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目光始終低垂,他看著大家的腿,然後抽回視線,裝作看牌間視線不經意落在大腿上,如此反復.
櫻來到窗邊看風景,田地過後是水塘。有一群鴨子,即使已經在水里降暑,依然是經不起暴曬,此時它們正在樹蔭的庇護下戲水。
少女的手掌不覺搭在窗戶上,鴨子們一閃而過,櫻都沒來得及數清有幾只。
實在站累了,她靠到座位邊,輕輕點在上面。
一排有三個座位,兩個相連,另一個隔著過道,同一排獨坐的大叔已是呼呼大睡。
于是櫻貪心地讓自己的陷入坐墊,她驚訝地眨了兩下眼,隨即少女雙眼警覺,進而貪心地靠到椅背上。
一人去上廁所,櫻趕緊正坐回去……
「贏啦!。」
「你運氣好。」偉哥不服道,「話說手機能不偷看嗎?」
「這是你家嗎?」小白反駁道,劉偉沒有應答,片刻後,女孩輕聲道︰「我都偷偷看了……」
櫻跪在前座上,連連搖頭。她想表達自己沒有那麼怕人看手機,但劉偉一不做二不休,試圖以嚴格要求來淨化環境。
緒禮望向劉先生,發覺小白吐的牢騷當真不假︰溫柔的年輕人對人妻的態度確實很一般。剛剛女孩不過是看了眼手機,劉偉便冷眼相待。
「出來玩就好好的,干嘛還要浪費精力在那上面?」偉哥做著解釋,不想小白的牢騷一下子迸發出來,「你還看書,凶唧唧地說我干嘛?」
「那算是放松。」
「我看過,完全看不懂。」感到出口的話軟棉無力,小白咳嗽一聲,當大家皆望向女孩,以為情緒終于能影響她的聲音……
「是考試書,根本放松不了。」結果她的語調依舊輕飄飄的,「只許你在書上浪費精力,我連看看天氣都不行嗎?」
兩人再度陷入僵持,另一個座位上的困困和緒禮有心調解,奈何她們也不太了解二人的脾氣,只好默不作聲。
偉哥建議先結束一局,小白點頭答應,不料臭男人立即在游戲中朝她開火。「你又抽我。」她手上的牌所剩無幾。
「哈哈!」偉哥抽到一張瀉火,故意笑得猖狂。被針對的女孩率先出局,好在劉偉隨後出局,她立即帶住撒氣的機會,「活該。」
「我們談談。」偉哥欲引小白來到前座,而原本在椅子上的櫻早就站立起來,靜靜等候。
「不要,我要看手機,我要發動態。」小白縮進沙發里,活像個孩子。
「你壓根就沒朋友。」
「你這是詆毀。」
而本該繼續的爆炸貓戛然而止,「平局?」緒禮建議,店員連連點頭。她們面對面,手中的牌尚未丟棄,可是思緒已然在劉偉他們的拌嘴上面。
「你過來,我接下來可以不看書。」
「好的,我幫你把書撕了。」小白欣然起身。
「撕書干嘛!?」劉偉大為震驚,而女孩听到對方聲音上了八度,趕忙回到原坐,「不來,你沒有誠意。」
為了和強悍的偉哥抗衡,小白不知不覺耍起小朋友的無賴,劉偉連哄帶騙,將書丟進書包,再把書包放在行李架上,女孩方帶著燦爛的笑臉,來到臭男人身邊。
另外兩個女生面面相覷,但也被逗樂了。
大叔瞌睡過後,偷瞄隔壁的兩人——年輕人和小白交流,兩人有說有笑,他總算認清偉哥的對象到底是誰,隨後倍感嫉妒。
至于緒禮她們,由于知道人妻已經成家,她們完全沒有察覺到前方二人的曖昧關系。尤其是少女,意識到自己正和困困獨處,她注視著店員的雙眼,「劉先生有的時候會凶巴巴的。」
困困怯生生地去確認,劉偉果然一臉嚴肅在跟小白交流。
「但其實他心里一點都不生氣。」緒禮連忙補充。店員沒有吱聲,好在少女的眼神說服了她,困困隨即輕聲問道︰「劉先生為什麼討厭手機?」
「不知道……沒必要關手機的啦。」少女見店員關上手機,不知該如何是好。身為知情者,緒禮想在多給困困留下偉哥是好人的印象。
劉偉則與人妻談妥,手機禁用。「到那里下大雨,別怪我沒提前確認天氣。」小白依然有些牢騷,不過偉哥反問「你確認就不下了」,讓她啞口無言。
「你沒帶傘!」女孩找到抗衡籌碼,「我不借你。」
「大熱天淋雨還能感冒?」偉哥沒好氣道。
「劉先生,你嚇到人家了。」
听聞聲音,偉哥轉過頭,只見緒禮醬彎腰,少女眼楮往側後方示意,而正等待手機關閉的困困一個冷戰,慌亂中將它藏到後面。
…
清潔大爺在地上反復拖擦,入口有個地毯,如果進入酒店時能將腳稍微蹭蹭,此刻的地面也不至于如此濕滑。
但懂得使用的人不多,適才有幾個可愛的小姑娘這麼做了,而且她們還踮著腳走路,生怕踩到別人的勞動成果。
懶得看人的老大爺遂抬頭,記住女孩子們的背影。
酒店算是小資型,臨邊兩公里是海,形形色色的人匯聚于此,他總以為自己不會遇到什麼人,讓他眼前一亮。
他朝大廳觀望,她們並不在辦理登記的人群中,而是站在自助咖啡機前。
早知道那三姐妹會用它,自己該要求前台更換一批。
此刻透明罩下邊的咖啡豆不至于讓人喝壞肚子,不過沒有按規定周期替換是事實。老大爺略感愧疚。
正這麼想著,入口處又涌入一批粗鄙的旅人︰六七個中年人收起傘,徑直走進室內。
室外大雨磅礡,他們傘上掛著的水珠亦室內在地面下起小雨,後面的人踩上,黑色的腳印便開始蔓延。
「人那麼多啊。」他們發起牢騷。
正值七點,天尚未暗,但雨水將人趕到室內,前台的三個小年輕忙得焦頭爛額。
客房早就滿了,除非有預訂。
大爺不用抬頭都知曉灑水的「中年團」沒有預訂,等他們耗了快一小時,念念有詞地離開,清潔員的心情大為舒暢。
隨之他繼續埋頭苦拖,仿佛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