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煙火

「劉先生,你的聲音為什麼如此軟綿無力?」女友問道。

「都說過了。」劉偉則瞥向身邊正埋頭夾飯粒吃的妹妹,「昨天我在騎車,突然有感覺想唱首歌……」

「雄性之歌?」

「普通的歌。」偉哥沒好氣地糾正,然後繼續道,「結果剛吸一口氣,一只蟲子就吸進去了。」

「這樣唱歌是不對的。」柴咪一本正經道,誰知向來幸災樂禍的初夏沒有笑,小雅倒是被逗得笑出聲,隨即饒有興致地看著鄰居小姐。

「肯定是不對的。」說罷,劉偉又瞄了眼初夏,只見少女頭都不抬,即便是在撿碗中最後一粒飯,未免也對劉偉的糗事表現得有些冷漠。

果然在生氣啊。年輕人心想。

「哼,你不知道。」

柴咪則對男朋友不屑一顧,她開始說明唱歌的氣息不是靠吸氣而來,因而劉偉唱歌前竟將蟲子吸進去,用氣的方式是絕對存在問題的。

看著咪咪自顧自點頭認同,劉偉方才想起這家伙雖然在他的面前不怎麼有表現,但女孩確實是的能彈鋼琴,還能召集大家來開演唱會。自己來當主唱的人物。

于是他虛心請教道︰「那該怎麼發聲呢?」

「不知道。」女孩倒是回答得干脆利落,沒等劉偉緩過來,她又說,「而且沒必要教你,吃兩個蟲子又不怎麼樣。」

不是為了避免吸到蟲子才問的!

偉哥頗感無力。

昨天蟲子進嗓子,他連忙咳嗽,可惜嗓子都咳得痛,依舊沒有咳出來的跡象。更倒霉的他今天早晨一開口,發現嗓子已是完全啞了。

倒霉歸倒霉,但想到這種事能讓妹妹感到開心,他迫不及待用所謂軟綿的聲音將它跟少女去講。

未曾想初夏沒多大反應,劉偉略感灰心,不過當時僅僅覺得是恰好沒有抓住她的笑點。

誰知此番再度提及,並且有鄰居小姐配合拆台,小雅都樂得笑眯眯的,初夏依舊是不為所動。

不單是劉偉,女生們亦注意到妹妹的異常。

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小姐思考起來。

柴咪則想直接詢問室友,不過發現劉偉左右探望,如坐針氈的模樣。她靈機一動,道︰「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不清楚嗎?」

「誒?!咳咳……」

「哼。」

而晚飯過後,男友果真如她所盤算的那般借機靠近自己。

「小夏為什麼會生我氣?」

「听不到,太軟綿無力了。」

兩人站在冰箱前,劉偉為了顯得自然一些,硬著頭皮從里面拿出一罐冰鎮的啤酒。

「劉先生不是嗓子不好嗎?」

「沒事的——小夏她沒事吧?」

劉偉將另一手搭在女友的肩膀上。他格外在意這件事,尤其是他剛剛故意有說窩在被爐的初夏小小一只,沒有換來妹妹任何的反擊︰

妹妹住在這里的事情她的父母其實並不知情,劉偉起先是覺得要是這樣初夏更加自在,這樣也無妨,只要少女不要為了增肥硬吃把肚子給撐壞。

誰知現在初夏身體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但是看起來總有些心結。

而今天倒霉事未令她笑出則讓年輕人更清晰地體會到這點。

「劉先生……」

柴咪完全沒有料到劉偉會如此重視,望著對方凝重的深色,女孩悄悄咽了咽口水,「其實我也不知道。」

下一秒她護住自己腦袋,生怕被彈到腦殼。

「害怕什麼。」劉偉沙啞的聲音傳來,女孩隨之被抱在懷里,「你又沒做錯什麼。」

「嗯……」-

謀生-

天橋下,父親一手拿著行李,另一只收則接著領導的一通電話。

「這趟帶著孩子去不會影響到你嗎?」

「我會盡量安排好的……」

講是這麼講,但他目前陷入相當棘手的境地︰

答應路上給兒子買雞腿,因排隊耽誤了些時間,如此一來在火車站前最後一段距不得不抓緊。

偏偏這時候領導想起給他布置任務,他雙手皆被佔用。「跟著爸爸。」他小聲道。

小孩則沒有絲毫的緊迫感,走走停停。雖說對于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孩來講已經很听話了……

