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間的浴缸並不狹小，可是高花哪怕抱膝是坐在里邊，也感覺渾身不自在。
假如相互踫到，結果便是肌膚相親。
而問題在于她與眼前的女生是第一次見面。
「小姐，既然已經坦誠相見了，我明人不說暗話……」
「行，我不是他的女朋友，讓我一個人靜靜行了吧！」高花說，她目前已是束手無策。
「我就說不像。」
「你再說一遍？」
「不像。」小墨完全沒理會高花的語氣。
畫師時而目光灼熱，但轉眼間會毫無征兆變得無神，宛如電器進入了待機狀態。
當她回過神時，耳畔是同在「溫泉」里的女孩劇烈的喘息聲，然而小墨並不在意，緩緩仰起頭。
沒有天空，沒有星星……
探頭朝地面看去，連草地都沒有。
女孩滿是惆悵地嘆了口氣，隨即站起，水迅速從她的身上滑落。
高花怔怔看著對方。
「泡得沒意思。」小墨嘟囔著，跨出浴缸，來到淋浴頭旁。
有病吧！
換做別人，高花老早就抱怨一萬遍，但是小墨的行為一陣一陣的，讓她完全不知道該應對，女孩只好抱著復雜的情緒，警惕地盯著人家。
白天她還期待能和畫家在私底下接觸，讓對方給她畫張肖像。然而過了那陣勁，她變得完全沒有了興致。
此刻她更是識破了小墨的真面目，暗罵今天在畫廊排隊的一群人全是傻子。
「他有女朋友嗎？」
高花想了想，「有吧。」
「噢。」小墨應道，漫不經心。仿佛她早就預料到一般，讓高花氣得頭暈。
只是她的注意力馬上被張嘴對著淋浴頭的畫師所轉移了——漱口的話算是正常，誰知女孩將水含在嘴里以後直接咽了下去。
「哈……」
而且這水似乎相當解渴，小墨頓時恢復精神，目光如炬，「我要幫我的妹妹追那個男生，你看怎麼樣？」她問道，察覺高花不吱聲，女孩繼續說，「難道你也喜歡他？……真是搶手啊。」
「我說過他有女朋友。」
「有什麼關系？」
沐浴乳、洗發水、護發素瓶子被分別擠了三下，小墨一股腦將手壓在頭上，快速地搓揉腦袋。
想要速戰速決的狀態像個男孩子一樣。
「關系這種東西……噗，是靠不住的。」
洗頭時說話，水自然會進到嘴巴里，小墨旋即換成仰面向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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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這樣就不必擔心水淋在臉上，「不如一瞬的感覺。」
有沒有羞恥心？！高花作為女生都不敢看小墨。
只見畫師直面她，由于身子向後傾，胯部自然是提起的狀態，讓人看的是一清二楚。
「你什麼意思？」
「我是感覺他不像是有女朋友。」
「那你還問我？」高花雙手包住浴缸的水，握緊後朝向畫師。
——
水柱從手掌的縫隙噴出，不偏不倚，命中害羞的地方。
「這是什麼，好厲害！」
高花翻了個白眼。她本想發泄一下火氣，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加奇怪了。
腦袋上的泡沫還沒沖干淨，小墨來到浴缸邊上，從里面撈出水來，「然後呢？」她問對方。
花花自然是懶得理她，頭剛側過去，畫師就直接將水潑到她臉上，「啊，好像方法不對。」
「你在找茬吧！！」高花終究迎來大爆發，
而小墨大概也知道自己剛剛純粹是在往人家臉上潑水，趕緊後撤。她一把拉開移門，光腳就跑了出去。
…
……
————
劉偉先是看到雙胞胎姐姐渾身濕漉漉地出來，妹妹幾乎是從貓爬架上跳落，踉踉蹌蹌地沖上去給小墨轉身，並用身子遮擋。
她們的身體沒什麼差異，小未的過激反應儼然就像是自己被看得精光似的。
「你回去，快回去！」
「有人要打我。」話音剛落，另一個光著身子的女生出現。
劉偉實在是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目光不僅沒有閃躲，還和正在氣頭的花花對個正著。
原來她見小墨光著身子逃出去，沒有多考慮就選擇追擊。等發現外面有兩個穿衣服的人，女孩便知道自己被怒氣沖昏頭腦，做出非常離譜的舉動。
「小墨！」
妹妹驚叫，而小墨已經完全掙月兌，朝貓爬架竄去。高花則第一時間雙手遮擋，隨即一聲不吭，快速回到浴室里。
這時劉偉已經回過神，他完全背過身，叉腰思考︰都看到了什麼……
年輕人咽了咽口水。
適才他的視野里有兩個女生赤身站立，讓他的頭腦興奮到極致。
「好帥，你看他完全不看我。」小墨說道。
女孩認為這個男生很有紳士風度。氣急敗壞的小未也看了一眼劉偉，借著繼續緊抱住姐姐，試圖將她硬生拉進浴室，「你在干嘛！」
「想學水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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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大失敗，然後哇——」小墨本身也驚魂未定，解釋起來更是不明所以。
這次她知道劉偉確實是在開始的時候看到了她，所以心中害羞的感覺正不斷發酵。
「哦，有天窗！」她忽然發現頭頂的小窗戶，而妹妹轉換策略，利索給她披上浴袍，「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是認真的嗎？」女孩立即盯著妹妹看,惶惶不安。
兩人目光交匯，小未生氣的臉漸漸變得柔和，最終女孩小幅度搖搖頭。畫師這長舒一口氣，「怎麼能開這種玩笑。」
「可是你……」
「真想吧浴缸搬到這里呢。」小墨在下方不斷找尋位置，終于發現一顆星星，「這里。」她隨之瞥了眼浴室的玻璃，「她泡得可以沒意思了，光在那兒玩手機。」
「我听得到。」高花憤怒的聲音傳出來。
啪！啪！
听動靜女孩甚至氣得捶起浴缸里的水。
始作俑者不以為然，她站在屋子的中心觀賞星星。
「不洗了嗎。」小未緊接著拿來毛巾替姐姐擦頭發。
劉偉仍舊背對著她們，不過發現漆黑的電視屏幕上映著她們的身影，年輕人感覺很是心暖。
「真是的，又不是在家……」小未的話戛然而止，意識到目前對于姐姐來說並沒有所謂「家」這種東西，她的怨氣蕩然無存。
其實她的姐姐壓根就沒有听清，女孩專注看著夜空。
畫師從來沒有忽略過天空，只是她也很少會像現在這樣，去正視頭頂的一小片區域。
一直仰著頭讓她頭有點暈，但景色讓的新鮮感遲遲沒有散去。而在調整角度後出現在天窗中心的星星更是顯得彌足珍貴，「我想把貓爬架搬到這里，就能邊睡覺邊看星星了。」
「不行，會給別人添麻煩的。」
「想看星星。」
小未姑且是看了一眼身邊的雙層床，「不行。」
「不行嗎……」
劉偉靜听著畫師的聲音，確實感受到女孩的失落。
而確信她已經穿上衣服，偉哥轉過身來，發現原來女孩正盯著他所在的方向在看，眼中充滿哀愁。
真是個情緒不安定的家伙呢。
劉偉來到貓爬架邊上，發現它並沒有固定在地面上，「明早搬回去就是了。」他捋了捋袖子。
「做我小未的男朋友好嗎？」女孩來到年輕人的跟前，認真問道。
這一刻，似乎連她一心想要看很久的星星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