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未不是手擋在臉邊,就是抿著嘴唇,劉偉反倒更加好奇她自然狀態下那里的模樣。
始終睡不著的女孩提議看電影。
電影院自然是要熄燈的,劉偉半個坐在沙發上,隱藏在黑暗之中,騰出一半的心思偷偷看他的模特。女孩的位置正對屏幕,只要電影里面是白天,光線照映下她的臉蛋仍舊清晰可見。
即便是深夜,年輕人困意全無。
櫻則已經敵不過瞌睡蟲,從跪坐變為跪趴在沙發上,靜悄悄地睡著了。
監察的人休息了,劉偉更加肆無忌憚,他愈發覺得模特好可愛,而之前他的腦袋里只是理性地接受了這個訊息,身心卻是投入在拍攝作品中。
現在無所事事地盯著人家看,他漸漸被女孩妹妹一般的模樣給深深吸引︰
身高將將1米5出頭,臉小眼楮大,這些和初夏並無差異。而劉偉表妹五官標致,不經意會讓人以為是混血(四分之一~八分之一)的少女。扮裝時系上雙馬尾確實給人以妹妹的感覺;若是披發,且忽略身高,那她至少不會被誤認為是初中生。
小未此時同樣是披肩的長發,但兩側臉頰被遮住一點,更像個孩子,而且他的臉上總有股劉偉說不出的魅力點,觀察良久,偉哥總算是看出了端倪。
「我看你像貓。」他說。
沉迷于影片的小未偏了一下頭,但沒反應過來,等她第二次轉頭,表情有些不開心,劉偉便補充道︰「你有張貓嘴。」
「還像嗎?!」她立馬雙手就位,一只遮下半張臉,另一只則左右搖擺,好像是在強調︰不像了,你看錯了。
「現在看著不像。」劉偉說罷,女孩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手,用力抿著嘴唇。
「你在矯正的時候用力,那牙齒會不會再長偏?」劉偉出于好意提醒道。
「不會的,這個……」女孩的話戛然而止,隨之不敢再抿緊嘴唇,看來她對其中的原理壓根就不懂。
「又像貓了。」
「不像。」小未遮住臉,露出一雙生氣的眼楮。
「那你別擋。」
睡夢中的櫻耳朵似乎動了一下,感受到罪惡的氣息。
在矯正之前,小未上方兩顆虎牙是有些突出的,她上嘴唇自然是受長期影響,形成微妙的弧度。
女孩在中學就有矯正的意思,奈何大家都說很可愛,她的意願被減弱許多。只是她終究是在意那塊區域,長此以往便養成雙手總在臉頰附近徘徊的習慣。
笑會擋住下半張臉、不開心會擋住整張臉,微微生氣右手會貼在臉邊,右手的食指稍抬,頻率極快點著惹她生氣的人,宛若實在遠程戳人攻擊。
劉偉此刻正享受著這種待遇。
別人不認為她的癖好不雅,同樣是可愛的成分佔大多數。可女孩自己比較介意,接著像是要改過自新般放下雙手,結果回過神時,手還在臉邊。
「好可愛。」劉偉不禁感慨出聲,隨即道,「你上輩子說不定是只貓。」
小未覺得自己被喂了一顆糖,微微有些甜,放在嘴里糖衣竟瞬間融化,證明原來是一粒苦藥。
「別貓貓貓,我不是。」她索性舉起一側的被子,以它作為和攝像師隔離的屏障。
而屏障在片刻後失去作用。
原來主角的兒子是個小男孩,每當他出現,小未都雙手捂住臉蛋,輕聲感慨。
劉偉算是理解她為何選擇這部老電影了——十有八九是封面里有個小朋友。
于是前期始終沒有出現孩子,小未嘟著嘴看著,劉偉看出家貓「蜜桃」的神韻。
「不許說我像貓。」小未等男孩鏡頭暫過,聲明道。
「活像只貓。」
「你是看著像好人,其實壞得很。」小未又側身,視線避開沙發上的劉偉。
不知為何,劉偉被說得有些小興奮,本來涌起的困意再次蕩然無存。
其實他挺想睡覺的,但生怕女孩一個人看電影悶得慌,便打起精神陪伴。
剛剛男女主角的孩子降臨後,小未就一個勁地夸好可愛,痴痴看著,再傻乎乎地捂著臉笑。
這倒讓劉偉提起興致,仿佛女孩的表情對他來講更有看點,「那麼喜歡孩子?」
「嗯!」小未爽朗地點頭。
「生一個?」劉偉一個黃腔開出,淺睡的櫻猝不及防,稍稍抬起頭,估模自己是听到壞人說了不得了的話。
氣鼓鼓……少女半夢半醒,瞪劉偉的後背一眼。
「怎麼生?」模特並沒有理解,反倒興致盎然,以為小朋友能白白得到一個。
「你讓我睡在一張床上,說不定就……」劉偉也說不下去,停頓許久,給對方足夠的時間。
「夠了啊,我都不讓你睡床上了,你怎麼那麼計較?……像條哈巴狗。」
「你像只貓。」
「你罵人。」
「明顯哈巴狗更像罵人吧?」劉偉開始覺得這家伙亦好單純,「話說現在是有點冷。」
縱然暖風不斷吹,但溫度仍在下降,劉偉一直待在外邊,涼意漸漸蔓延開。興許吃些東西,或者鑽進被窩才能解決這一狀況。
小未雙手在腦袋附近無規則地運動,儼然是在糾結,片刻後她提議︰「睡床……上?」
「那你是想要孩子了。」劉偉無奈笑道。
「怎麼弄?」小未眼楮閃閃發光。
「我……」劉偉的葷段子都講不出來,只能低頭認輸。年輕人懷疑剛剛自己的例子舉得不夠生動,眼前這家伙才會覺得睡在床上沒什麼不妥。
「……你壞的很。」女孩對劉偉的調戲後知後覺,嘟囔一聲。
電影講的是一家人進集中營,父親卻告訴兒子這是游戲,獎勵是大坦克。
中段一家人到達無人性的監牢,小未神情驟變,劉偉看著于心不忍,甚至有種把電視調成動畫頻道的沖動。
…
電影結束之後,小未哭的厲害。劉偉忙端熱水,這次年輕人自己也捧著一杯。
女孩想要看個讓她心情愉悅的電影,天曉得那是一部虐心的,就連偉哥觀後,心中也有種說不出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