對話談及業務,父親的注意力回到通話中,腳步忘記放緩。

小男孩的嘴邊還有炸雞的面粉塊,隱約也意識到父親的著急,習慣性伸出手想牽,可他立即發覺辦法唯有自己加快腳步跟上。

周邊好幾個人超過他,而父親駐足不斷回望,就在這時男孩一個踉蹌。

「我來帶你跟著爸爸好嗎?」

小未將他扶住,隨即很自然地拉起孩子的手。

父親在台階上驚出一身冷汗,他試圖將行李箱放住騰出手來,奈何它在樓梯上怎麼都會向下傾倒。

幸好幫忙的女生露出笑容,示意他繼續前進。

……

「所以你跟了人家一路?」

「因為爸爸很急的樣子,是在趕火車呢。」

「你倒是很厲害啊。」

小墨身邊的牆上色瓷斑斕,黑人運動員咧嘴笑著,雙手抓著一個籃球。

「平時很老實,居然能這樣坦率幫人家。」姐姐放下畫刷,盯著洋溢著幸福笑臉的小未看,「反正我是覺得尷尬的。」

「能牽到小孩子的手多開心~」女孩梳著乖巧的低雙馬尾辮,與姐被風吹得零散的灰色長發截然相反。

「是趁機佔小孩子便宜咯?」沈墨拿起刷子隨意涂了兩筆。

「我是想幫忙啦。」

這確實不假,剛剛小墨在涂牆時不斷遠眺天橋那邊,牽小孩手是沒目睹,但是對方接連幫了幾個女性拎大包或提行李箱是不假。

偶爾姐妹隔著老遠對上視線,小未會小幅度招招手,替姐姐加油,旋即她小跑到天橋下,尋找新的目標。

「你完全可以告訴她們前面有電梯啊。這些人也真是,大包小包的,還不願動腦子。」

嘴上這麼說的,但她發現妹妹能夠因心地善良而變得開朗積極,她還是相當敬佩的。

「畫風突變沒關系嗎?」

小未看著一旁籃球運動員的Q版畫。

素材來源于網絡,經沈墨的手,幾乎是原封不動地呈現出來。幸好這是用在新建火車站旁工地的灰牆上,不必擔憂版權之爭。

原來計劃的第二幅是知名足球運動員,不過等妹妹忙完一圈回來,那里已是水墨作品。

「又冷又累。」沈墨顯然是想省去配色調色涂色的時間,不可謂不明智,「要不得我把頭發染回來,接你的那份活去?」

一直處在陰面,與天橋上充裕的陽光截然不同,女孩被凍得瑟瑟發抖。她草草照著手機圖片畫完鳥下面的樹枝的,立馬帶著妹妹一道來到陽光下。

啪啪啪啪!

女孩雙腳交替跺向地面。

有路人走過,小未會雙手貼住臉,像是在取暖的模樣,實際只是覺得害羞罷了。「一雙襪子都沒有?」

「本來都打算穿拖鞋出來——要不你給我畫?」藝術家套著妹妹準備好的一次性雨衣,滋啦滋啦作響。本來想要感嘆這有多麻煩,不過低頭看到上面的印記後,她也就不吱聲了。

「你還是接了那個活吧。」她話鋒一轉,妹妹則心不在焉的模樣,「其實在太陽底下還是蠻暖和的,今天天氣挺好的。」小未自言自語道。

當攝影模特的事情她沒想要說。

只是一開始姐姐作畫時,自己無論說什麼對方只是象征性地「嗯」兩聲,顯然心思更專注于調色上,略感寂寞的小未便把此事道出。

恰好最近她又收到消息,說只要她肯重新回去當模特,費用能給出以前的三倍之多。

結果可想而知︰注意力是過來了,但是小墨一連串問了無數問題,作畫進度也停滯不前,于是妹妹便假借上廁所之名逃月兌。

待她回來,沈墨果真忘記了一會兒,然而此般重大的事件馬上便可回憶起來。

「你想,酬勞是我這破牆的5倍,用的時間應該還比我短……」說話間,沈墨漸漸意識到其中的貓膩,「不會是要給攝影師做特殊的服務吧?」

「煩啦,沒有的事!」

「嚇死我了。」藝術家用熊貓臉似的手扶著胸口,「是你自己說的,要指定攝影師。」

「是‘我’要指定攝影師。」

「……喲!」姐姐臉上短暫出現的陰霾轉眼就被笑容取代,「好像明星的樣子!我就說我妹妹可愛的要命。」

「沒有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時一老人背手經過此處,很自然地提起小墨的板凳,掂量了幾下。他隨之發現旁邊這牆上新鮮出爐的水墨畫,稍作停留,然後繼續向前。

