的。」

「你想好了?」男人問道。

「沒什麼可想的,再說了,這不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嗎?」裴熙柔反問道。

男人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盯著裴熙柔的眼楮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點點頭說道︰「既如此,那就隨你吧!」

裴熙柔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李嗣源怎麼辦?」

就在裴熙柔和中年男人沉默的時候,房間內另外一個年輕男子開口說話了。

「還能怎麼辦,殺了唄!」裴熙柔說道。

年輕男子看了一眼裴熙柔,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中年男人,很顯然,在這三人當中,中年男人的身份最高。

中年男人想了想,答非所問道︰「那小子怎麼樣了?」

「跟我們之前了解的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我看他就是一個紈褲子弟。」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覺得殺了也好,一了百了。」年輕男子說道。

然而,中年男人卻搖搖頭,說道︰「他暫時還不能死,既然他沒有鬧事兒,就先關著吧!」

「這」

年輕男人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被中年男人打斷了。

「就這麼決定了,他還有大用。」

「是。」

在沉默一會兒之後,中年男人說道︰「你既然打算收那丫頭為徒,那我也不攔著,她接下來怎麼樣,就交給你負責了,我跟洪熙去一趟西北。」

裴熙柔聞言,頓時一愣,下意識的問道︰「去西北做什麼?」

「做一筆交易。」中年男子說道。

裴熙柔挑了挑眉頭,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又看了一眼被稱之為洪熙的男子,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沒有人來打擾徐詩芷,她每天除了坐在床上發呆之外,偶爾也會在房間內轉悠起來。

三天之後!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房間的門再次準時打開,裴熙柔端著可口的飯菜,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徐詩芷看到裴熙柔的時候,下意識的問道。

這幾天,都是別人來送飯菜的,送飯的人是個上了年紀的婦女,她每天準時來送飯,等到徐詩芷吃飯之後,她收拾殘局,然後就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有跟徐詩芷說過一句話,而徐詩芷也習慣了這種氛圍。

「來看看你。」裴熙柔笑著說道。

「哦。」

徐詩芷從床上下來,走到桌邊,開始吃東西,而裴熙柔就依靠在桌子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徐詩芷。

「我真的能修行?」徐詩芷飯吃到一半,突然問道。

「可以!」

「我資質如何?」

「尚可!」

「多久能成為高手?」

裴熙柔眯起眼楮,看著徐詩芷,笑著反問道︰「在你眼中,什麼樣才叫高手?」

徐詩芷聞言,放下筷子,抬起頭,想了想,說道︰「最起碼也是大宗師吧。」

「呵呵呵」

听到徐詩芷這個回答,裴熙柔笑的花枝亂顫,仿佛是听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徐詩芷沒有笑,而是看著裴熙柔。

「想要成為大宗師有何難?」裴熙柔笑著說道。

「多久?」徐詩芷追問道。

「最多三年,如果你肯吃苦的話,兩年也可以。」

「此話當真?」

「我沒有必要騙你。」

徐詩芷盯著裴熙柔的眼楮看了好一會兒,又問道︰「你教我?」

「可以!」

徐詩芷聞言,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裴熙柔面前,直直的跪下,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裴熙柔沒有躲避,心安理得的受了這一拜,在徐詩芷叩拜之後,裴熙柔將其扶起。

元符十五年,二月十八號,大炎王朝宰相之女徐詩芷,拜入陰陽殿裴熙柔門下,從此踏上了修行的道路。

在很多年之後,當徐詩芷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她都在心中問自己︰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在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的話,她會不會選擇走上這條路?

然而,這個問題其實是沒有答案的,或者說,答案早已經有了,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走上這條路,只因為當初那個叫許一凡的少年說,他有一個夢想,他要搜羅天底下所有的修行者和武夫。

只不過,當徐詩芷學成下山的時候,很多東西已經變了,變得物是人非,而那個少年,也站在了一個新的高度,他和她之間,終究還是隔著一道東西。

動心起念,則意起緣生,最苦是相思,最遠是陰陽,入了陰陽殿,就跟死人無異!——

東海城!

