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身著黑色披風,用帽子將頭覆蓋住。由于夜色,無法看清此人相貌。
「你是何人?雲鬼呢?」皇後開始警惕起來。
「在下名為七殺,是雲鬼的師弟。以後由在下負責皇後娘娘的事務。」男子態度還算恭敬。
「那本宮問你,為什麼沒有經過本宮允許擅自侵犯將軍府,火燒司徒雨!」皇後拿出上位者的態度。
「皇後娘娘,您要擺正自己的位置。滴血閣听命于皇室,所謂的皇室是擁有皇家血脈的皇子和皇女。」
「您只是入了皇家族譜,並非含有血脈之人。」
男子很是囂張,完全不在意皇後的權勢與地位。
「你不要忘了,本宮的兒子不僅為當今太子,更是未來儲君!」
還是第一次遇到冒犯自己的人,如果不是顧忌對方身份,恐怕他早已命喪黃泉。
「正因為尊重太子,所以才對您客氣。我這個人脾氣差得很,不像師兄那般溫和。」
他的話有些諷刺,滴血閣怎會有‘溫和’之人?!
「你難道不擔心日後太子登基為帝,會用你的血祭天!」
是威脅,沒錯了。
「既入滴血閣,誓死不膽怯。」
七殺完全不在意,話說得雲淡風輕。
「本宮命令你們不準傷害司徒雨!」
「皇後娘娘,你沒權力。」
「你!」皇後指著對方,身體氣得發抖。
「皇後娘娘,如果沒什麼事,我先退下了。」看樣子,他並不想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慢著!」
「本宮命你做一件事!」
語氣十分強硬,很顯然她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哦?說來听听。」男子停住腳步,語氣略顯玩味。
「幫本宮找到古醫。」
態度忽然軟下來,可能意識到了威脅無用。
「不知娘娘找古醫何事?」
「治療司徒雨。你們滴血閣可以接受本宮的委托嗎?」
話語中少了鋒芒,多了懇求。
「可以,不過你要付出代價。」
「無論什麼代價,本宮都可以付出。」
「你回去等消息吧。」
皇後欲言又止,拳頭緊握,無奈退下。
「師兄,這就是你說的皇後?雖然夠陰狠毒辣,但籌謀不足。」
七殺摘下帽子,走到師兄的面前。
「七殺,你剛回來,有些事情還不清楚。她遠比你看到的復雜,盡管忍耐力有些欠缺,但實為不俗之人。」
「以後不可輕易斷定,皇室之人爭斗不斷。只有上位者才是我們的頭領。」
「師兄教訓的是,七殺謹記。」
「今日你見到丞相女兒了?」
「見到了。」
「如何?」
「行動中雷無桀闖入,後來司徒靜和顏扶蘇也摻與其中,並未得手。」
原來這位叫七殺的男子正是欺負瓊于潔的登徒子!此時的他哪里還有白日的輕浮放浪?!
眼中不乏謀劃之色,身姿挺拔,面容俊俏。說他是道貌岸然的登徒子,不為過了。
「無妨。」
雲鬼倒是滿不在意,竟然還笑得出來。
「師兄,你還笑。我胳膊都被那個叫石竹的卸下來了。」
七殺屁顛屁顛地跟在雲鬼身後,樣子十分有趣。
皇後殿內。
「皇後娘娘,您莫要生氣。」白蓮見主子生氣,安慰道。
「滴血閣來日方長。」
雖不知她在想什麼,可以斷定,李寧絨絕不會善罷甘休——
王府,床上。
「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汐兒把玩著著他的烏發。
「本王在,本王在汐兒身邊。」扶蘇單手撐頭,側身面向汐兒,聲音很蘇。
「大哥哥,你以後要對汐兒好好的呀。」
「當然。」
扶蘇的這份肯定,讓汐兒安了心。
只要扶蘇還將汐兒當做替身,就說明她價值未失。正巧可以利用他探進皇宮,尋找滴血閣的線索。
雖然有些動心,但並不意味著她會為了這份可憐的喜歡去冒險。
「大哥哥,汐兒有一點十分好奇。」
汐兒將手中的青絲打個蝴蝶結,很可愛的那種。
「哦?說來听听。」
「一直都不見大皇子,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呀?也很俊俏嗎?」
始終不見大皇子,難道這個人死了?