見到渾身顏料的小墨,老人豁然開朗,「小姑娘,是你畫的?」

「嗯,還不錯吧?」

「好。」

可惜他臉上並無舒展的表情,儼然對牆上涂鴉的職業和女孩染色頭發都無法認同,「你這打扮太奇特了。」

老人接下來埋怨了一陣工地的噪音,自己舒爽了,正要離開,小未忽然厲聲道︰「椅子是我們的。」

————

「有什麼的,反正跳起來夠得到。」沈墨說著就躍起,一筆掠過,隨性至極,「你看,不是挺有感覺的嗎?」

至于頭頂上也因此灑上顏料,女孩是渾然不覺。

她知道小未只有為了別人時才會變得很勇敢,故而會強硬地和一個老頭子去計較。

可偏偏妹妹其他時候都比較內向,完全不知道展現自己。

而接下來小墨還是默默爬上椅子,開始描繪底色。

說到底,光靠蹦跳總歸不是辦法。「謝啦。」

小未在初中時遇到了一個喜歡的男生,悄悄和姐姐說,奈何她小墨在家里無論怎麼慫恿她,女孩一到學校,連和對方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實在覺得有些丟臉,她就說彼此間沒有那麼熟悉,當然無法自然地交談了。

于是當姐姐的主動出擊,試圖以自己為交集,拉近的小未和那男生的距離。

結果男生反而喜歡上了大大咧咧小墨,為此雙胞姐妹還冷戰了一段時間……

收關作品是只老虎,奈何白色顏料的都用于兩幅水墨畫的底色,最後老虎單調地立在光禿禿的灰牆上不說,它的毛色還是黑黃黑黃的,整個作品給人以渾濁的感覺,讓畫師自己都覺得有失水準。

「偷懶的後果。」小未嘟囔道。

沈墨則湊得很近去看,「大貓」頭頂的王字依稀可見,「就這樣吧!」她用力撕開雨衣。

「怎麼還是沾上衣服上了?」

「就這一點點。」

「可是洗不掉呢。」

大功告成時已是暮色。

「有喜歡的人嗎,我們接下來制定計劃啊!」小墨興致高昂,像是要放長假的學生一般。

既然賺到了工資,姐姐便要請妹妹吃飯,找價位合適又不失排場的餐館時,她們的話題隨之轉移︰

若是開店的話,什麼店合適?

「反正這面店我我不開,太麻煩了。」

「噓。」

「他只是打工的,又不是老板。」小墨不以為然。

上面的店員則看了她們許久,多半是發現了兩人是雙胞。

「其實花店是能一個人打理,這倒不錯。」女孩麻利地將兩碗面上的羊肉牛肉互換,這樣姐妹倆都能都嘗到味道。仔細看的話,她顯然是把更多的肉給了妹妹,自己則是夾回來兩小片。

「但是花不是很麻煩嗎,一會兒就枯萎了。」

「哪有店會什麼都不用管,還能一個人就搞定?」小未將頭發換成馬尾辮,這時她發現姐姐的頭發都浸到湯里,趕緊伸手,「髒啦。」

「噓。」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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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大眼楮四處張望,「你這樣說人家店里會真的不開心。」說罷她就低頭吃起面來,咽下一口,她品味良久,「髒歸髒,味道是不錯的。」

此刻店里座位已被沾滿,偶爾來了幾個客人,在門口張望一下就離開。

有一個女孩正獨自吃面,未等躊躇不決的店員開口,她主動起身,端著碗向雙胞胎的座位靠近,「坐在這里可以嗎?」

沒等姐姐開口,小未早就往里面挪了座位。

「當然!」

漂亮的女孩小心翼翼地碗放下,待她入座,小墨的目光依舊沒有轉移,毫無顧慮地盯著人家的臉蛋看。

發現姐姐都下意識地抬起手來,小墨連忙提醒道︰「那是筷子。」

「有什麼的,模擬一下。」

「人家……」

「畫畫?」陌生女孩面帶笑意,「對了,文具店怎麼樣?」她也始終看著小墨的眼楮。

片刻後,她將干淨的碗放在原地,「偷听你們的對話不好意思,碗就放在這里,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你們了。」

