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狂化

丹爐掀開,一陣青煙飄過,傳來燒焦的味道。

李漁有些抓狂了,捏著泥人問道︰「怎麼回事?」

「可能是因為腦子不太靈光,也可能是因為天賦不行。」

李漁怒道︰「那就都是我自己的責任唄?」

「對。」

李漁氣極反笑,「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只是一塊泥巴。」

泥人不再說話,只要不是問他,他對別的話都置之不理,絕對不會主動跟你說一句。

「咦,又失敗了?」

門口進來一個人,光看腿就知道是呂玲綺,而且整個人帶進來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別提了,火候太難掌握。」

呂玲綺笑道︰「原來你是想自己煉丹啊,這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

李漁只見過林靈素煉丹,對這一道不太熟悉,便問道︰「你懂一些麼?」

「我可不懂,你怎麼會嘗試煉丹呢,要知道煉丹的過程,就是萃取菁華,剔除糟粕,還要讓各種菁華相互融合,還要在丹藥上,鐫刻道紋,這是一個頂難的手藝。除非你對道的感悟夠深,不然怎麼可能成功。你看這六朝修士這麼多,能煉丹的又有幾個,而且每一爐也不多。」

李漁有些灰心,垂頭喪氣道︰「還不是老林,非讓我自己煉。」

「他倒是挺看得起你,既然是他說的,你不妨一試。」呂玲綺對著他眨了下眼楮,「加油,我的小賽兒等著吃呢。」

呂玲綺走了之後,李漁把丹房的門關上,心中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

煉丹,是一個修士,對自然的感悟,那麼每個人都應該是不一樣的。

自己可以听泥人的丹方,但是它所說的火候,是左慈的道,不是自己的道,完全照搬它的,如何能鐫刻道紋?

就跟完全照搬別人的感悟,不可能修煉成仙是一樣的道理。

李漁坐到蒲團上,將又一份材料放進丹爐,然後開始運轉靈力,感受他們中蘊含的五行之靈。

剛開始,五行之靈在丹爐內,雜亂無序。

李漁開始運轉太平經,操控這些靈力,試驗他們交融踫撞的結果。

這一個過程,是很繁瑣無聊地,但是李漁樂在其中。

這是一個新的天地,原來五行之靈,並不只是單一使用,混合起來會有各種想象不到的效果出現。

隨著李漁越來越深入,他發現事情開始出現轉機,不再是一味的雜亂和隨即,似乎有一種規律要被他捕捉到了——

正經門山頂,丹房外,聚集了一大批人。

他們的掌教,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自從那天開始煉丹,至今一共是十五天。

按理說,十五天,不該有這麼多草。丹房外卻爬滿了各種藤蔓,因為是一個簡單的丹房,如今爬滿草之後看上去像是一個無人看管的荒郊墳頭。

楊志嘆了口氣,說道︰「依灑家看來,還是去請國師吧。」

時遷自告奮勇,又去元妙山請人。

上到山頂,林靈素正在打坐,簡單問了幾句,笑著說道︰「都不許打擾他,所有人不得上山頂。」

時遷急道︰「當真沒事麼?」

林靈素瞥了他一眼,「你不信我,來這里做什麼?」

時遷訕訕而退,又怕正經門里的人,此時已經動手,趕緊跑了回去。

林靈素嘴角一笑,有些欣慰,他站起身來,手指一揮,遠處的情景盡收眼底。

果然,山頂的李俊和大喬已經準備挖開丹房了。

「都住手!」

大喬見他回來,喜道︰「時遷兒,國師呢?」

「國師沒來,但是讓大家千萬不要亂來,都不許再來山頂。」

「真的?」黃信皺著眉頭問道。

「嗨呀,這個時候,我哪有功夫跟你耍笑。」

眾人這才稍微有些放心,陸續下山,大喬放了幾只紙鶴,在山頂的樹上,這樣她就能隨時注視著這里的風吹草動。

人都走了之後,時遷想起林靈素的話,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干脆在上山的路上一趟,自己在這里守了起來。

這一守,又是十五天,天氣漸漸寒冷起來。

丹房外的藤蔓,越來越深,周圍時不時傳出流水聲。

時遷正咬著干糧,突然注意到,在丹房的上面,有一只麻雀。

這雀兒身子比普通麻雀,大了三倍不止,而且頭頂生出一撮毛來,竟然是純白色的。小雀兒一張嘴,噴出幾束火苗來,雖然很小,但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火苗。

時遷趕緊揉了揉眼楮,只見「墳頭」一樣的丹房外,不光是植被長得嚇人,很多鳥蟲小獸,都發生了驚奇地變化。

拳頭大的蟋蟀,透明的青蛙,噴火的小鳥,捕食鳥獸的藤蔓

「這」

時遷愣在原地,心頭感到無比震驚,更加確信師傅在里面,是很緊要的關頭。

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師傅

他坐直了身子,守在山頂的這條路上,不許任何人上山。

到了深夜,風霜打的他有些寒冷,寒風順著袖口灌進衣服里,時遷縮了縮脖子,也席地而坐,修行起來。

他練得是道門正宗的練氣術,只是指引他踏入修士的道路,需要的是和普通道士一樣,苦修苦練,最好是隱居深山,呼吸吐納。

他剛剛開始,身體就如遭重擊,周圍的靈力變得雜亂狂暴,和他以前修煉的時候大不一樣。

若是一般人,早就停了下來,但是時遷不一樣,他自小的遭遇,讓他分外堅韌。

咬著牙堅持下來,這些靈力雖然狂暴,但是卻抵得上平日里修煉時候的幾倍。時遷有些貪心,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他白天看到鳥獸都有驚變,何況是人?

或許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吐納了幾息之後,這些靈力真氣,就開始沖擊他的經脈。

時遷也是吃了林靈素的靈丹,才開啟的氣海和輪台,如今還十分脆弱。

他這樣強行運轉,狂暴的真氣頓時將他攪得渾身劇痛,讓他忍不住大喊起來。

很快,時遷的臉上七竅流出鮮血,身體上遍布紅點,眼看就要爆體而亡。

時遷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山頂,將手里的一根用來做枕頭的木棍,插到台階上,體內狂暴的真氣,有了宣泄的出口,一根普通的木棍,將台階插得碎石碎屑紛飛,木棍有一大半,都插到了石頭里。

時遷稍微好受了一點點,咬著牙用手指在地面寫道︰不得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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