在不良人胥承業離開之後,許府突然來了很多人。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半大的孩子,而他們之前從未露面過,就算這次露面,大多數都是以黑袍黑紗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這些人的身份只有一個,他們是許一凡的學生,也是天驕五營無名營的學生,而他們這次過來,是接到了許一凡的召集而來的。

許一凡召集他們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弄清楚徐詩芷她們在過去的十天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正是因為徐詩芷和李嗣源的這次失蹤,成立一年之久的言午堂,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出它的獠牙,當言午堂開始運行的時候,其行動力和執行力,讓很多人都瞠目結舌。

在十六號這天之後的幾天時間里,有大量的消息,匯集到許一凡這里,而通過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許一凡終于拼湊出了林川驛站發生的事情。

根據情報顯示,徐詩芷她們六號抵達林川驛站,當天晚上,因為李嗣源的酒後亂性,在驛站引起了一陣的騷亂,而作為這件事的兩個當事人,李嗣源和徐詩芷都離奇的失蹤了,不但他們失蹤了,他們手下的護衛也死于非命。

當天晚上,齊若兮召集了驛站所有人,以驛站為中心,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同時,齊若兮還聯系了徐洲方面的官員,拿出了她郡主該有的架勢。

涉及到皇室成員和宰相的家人,徐洲的官員得到消息之後,自然不敢怠慢,第一時間選擇了出兵尋找,只是,在他們行動的時候,遭到了刺殺,準確來說,是有人在刻意的制造混亂。

二月七號!

齊若兮在忙碌了一個晚上,整個人疲憊不已,加上她是女孩子,身體本來就不算好,又是冬天,在清晨的時候,她選擇了休息,可是,就在她剛剛睡下沒多久,驛站再次發生了刺殺事件。

有一名刺客,孤身闖入驛站,意圖行刺齊若兮,不過,被齊若兮身邊的貼身護衛給攔下了。

這名刺客的境界不低,是一名一品劍修,其殺伐之力巨大,在看到刺殺失敗之後,第一時間選擇了逃走了,但是,被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剛回來的護衛們攔下了。

在經過一番搏斗之後,這名刺客身受重傷,被擒拿下來了,就在所有人以為找到突破口的時候,這名刺客在失去了兵器和反坑能力之後,第一時間選擇了自-殺。

他咬破了嘴里的毒牙,毒性很強,跟符富和王不二自-殺的毒藥很類似,瞬間斃命,而這名刺客的身份,也因為他的死,成為了一個疑點。

刺客身上的東西不多,除了作戰的一長一短兩樣兵器之外,什麼都沒有,想要調查他的身份,十分的困難。

同一天!

林川縣的縣令,在得知齊若兮她們這邊出事兒之後,第一時間親自帶人前來接駕,然而,他們才走出林川縣沒多久,林川縣內就發生了有高武攻打縣衙的事情,這讓林川縣縣令不得不臨時調轉馬頭,返回林川縣救火。

據情報顯示,當時出現在林川縣的刺客,一共三人,他們在攻打縣衙之後,並沒有掠奪錢財,而是四處放火,很明顯,他們是有目的才這樣做的。

事後,這三個人在縣令趕回來之前,就提前離開了縣衙,但是,在林川縣內還是遭遇了大軍,雙方展開了一場殊死搏斗,準確來說,是一場屠殺。

縣衙的衙役,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在面對武夫的時候,幾十人根本攔不住他們,在高武面前,他們都是一群土雞瓦狗,迅速就潰敗了,在短短的幾次交手之後,縣衙這邊就死了十余人,重傷輕傷幾十人,如果不是後來的守衛軍趕到,估計這三人就真的逃月兌了。

面對三百人的圍攻,這三名刺客,最終還是力竭而亡,三人當中有兩人是被亂刀砍死的,還有一人,受了重傷,卻沒有死,就在縣令下令要活口的時候,這名刺客選擇了自裁,于是,這三名刺客也都死了。