女孩說話間,果然有店員在調劑大家坐在一起,但若是四人桌上有三個碗,他絕不會第一眼注意到這里。

「就是文具店!」

「別說的像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一樣。」小未望著女孩離去的背影,「現在還有女生會把碗里的東西吃光?」

「家教啦,她絕對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頭發繩給你。」

「多體貼的妹妹,會備頭繩給我。」

小未白了她一眼,因為她出門就是兩個馬尾的狀態。

「為什麼?」

「因為你頭發進面里了!」

「哦——」

如小墨所預料的一樣,妹妹為了她開店,答應要去接受模特的工作。

想要的攝影師則非指定了就會有,據說對方已經不在那家公司工作,需要以私人的名義去聯系。

「我去問問他吧。」小未說。

「朋友?」

「不是,就見過兩次。」

「那他是技巧出眾咯?」

「算是吧。」女孩模稜兩可,環顧四周,發現鄰桌總看她們的大叔已經離去,小未也不打算對姐姐隱瞞什麼了︰

除了她想要的那位,其他的攝影師皆很猥瑣,有的體現在話語上,有的則直接體現在動作,令人發指。

小未說得比較模糊,但姐姐已經感同身受,沒有詢問任何細節方面的事情。

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總之當女生不容易,小時候會被同性欺負,長大了又要被異性欺負。」

「我又沒被女生欺負過。」

「但是我擔心啊,身高不高,又很老實,喜歡的事情是畫畫。」沈墨一臉嚴肅。

「你不也喜歡嗎!」

過去的話題總讓她們感覺溫馨,小未想起小學時姐姐最擔心她兩件事︰找不到新郎,以及被班上的女惡霸視作欺負的目標。

所以她甚至為此放出過風聲︰自家妹妹最愛干的事情就是踢路邊的野狗玩,而且是爆踹的那種。

按照常理,這種不實消息最後總會被查覺,幸好兩人是形影不離的雙胞胎,發現苗頭不對,小未總能力挽狂瀾。

「為什麼佳琪不讓我模小狗?」

「那小狗狂犬病疫苗還沒打呢。」

……

「放心,我陪你,不會讓他欺負你的。」

「煩啦,你在算什麼情況?」

「萬一我看著也不錯,還好幫你翹翹邊。」

在面館里,兩人壓低聲音在交流,如今來到室外,小墨的聲音恢復正常,而妹妹則仍舊悄悄說話。

「不可能,是拍那種曖昧的照片,你在我怎麼放的開?」

「不是全果的?」

「想什麼呢!」小未連連擺手否認,她的雙手始終在臉頰前徘徊,有意無意遮住自己的臉。

沒過多久,她的手心就沒什麼溫度,便一個勁地往里面呼熱氣,然後乖乖將它們放進口袋里。

而姐姐認為全果比半遮半掩相比更能讓人接受,令小未難以理解。

「會有感覺。」

沈墨解釋道。她一般只會畫腦袋里浮現的畫面,但若是年輕貌美女性的身體,她倒是願意認真臨摹。

「當我的模特啊。」

「不可能的!

「別小氣啦,說不定我的成名作還是要回歸這種寫實風格。」

「你是變態嗎!」

「有什麼的,我就說是我照著鏡子畫的……嗯,你好可愛。」

「我們一樣的!」

小墨之所以萌生開店的想法,自由自在點兒或許是一個因素,可最主要的是則還是自己能擁有個居所,以解決寒假往後的住宿問題。

「有的時候也讓讓媽媽,不要和她斷絕關系。」小未說,「她會傷心的。」

「盡量咯。」

小墨用盡全力維持住笑容。

因為她們的母親在前不久已經自殺了.

————-

早飯-

「哥哥。」

「再累也要吃早飯哦。」

「鴿子,起床啦!」

劉偉在夢中听到初夏的聲音,直到少女一下撲到床上,他勉強睜開眼楮。

不是夢啊。

他確認了初夏穿著圍裙的身姿,不知為何反而身體放松下來,剛要再度睡去,妹妹就使勁搖晃他的身體。

「讓我再睡一會兒。」

他將頭埋進被窩。

偉哥實際是想成為一個作息規律的人,奈何總是會發生始料未及的事件,打亂他的規劃。

偶爾睡不醒,一覺起來快10點的情況也有-

午飯-

「哥哥,吃飯了。」

「等等我。」劉偉直播途中,未曾想初夏不到12點就將午餐準備好。

「哦呀,飯熱著呢。」

「馬上,馬上。」

……

對了,應該就是這件事!

