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團體一直被冠以「失控」和「混亂」的標簽,然而有那麼一個最出名的,此時是秩序井然。
光頭一早就來到活動室,千刃比他稍晚一點到,其余的人紛紛外出有任務,然而當收到頭目的召回信息時,他們皆立即返回。
最先回來的是背心——只是他的背心不見了,「這幫孫子,突然像不要命了似的!」他的臉上也有傷,感覺嘴巴有血,他馬上撤了出去,來到走廊向窗外吐了口痰之後,他回到屋中。
要不是他們自己有些內訌,我可能就回不來了。背心男計劃好的台詞在千刃面前的終究沒有說出口。
男生甩了甩手上的汗,不了解的人以為他剛洗了手。要說這汗一半是因為體虛,另一半則是劫後余生的冷汗,「其他人呢?」
背心記得他是最後回復的一個,其余的人早在他之前看到了消息。見千刃搖搖頭,他感到十分費解︰以他們的實力,難道月兌身都成了問題?
第二位回學校的是金毛,他出現在走廊上,叼著根煙,吞雲吐霧。在他身旁的則是一位油頭的學生,每當他湊近金毛時,男生都會好不嫌棄,「你頭幾天沒洗了。」說著,金發男就作勢要往油頭身上吐煙。
「哇,別啊!」對方趕緊避讓,不過片刻後,油頭男就挺直身板,賊笑道︰「今天對我溫柔點,不然我的向大家如實解說你的戰況。」
「戰況你個狗頭。」金毛往窗框彈了下煙灰。
「我們四天王之一,人送外號金毛……」
「不是金發獅王嗎?」金毛瞪大眼楮。
「咳咳……金、金發獅王。」
金毛听了,滿意地點頭,否則他的大外號不就是一個狗的品種了?
「我們的金毛獅王,令人聞風喪膽,向來是戰無不勝,鬼哭狼嚎。」
「令人。」金發男提醒道。
「令人戰無不勝,鬼哭狼嚎。」
「……」
要說一個組織給人的印象,三分靠實力,七分靠渲染。對于的千刃的渲染自會有一堆小嘍去做,而對于其他的干部的吹噓則相對少了許多,于是油頭男就負責了這一方面的工作。
此時金毛抓著他的油頭,不過左右拽了兩下,男生便立即松開,「有沒有搞錯,那麼油?!」
「老大交代去干架,還沒到目的地就被……」
「幾天沒洗頭了?」
「昨天剛洗的。」油頭男說罷,繼續接著之前的話題,「話說這金毛一出校門,走了兩步,煙就被路人甲搶下,牢騷還沒發,媽的,竟然被一拳打在臉上!」
金毛听了,被自己的煙嗆得不清。
「不過路人甲怎麼知道我們的金毛是誰,他可是四天王墊底的招牌人物。」
「咳、咳……」金發男生忍無可忍,準備掄起拳頭讓他住嘴。
「那一拳下去,火光沖天,路人甲鼻子都被打歪了,震驚了過往的群眾,無人不拍手叫好,可謂是吐了一口惡氣啊。」
金毛收起拳頭。既然對方開始講好事了,就暫且讓他講下去吧。
「路人甲被打以後走起了迷蹤步。」
「其實是被打暈了。」
「就是啊,他怎麼知道這一拳還是金毛一半的功力,要不然他還能站著?!」
「可以啊,識貨的朋友啊。」金毛被吹的有些開心了,「不過稱號盡量說全程,不然我的對手好像是個哈士奇一樣。」
油頭連連點頭,表示會意,然後繼續道︰「路人甲顫顫巍巍,本來準備還擊,不過確認過眼神,發現金毛獅王不是想象中那樣吊兒郎當,慫了。」
「你這里可以說我眼神犀利。」男生將頭飄逸一甩,提出了意見。
而油頭男情緒上來了,哪里听得進意見,只見他眉飛色舞,兩人在活動室的後門處停了下來,油頭男生準備宣揚好大哥的英勇事跡以後再進去。
「我們的大金毛就撿起那根被搶的煙,可憐那根煙已經燒的只剩下了煙……」
「還剩好多的!」
「總之他抽著,沒走兩步,煙又被路人乙奪走,摔在地上——要說那路人乙也是好心,肯定在想︰這煙怎麼能抽,快點丟掉。」
「好心他媽能給我一拳?」
仔細一看,金毛的臉上青一片紫一片,雖說沒腫起來,但也算不上光彩。這也是他遲遲沒有進入活動室的原因之一。
「別吹了,趕緊進來啊!」背心男推開了門,沖著後門窗邊的二人叫道。
金毛趕緊掐了煙,從口袋掏出了口氣清新劑,噴了幾下,再從口袋里掏出了空氣清新劑,先是朝自己的衣服猛噴了一陣,隨後往油頭的腦袋上噴了兩下。
千刃並不喜歡煙味。
「背心兄,你的背心呢?」油頭男一進屋就問道,這時背心剛好擦干了身體,擰著毛巾,「被一幫孫子給撕了!」