「他,不在京都。剩下的你無需知曉。」
扶蘇回答得簡練,拒絕得干脆。
隨即握住不安穩的小手,看著打結的發絲,輕聲道︰
「夜已深,汐兒該休息了。」
「哦,好。」
汐兒有些不情願,畢竟想要的信息還未得到。
「大哥哥,汐兒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問吧。」
「明日大哥哥還在家陪汐兒嗎?」
她想知道對方行程,畢竟還有暗中探查十月山的任務。
「明日本王早朝歸來便無事,能一直陪你。」
「太好了。」
才怪
這是汐兒最不滿意的答案,如果別無他法,只能下藥了。
一夜好眠,夢中無憂。
「啊哈~」
「小姐,您今日怎麼醒的如此早?」
楓兒見小姐起床,特意揉揉眼楮,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楓兒,你膽子肥了,竟然連小姐都敢打趣。」汐兒指著她說。
「是是是,小姐,奴婢錯了。」楓兒捂著嘴笑。
「扶蘇呢?」
「小姐,王爺上早朝去了。」
汐兒眼楮滴溜溜地轉,嘴角突然勾出一個弧度。
「走,我們回將軍府!」
「回將軍府?」楓兒再次確認。
「對啊。我想念兩位好姐姐了。」
她哪里是想念姐姐,應該是想‘死’姐姐吧。
「好。」楓兒心領神會。
吃完早膳,汐兒要行動了。
相距不遠,再加上汐兒乘坐馬車,很快到達將軍府。
「阿爹?」
迎面遇到司徒將軍,看他形色匆忙應該又是趕往軍營。
「汐兒回來了,阿爹要去軍營。洛兒在家,你找他便可。」
模了模她的小腦袋,急匆匆離開了。
「阿爹慢走!」汐兒望著阿爹背影,感覺他消瘦了許多。
想必是國家外患,邊境擾亂吧。
不過,汐兒相信阿爹一定會處理好的!
「汐兒,回來怎麼沒提前說一聲呢?」
司徒洛有些意外,畢竟她剛離開沒多久。
「哥哥,阿爹最近瘦了許多。」
「邊境不寧,恐怕過一陣需要動武了。」
司徒洛長舒嘆氣,他並不希望打仗。
汐兒搖搖頭,她痛恨戰爭。
戰爭意味著流血和死亡,百姓輾轉不能安穩,國家動蕩亦不安定。
「哥哥,雨兒姐姐醒了嗎?」
兩人耳語過後,也該演戲了。
「還未蘇醒,不過二夫人說今日會有高人前來為其診治。」
因為這個理由,所以司徒洛留在家中並未去軍營。
「那汐兒去看看雨兒姐姐!」
蹦蹦的到了屋內,里面氣氛仍舊很壓抑。
「二娘,汐兒听說有高人給雨兒姐姐診治,不知何時能來?」
高人?在高的人也高不過師父。
再說了,高過師父又怎樣?還能讓其恢復容貌?!
可笑至極!
「約莫時間差不多了。」李寧玉回答。
「汐兒會陪二娘等著!」她拿出凳子,坐在一旁。
本以為人用不了多能到,怎知他們足足等了一個時辰。
最後等來的是一封信。
「夫人,有人將信交與您。」
李寧玉接過信,信封並無署名。
「是何人送來的?」
「是一個小朋友,有人用一串糖葫蘆換他給將軍府夫人送信。」下人回答。
「好了,你下去吧。」
「是。」
李寧玉並未馬上打開信件,她在猶豫。
「二娘,您怎麼了?不打開看看嗎?」汐兒想知道信的內容。
「無人署名,又是小孩子送來的。大概是玩笑吧。」
很明顯,李寧玉並不想當著他們的面打開。
「二娘,是不是我們在這里,您不方便打開啊?」
汐兒就是要說實話,說完還不忘給哥哥一個眼色。
「如果是這樣,二夫人我先帶汐兒出去」
司徒洛接收到信號,伸出手欲拉過汐兒。
「你們不用離開,一封信而已。」
李寧玉知道這封信不是出自皇後,至于是誰她也說不好。
一旦兄妹二人離開,定會被懷疑。汐兒好說,畢竟是個傻的;可司徒洛就不知會如何了。
莫不如她拆開信件,一探究竟。
打開信,里面內容十分簡單︰
‘今日不便前去,改日再為令愛醫治。’
看到內容,她放心將信遞給了司徒洛。
「今日神醫不來了。」他對汐兒說。
「什麼,不來了?怎麼說不來就不來呢!怎麼比汐兒還任性!」
她擺出一副生氣跳腳的樣子,內心卻十分歡愉。
「許是大夫有事情,以後定會來的。」
皇後出面,料對方也不敢薄了面子。
「娘!」
雪兒手里拿著一包東西從外面回來,見司徒洛和汐兒都在屋內。
「哥哥。」
「嗯。」司徒洛冷漠地點頭。
「雪兒姐姐,你去哪里了呀?」汐兒一臉天真。
「我去給姐姐取些藥。」
「那些下人都干什麼的!怎麼能讓姐姐親自去呢!」汐兒這是明知故問。
經此一事,李寧玉不敢再冒險,她只能讓司徒雪親自去太醫院取藥。
「好了汐兒,姐姐躺在那里,我無能為力。為姐姐取些藥也是盡我所能了。」她的解釋不無道理。
「那我先回房了。」
見不到高人,她也沒心思在這里陪他們做戲了。
「好。」雪兒點頭。
汐兒帶著白術和楓兒離開屋子。
遠處樹林。
「信送出去了?」
「是。」
「蠢徒兒,現在還不是見面的時候。」男子笑道。
「走吧,改日再來。」
「是。」
他,不僅是汐兒的師父,還是名震江湖的古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