晚餐過後,劉偉察覺他前兩頓飯都沒有準時出席。

妹妹一直強調過飯菜要趁熱吃好吃。此外昨天她還和吃飯前偷吃零食的柴咪鬧過別扭。

正因為用心在做,所以才會親自來叫人吃飯,並且會有些拘泥的事情,容易生氣吧?

他恍然大悟。

幸好他及時察覺並向少女道歉,在寒假開始以前將問題解決了。

妹妹氣沖沖地將拳頭砸在他的頭上,但沒有什麼力道,甚至可以溫柔來形容,「原諒你了。」

少女隨之回到運動會場地。

大家都要走了啊……

劉偉感慨萬千。

假期里女朋友、妹妹和小雅都要各自回家,明天初夏最先走的。

身為一家之主,柴咪則趁著人齊全的時候開起轟趴,以此歡送的蝦蝦。

恰好早晨逛了運動品超市,所以家里盡是些亂七八糟的商品。

「這家伙,花了不少錢吧。」劉偉說。

「是呢。」小雅則拿著計分板,「不過我已經和鄰居小姐達成協議。」

畢竟逛超市的時候小雅也在場,女孩之所以沒有阻止柴咪的爆買,則是她們約定要對買好的商品負責,每件至少要用上二百回。

指壓板、瑜伽墊、兒童自行車、呼啦圈……

若是能全部用上那麼多次,怎麼說大家的體質會變好,劉偉倒是覺得合情合理。此外付出一定的代價,下次那家伙興許就不會肆無忌憚地買東西了。

「可是還是有點浪費。」

「主要是妹妹也想要運動。」大小姐解釋道。

兩人坐在沙發上,注視著準備啟動的妹妹。

原來增肥中的初夏終于察覺她的飯量始終沒有顯著提升,于是想到先進行運動讓肚子餓一些,然後就能多吃食物了!

目前初夏選手挑戰的是雙重跳繩,繩子快速劃破空氣兩圈,嗖嗖的聲響讓蜜桃都快步撤退,隨之在遠處觀看人類到底又再搞什麼花頭。

「9、10……」少女輕聲念道。

柴咪則煞有其事地握著秒表,然而項目的本身是根據最終能完成的數量決定的。劉偉氣不過,來到笨蛋身邊,「數個數啊!」

「好凶。」柴咪一下子縮起腦袋。

不過第一反應不是說對不起,大概是兩人真的有變得越來越親近了。

「17、18、19、20……」緒禮則有好好幫著初夏一起記數,「23,好厲害。」鄰家少女不禁感慨道。

最後初夏跳的面紅耳赤,她作為第一名選手留下32個的驚人成績。

劉偉摩拳擦掌準備挑戰記錄,誰料自己剛調整好繩子的長度,就被告知男生的成績就要被加個根號。

「用讓人好理解的算法啊,可不可以?」劉偉欲哭無淚。

「哪有不好理解,緒禮醬,假如劉先生同樣跳32個,實際成績是多少?」

「嗯……」高中生略作思考,「四舍五入的話是5個。」

太少了。劉偉無奈道。

「不愧是優秀家教!那麼……劉先生要超過蝦醬的記錄,實際要跳多少個,鴨鴨!」

「1000多吧。」小雅替劉偉苦苦笑道。

「你看,大家都反應很快。」柴咪則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初夏則已經瞄向一邊,像是上課不想被叫到的學生一般。

鄰居小姐發現偉哥已經毫無斗志,連忙道︰「1000個雙重跳不斷,劉先生你到底是體力不行還是技巧不行?」

都不行啊!劉偉想。

不過若他最終跳了40個,大家依舊會稱贊他的,唯有柴咪會收起驚訝的表情,然後給個根號,傻乎乎地還算不成績來——如此一想,劉偉立馬斗志昂揚,道︰「畢竟是男生,哪有什麼不行的。」

