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
「哼。」
「干嘛？」
「這次傷得不輕。」
「是的。」劉偉知道鄰居小姐意有所指。他知道反正也解釋不清楚，就當自己理虧，「我錯了。」
雖然有些冷，但難得窩在沙發上悠閑地看著電視，劉偉還是感到相當愜意。
柴咪按捺不住好奇心，非要去看劉偉到底受了怎麼樣的傷，當女孩從被爐中躡手躡腳地爬出來，劉偉馬上正坐起來，隨時準備逃月兌。
「小氣，都不讓人看看。」
周六的傷，直到今天周三都沒有扒掉過劉偉的口罩，女孩遠遠沒有料想到劉先生的防御力會如此強悍。
女孩略感憋屈，瞥了眼劉偉，「這次的小婊砸夠小。」
「是夠小。」偉哥道。
「哼。」
現在劉先生更是練成了順勢說話的絕技，弄得柴咪覺得更加沒意思了。
「話說，你那個‘砸’到底……」
「就要念砸，不然弄得像我在罵人一樣。」
「這樣啊。」
「小婊子。」
「咦，不是念子了嗎？」
「哼。」柴咪撇過頭，裝出不是她說的模樣。
劉偉受傷是和橙子約會之後，鄰居小姐有這樣的懷疑不足為奇。
電視播放的是一樁刑事案件，題為「色令智昏」，簡而言之是情殺。
這家伙……
劉偉看著凶手在馬賽克之下懺悔著，感覺這不是柴咪在警示自己，便是某種別出心裁的詛咒。
「給我看看。」她突然道。
「不行。」
年輕人堅守底線。幾天來他都沒有在鄰居小姐面前進食過，正是不想讓傷勢暴露。
倘若是普通耳光印子，劉偉肯定不會羞于展示，可這次在口罩下面的是嚴重的淤青。
「不會是腳踏兩只船暴露了吧？」
「誒？！」劉偉嚇得一個激靈。
這雖不是他挨打的根本原因，但同時有兩個女朋友的情況確實有出現過……
————
更早前~
「看到沒，你算哪根矮蔥？」
高花面不改色，收起和劉偉的照片。那本是她造假用的，此番展示為的是在小橙子面前證明自己是正牌貨。
矮蔥……
劉偉後知後覺，體會到女孩的惡意，還沒等他開口，高花又撇下初中生，將矛頭對準了自己，「你怎麼就喜歡和這種小東西在一起？一個比一個矮……」
年輕人挺起胸膛，想要強勢反駁回去，卻一時語塞。
她是我的鄰居。
她是我的妹妹。
我在做家教，這是我的學生。
……
這樣的解釋顯得簡單明了，但不符合他與橙子的實際情況。而要是說是鄰家少女緒禮正準備當家教，這位則是她潛在的學生——確是事實，但劉偉反而是覺得蒼白無力。
眼看說不清楚，劉偉選擇回避。他轉向橙子，說︰「別管她，我們走吧。」年輕人邁出好幾步。可橙子駐足在街上，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真的是你女朋友嗎？」
劉偉灰溜溜地回到原處，「別听她瞎講。」
「瞎講？！」高哈提高聲調。劉偉立即瞪了她一眼︰難道不是嗎？
若非看在女孩正戴著他給的圍巾，有股莫名的親切感，他早就要厲聲制止高花無理取鬧的行為了。
天色完全漆黑，他們靠在寬敞步道的一邊，劉偉多少是覺得自在一點。否則如此被兩個女生當街對峙，免不了會被人指指點點。
「那照片怎麼回事？」橙子睜大眼楮，「小哥哥，你怎麼能這樣……」
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橙子從高花從地鐵出現後也沒少問過劉偉她是誰，而當她得知高花「女朋友」的身份，難以接受的態度更是讓劉偉覺得費解。
不過偉哥看到橙子正在模毛球的手，猛然想起拉鉤的事情。
哦，我答應過她萬一分手，要當她男朋友的！年輕人恍然大悟。
即便這個約定玩笑的成分多一點，但橙子完全當真，甚至要拉鉤許諾，明顯特別重視。
所以我有女朋友的事情她才會不能接受吧？
像是在糊弄小孩子的感情一樣。劉偉的目光不覺溫柔起來。
好單純的孩子……
劉偉以為橙子目前是隨時都會哭出來的狀態，心中滿是歉疚。
「我才是她女朋友。」
誰知下一秒，初中生毅然攬住劉偉的手臂，順帶摘下口罩，沖著高花吐出舌頭，「你是冒牌貨。」
啥？！劉偉的頭腦瞬間一片空白。
「說一個還沒發育好的女生矮，你真的很過分。」橙子緊貼劉偉一同面對高花。剛才女生全因在裝可憐，所以並沒有直接還擊，「你這個冒牌貨。」
「小東西，你看到照片了吧？」高花不甘示弱。
「真正的女朋友才不會這麼抓著一張照片不放的。」橙子向前探出腦袋，儼然在示威。在拉住劉偉的手之後，她變得頗有底氣，「是吧，小哥哥？」
劉偉僵硬地點點頭。
兩回合下來，兩位女生各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偉哥一心想快點送橙子回家，此刻卻深陷泥沼。但是被兩個好看的女生搶著做男友，泥沼又變得像是粉色的糖漿，大概是甜的……
接著橙子戴回口罩，就這麼摟住劉偉的手臂緩緩向前走。高花一度沒有動身，劉偉回眸數次，正微微有些難受，回過神來，女孩已然來到自己後邊，一言不發地跟著。
嚇死了。
劉偉剛做感慨，橙子也因劉偉的顫動回過頭，「小哥哥，她好嚇人。」
「你根本沒有被嚇到。」高花冷冷道。
……
送完橙子，劉偉發現高花仍未走遠，女孩正在小區門口焦躁地踢出一腳，而野貓正朝著劉偉這個方向逃離，發現人類後，它急忙奮力一跳，直接進入到花壇上。
「欺負小動物干嘛？」
「它咬我。」
「平白無故咬你？」劉偉看著高花細長的食指漸漸縮了回去，「……模它了。」
女孩偏過頭，一直不與人渣有目光接觸。
定下心來看，高花的面容稱得上標致，今天興許是打工的緣故，她扎了簡單馬尾，顯得比印象中的要乖巧許多。
女孩的脖子上則戴著劉偉的圍巾，生怕被察覺，她特意用衣領將遮擋住，臉蛋微微陷入其中。
思緒一旦變得平靜，年輕人便發現單是她能立即重新找一份工作的事情，就已經值得贊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