跟刺殺齊若兮的刺客一樣,這三名刺客,身份不詳,來歷不詳,除了他們的尸體和隨身攜帶的兵器之外,並沒有留下更多的線索。

在徐詩芷和李嗣源出事兒之後,無名營的探子,第一時間把驛站發生的事情,寫成密信,按照之前約定好的線路送了出去,然而,這封密信卻輾轉了很久,經過了數人之手,才送到許一凡手上。

負責寫信的人,還有送信的人,在他們拿到密信之後,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追殺,其中,有兩名進入無名營才三個月的探子,死在了這場追殺當中。

不單單是許一凡的探子遭到了追殺,不良人還有方士那邊,同樣遭到了這樣的待遇,許一凡這邊還算好的,只死了兩個人,根據情報顯示,不良人那邊死了八個人,才把情報傳遞回來,而方士那邊死了多少人,暫且不知道,但是,位于徐洲和海洲邊界的郵城,日月齋被人滅掉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齊若兮前前後後遭遇了三次刺殺,有一次還差點成功了,齊若兮被刺客刺了一劍,不過,傷勢並不嚴重,這讓從東海城死里逃生的一群人,頓時變得風聲鶴唳,膽戰心驚起來,所有人都不敢輕易離開驛站。

林川縣縣令在收拾完林川縣的爛攤子之後,于二月八號中午,趕到了驛站,隨行的有二百守衛軍,隨著他的到來,為了防止齊若兮再出現意外,他們一致決定,掩護齊若兮去往徐洲城。

雖然有了林川縣縣令的這二百人的護衛,但是,他們在去往徐洲城的路上,還是前前後後遭遇了多次刺殺,負責護衛的士卒死傷無數,直到二月十二號,徐洲刺史親自帶著兩千鐵騎趕到,這群猶如牛蠅的刺客,這才退去。

饒是如此,眾人還是不敢大意,一路上,所有人輕車簡行,直奔徐洲城,等到進入徐洲城之後,眾人這才敢送一口氣,而酒子啊齊若兮他們離開林川縣驛站不久,整個林川縣驛站,被人付之一炬,原本驛站的驛卒全都被人殺死了驛站內,而趕到現場,想要調查徐詩芷和李嗣源他們失蹤原因的人,頓時趕到無比的蛋疼。

在齊若兮抵達徐洲城之後的當天,就有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公文,從徐洲出發,直奔長安。

齊若兮也沒有在徐洲城待多久,僅僅只待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她就再次出發,直奔長安而去,一路上,有兩千五百人護送。

許一凡在看到這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之後,陷入了沉思當中。

徐詩芷和李嗣源出事了,這是事實,下手的不是方士和海洲的人,那只有可能是朝廷的人,或者其他國家的人,相對于前者,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只是挾持徐詩芷和李嗣源,那那些徐肱和李剛的政敵,可能做的出來,但是,刺殺郡主,又是攻打縣衙的事情,給他們一百二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做。

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別國的人做的這件事,至于是北蠻、西域、南夷三國當中的哪一國,暫時還沒有查到,不過,在這些眾多的情報當中,許一凡注意到了一個名字,陰陽殿。

陰陽殿,這是許一凡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勢力,在此之前,他對陰陽殿是一無所知的。

在看到這個名字之後,許一凡找到了蓋劍和吳鉤,詢問他們知道不知道。

吳鉤直接表示他不知道,對此,許一凡不感到意外,因為吳鉤大半生的時間,都在軍隊當中渡過的,離開俠義軍之後,他就去了北蠻,之後就是回到了東海城生活,雖然吳鉤是武夫,而且還是高武,可是,他並不算江湖人,最多只能算半個。

蓋劍則是在沉默了很久之後,也搖搖頭,表示他不知道,這讓充滿期望的許一凡,頓時感到無比的失望。

不過,很快,有關陰陽殿的事情,就被許一凡了解到了,而這也正式拉開了亂世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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