計數結果是8個,以至于裁判都懶得給劉偉加根號了。

「哼,你都可以去代言透支廣告了。」

劉偉反應了一會兒,領悟所指的是新聞節目間隙常常上演的「腎透支」橋段。

不過鑒于成績都沒超過兩位數,他一聲不吭地回到沙發。

初夏幸災樂禍的很開心,看來已完全不生氣了。

「緒禮醬加油。」劉偉沙啞的聲音從側面印證透支的情況,妹妹進而被戳中笑點,頭扭向一邊,獨自樂著。

而大小姐直到最後都沒參與雙重跳,偉哥以為女孩生理期。

「我沒有做劇烈運動的習慣哦。」

「誒?!」劉偉猛抽一下,顯然女孩在恰到好處的時機對他做出解釋,年輕人甚至一度以為對方能听見他的想法。

事實則是女孩胸部會令她刻意不去做這些東西,避免劇烈晃動。

跳繩本來就棘手了,更別提需要用力的二重跳了。

而追溯起來,她良好的體態也是源自于既然運動得少,就要在日常的每分每秒去彌補——這樣的想法。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是家教?

劉偉則完全沒有想明白,頗為在意。

接下來是時計時跳繩,柴咪如願用到秒表。

「請問滿口謊言的劉先生,這個項目你能跳過女生嗎?」

「咪咪小姐,我更關注的是我會遭到怎樣不公正的待遇。」

「放心,反正你是外強中干,成績給你加上5個都沒關系。」柴咪認真道。

計算的公式變化得太快,劉偉沒緩過神,就被推上去要求第一個出場。

他示意要找找感覺,便練習跳了幾下,繩子快速劃過的呼嘯聲頗為悅耳,「來吧,我可以了。」

「等等。」

剛剛還對男友不屑一顧的家伙趕忙拿來了指壓板,要求劉偉月兌掉拖鞋,光腳站在上面跳。

劉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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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上去,尖銳的感覺瞬間由腳心擴散全身,「啊,會死的!咳咳……」他連忙退回,嗓子因大聲說話變得難受無比。

「哼,那你棄權好了。」

「廢鴿子。」初夏幫腔說。

好氣啊。

劉偉咬咬牙,毅然決然地站在上面,結果還沒開始跳,表情就變得糾結。

「開始。」

1分鐘的結果是20個。

劉偉上場前自然做好被針對的準備,只是他確實沒想到兩次跳繩比完了,他連牛皮都吹不動了,用著嘶啞的聲線懇請退賽。

結果當然是予以駁回,緒禮擔心會不會是年輕人身體難受。「就嗓子吃蟲吃啞了,其他完全沒事。」咪咪說,「跳繩不好,全部都是水平太差的關系。」

緒禮半信半疑,向劉偉確認,偉哥嘴唇顫動,但最後還是無奈點點頭。

之所在指壓板上跳感到劇痛,與他體魄不佳也有一定關系。

「笑得太厲害了吧。」他望向初夏,少女則擺擺手,示劉偉繼續,不用關注她,笑自然是沒有停下。

小型運動會的氛圍其樂融融。

呼啦圈項目小雅選手終于選擇報名參加,圈是由四塊組裝起來的,外部有海綿包裹。

有意思是四個女生似乎都能無休止地轉下去。

雖說這樣扭啊扭的畫面確實能夠一直看下去,賞心悅目。但劉偉每到三分鐘,還是宣布當前選手得到一百分,停止比賽。

「就你在喘哦。」

劉偉調侃道妹妹。

相對于別人小幅度扭腰就能帶動圈的情況,初夏的動作則顯得更大一些,期間呼啦圈已經落到胯部,妹妹全力搖擺外加向上小跳,才將它救了回來。

而真正劉偉上陣,呼啦圈只轉了三下就落地,即便雙腿宛若扎馬步也是無濟于事。

這玩意兒偉哥也確實沒有玩過,以為用力方式不對,立馬拿起來再試一次。

第二度落地,劉偉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補充了點水分。

「偉哥說不定會很厲害的。」小雅道,見年輕人一臉茫然,她露出微笑,「因為顧忌我們的目光,所以動作太拘謹了。

「盡情地搖擺,偉哥也能行的。」

「哼,這是競技體育,劉先生竟敢在意女生的目光?」柴咪雙手叉腰,想要拿口哨吹,手中倒是揣著個秒表,怎麼模都形狀不對。

「要不再給偉哥一個機會吧?」緒禮問道。

初夏則已經悄然地拿起呼啦圈,遞給劉偉。

偉哥恍惚中真以為自己也能行,隨即他來到客廳中央,瘋狂扭腰。

呼啦圈第三次溫柔觸地之時,他發現女生們皆被自己逗樂了——完全沒有掌握技巧,但身體卻巨幅搖擺。

最後圓圈掉地上,劉偉的動作還延續了一兩秒,雙腿則後知後覺地劈開,不知道的人甚至會以為他在練習劈叉。

呈現的效果自然是相當滑稽。

「……」

劉偉選手最後保持住了重心,沒有摔倒,算是挽回一絲掩面。

女生在玩的時候壓根沒有什麼多余的動作!他此刻終于意識到,隨之懊惱不已,心想剛剛怎麼就上了當?