油頭听了,嘖嘖稱奇,心想三哥就是不一樣,就道︰「那金毛苦于應付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時,汗男居然能單騎闖關、直搗黃龍。」
最後回來的則是二胖,兩人一進門就低著頭。可憐大黃胖又因太胖腦袋垂不下多少,但眼神至少視線沖下,表現出少有的誠意。
油頭本想上去吹噓一番,不過讀懂氣氛後,他知趣地閉上了嘴。
原來二胖出去時帶著5個小弟,結果回來的只有4個——在以往看來這是一個天大的事件,不過千刃听了仍舊是那副臉色,令人難以捉模。
胖兄弟二人繼續保持認錯的態度,而背心和金毛面面相覷,也不知是因為這起「底線事件」,還是由于彼此臉上罕見的傷勢。
總之,千刃一伙人出現了少有的單槍匹馬不能解決事情的狀態。
「小弟暫且不管了,只要他們不打到我們的地方來撒野,其他無所謂。」
相對于遠處傳來的喧鬧聲,向來被認為無可救藥的這所高中此時卻顯得相當靜謐。
不報仇了嗎?
油頭的咽了咽口水︰千刃居然打破了自己的定下規矩——雖說在意料之外,但也正印證了世界發生了某種變化。
大黃胖先抬起了頭,而色胖則繼續反思著,以為老大的話實在諷刺他們。
油頭隨之被下令傳話,大致意思是不出這個學校,他們還歸頭目管,出了以後就概不負責。
「你們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千刃問道,「破例的事情都可以做,但每人僅限一件。」
做出這樣決定的原因有二︰一是外面都沒了規矩,千刃如果仍舊保持著原有的條例,必定是過于苛刻;第二也有想犒勞大家的成分在里面。
光頭坐在最角落,默默玩著手機,手機中具有代表性的消息他都發送給了凶目,作為判斷形勢的依據。
听到千刃的話,他抬起了頭,望向遠處的頭目……
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做這點事情又算得上什麼呢?
扳手男翻動著女孩家每一個抽屜,衣櫃里的內衣內褲亦是一一過目。這樣的事情算得上十分刺激,只是與他先前所期待發生的相距甚遠。
那個人就在隔壁,連同睡衣女孩和他小小的妹妹。然而對方的家裝著一扇鐵門,哪怕他所帶著的扳手真能破壞了門鎖,到那時候他的手估計都沒法用了。
由于平日疏于鍛煉,剛才破門時錘擊的幾下就讓男子的指關節隱隱作痛——不過與劉偉相比,他卻覺得自己的體能和力氣是足夠用的了。
「廢物。」男子罵了一聲,所指的那個窩囊的「短褲仔」。
他將柴咪的內褲撕裂開來,扔在了地上。
就沒有膽子拿個像樣的武器嗎?這麼想著,扳手男重拾丟在地上的扳手,他掂量著鐵器,以免真的要用到時拿不稱手。
可愛的少女被打了主意,身為哥哥過來卻只帶了把椅子。如此看來,短褲仔連菜刀都不敢拿出來,足見其弱小。
令男子惱火的則是當時自己竟然被對方的氣勢給震懾住了,現在一想,直接迎上去又有何懼?他被砸一下最多受點傷,而對方被扳手砸一下腦袋,必定是小命不保。
。
男子的氣憤地揮舞了扳手,不料它從手中滑出,墜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凹陷。
那人有什麼好的?他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出了所以然。
今天正值周一,對方也沒去上班,待在家里與兩個女生在一起,無所事事,簡直是這個社會的敗類……扳手男越是思考,他想干掉對方的念頭在腦中無限膨脹。
適才短褲仔的褲子被妹妹拽下,膽小的他連手都不敢空出來去穿好,甚至還毫無骨氣地找已經嚇壞的妹妹來幫忙。
那一瞬間他感到的溫馨在此刻看來是不可思議,扳手男後悔之前沒有下手,換來如今被阻擋在門外、束手無策的局面。
在他看來,強者未必要和弱者斤斤計較,但實在是打敗這個弱者的獎勵過于誘人,他始終徘徊在柴咪的家和走道中,遲遲不願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