而使壞的發起者小雅最先止住笑容,女孩旋即無辜地望向劉偉……

不還是笑了嗎!

親眼目睹大小姐都難以控制好情緒,偉哥感慨萬分。

至于配合的女友和妹妹,她們兩個早已樂得肚子疼,就連她們身邊始終沒有意識到這是故意暗算的緒禮醬都單純地笑著。

「接下來是什麼?」劉偉迫切問道。

每個項目成績都慘淡,年輕人已是顏面無光,尤其是櫻還注視著自己,少女是屋里唯一穿著運服的人,時不時將小拳頭攥緊為主人助威。

「這個。」

帶輔助輪的迷你自行車是超市里的樣品,被鄰居小姐稱之為「在家亦可好好享受的自行車」。

只是想要制造出能騎的賽道,就要把餐桌、被爐、茶幾都轉移到靠牆側。搬運的過程中,劉偉便在想這自行車若是要利用上200回,遭殃的估計只有自己罷了。

「注意牆壁。」

「那你來幫忙啊。」偉哥沒好氣道。

「墊底那麼多次,這點懲罰已經很客氣了。」女友抱胸說。

障礙物有是4個隻果,放成一條直線,「可以了嗎?」

「劉先生,你怎麼把飯桌靠邊了?」

「你不是看著我靠邊的嗎?」偉哥頗感無奈。

一問年輕人才知道障礙賽還包括從餐桌下穿行這一項。

重新歸位之後,他叉腰看著賽道,「這對小家伙有利啊。」

話音剛落,劉偉的腰後側就被妹妹頭頂攻擊。

夜晚室外的氣溫在5度上下,冬天在外面頂多能看到零星幾個女生露腿,和夏天的情形相距甚遠。

到了室內也好不到哪去,畢竟外套里面不可能是件單衣。

然而今天的情況不一樣……

成績最差的劉偉被要求一直站著當裁判,他倒是無所謂,不曾想女生們在騎兒童自行車時,他這個角度的視野竟是出乎意料的美好︰

因為抓住小車的把手會有俯身下探的情況,而領口那里就會有破綻——絕非能看到點什麼,但能讓變態劉偉浮想聯翩。

破綻最大的其實就是她的女朋友。即使轉瞬即逝,但睡衣領口下方的輪廓能夠窺探到一些。

「成績很好嗎?」咪咪湊了過來。

「哦。」劉偉這才想起按下秒表。

其他女生劉偉沒有有意去看。

興許妹妹的居家服破綻更大也不一定。

年輕人不禁回想起早在夏天就留宿過的妹妹,少女穿了件吊帶衫,讓劉偉總是將視線刻意回避。

平胸的她這麼穿著,一不小心就會變得危險,如此一來反而會使少女充滿色氣。

————

所買的大多數東西都派上用場,

唯有飛鏢因找不到的懸掛的點而不了了之。

「劉先生真的不拿著嗎?」

「會死的。」

「扎到劉先生就給減分唄。」

「不行。」偉哥堅定拒絕。柴咪嘟著嘴,又問︰「還差199次,劉先生寒假會玩嗎?」

「高抬腿肯定不玩。」

那是利用到指壓板的一個項目。

「飛鏢呢?」

「都說了是租的房子了。」

故而不能在牆上隨便砸釘子。

「那和鴨鴨都約好的怎麼辦……」

「你自己回來玩啊!」

「有點膩了。」

「……!」

————

寒假沒過幾天,家中已完全冷清下來,她們在的時候劉偉感覺一刻不得閑,但走了以後,年輕人會望著陽台外的風景發呆。

直到他意外接到的小未的邀請,說他有無意向去兼職當攝影師-

生活-

「她和我不一樣,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

「你也不要想辦法告訴她。」女孩對父親說道。

小墨堅持不會住到父親和妹妹的家中。一旦這樣,肯定會引起的妹妹的懷疑。

反正母親一直以來神經兮兮的,分家以後也說過小未是別人的女兒之類的話,而小墨與她斷絕關系也確實發生過。

現在母親真的不在了。

女孩認為這種沉痛的消息沒必要告訴小未,妹妹早就和母親沒有交集。

如果可以,一直隱瞞下去即可。

父親同樣神色陰郁,但他知道最傷心的人是小墨,除了反復叮囑多聯系以外,他把一筆積蓄給到女孩手中。

「還沒這麼慘。」她擠出笑容,「我能賺到一點錢的,而且還剛剛起步哦。」

「那拿去多做點喜歡的事情吧,不要太勉強自己。」

「好吧。」她收下錢,只想著可以用作之後陰冷狹小房間的房租罷了。

「多去找找你妹妹。」父親忽然有些哽咽,調整了許久,他的聲音仍舊在顫動,「如果你和她的關系都淡了,你媽媽她會難受的。」

「她又沒在乎過。」

「……不。」父親的深吸口氣,語氣回歸平穩,「她是太喜歡你們了。」

只有這點,他是能肯定的。

————

現在~

「哪里不一樣了。」女孩露出的靦腆的笑容,像一個不會拍照的小朋友被硬是要求開心一點。

「嘴不凸了?」

「煩你了。」小未將女乃茶放在一邊。

小時候都是一起長大,兩人常常刷完牙對著鏡子咧嘴確認。

小未是為了笑得更加自信所以才矯正了牙齒。

可是如今面對面色沉重姐姐,她頓時意識到獨享有這樣的待遇很不好。

她和心不在焉的姐姐看著節目,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同樣也不敢露出牙齒,說話的時候手也會不自覺地在臉附近徘徊;不說話時,她的嘴抿著,認真觀察小墨的臉色。

「我會好好打工,給你要整牙齒的。」

「嗯?」沈墨大吃一驚,但她馬上意識到妹妹是誤解自己惆悵的原因,「我的牙齒又不破,不用咯。」

「我的牙齒也不破!」

「那折騰它干嘛?」小墨將小未雙手抓住,以免她害羞遮臉,「給姐笑一個。」

妹妹抿住嘴,使勁搖頭。

「那麼可愛,肯定能找到喜歡的人喲。」

「真的?」

「哇,是沒有白整。」姐姐說完,妹妹連忙閉嘴。

有可能是節目枯燥乏味,亦或是她們的心思都不在那上面。

「怎麼把珍珠都吸走了?」

「這你怪我?是能人為控制的嗎?」小墨說著張開嘴,展示自己的戰果。

……

「真想結婚以後也住在一起呢。」

「那就住唄。」

兩個小女孩賣了一個棉花糖,姐姐吃一口,然後遞給妹妹。

一起出去的話總會引起人的注意,被陌生阿姨夸可愛雖然還是挺開心的,但感覺麻煩,她們已經有意朝著兩個方向發展︰

姐姐會穿得男孩子氣一點,剛到肩膀的頭發一直是隨意扎個馬尾辮。

妹妹擔任的角色是擁有披肩長發的淑女,裙子理所當然成為標配。

「啊,煙花。」

她們停下腳步。妹妹的瞳孔中映著各色綻放的光點。

「想把煙花畫下來。」

「畫唄。」

「可是一會會就不見了。」妹妹嘟囔道。

而待小女孩回過神來,張嘴想吃棉花糖已經不見了。

「糖……」她看著姐姐手中的棍子。

「怎麼像被男生欺負了?」

「男生才不會欺負我,只有你會。」妹妹瞥了眼天空,確認沒再有煙花升空,她快步前進,「以後我要跟自己的新郎住。」

姐姐連忙跟了上來,「男生壞的很多的。」

「有好的吧?」

「只有那麼一兩個。」短袖女孩不假思索道,見妹妹深信不疑的模樣,她又覺得心虛,補充說,「可能還會多一點。」

「你到時候要幫我的。」妹妹說。

「當然……那我們住一起?」

「還是有點煩你。」小女盯著木棍看,姐姐立馬將它對折,然後丟入花壇。

「亂丟垃圾。」

「外面沒這麼多規矩的。」姐姐牽住妹妹手,道,「回家我再畫煙火給你看。」

「你會畫煙花?」

「嗯,都在腦子里了。」她指著自己腦袋。

「真的?」

「那以後我們要住在一起哦。」

「嗯……不……嗯,看你煙花……嗯唔,好吧。」妹妹也隨姐姐的力道擺起手臂,「剛剛就是有些生氣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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