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非死不可!

卷昊與飛溯走在前,忽見睿王引領著一位公公來到密道之中,心中也是一緊,但不知所為何事?

站在門口外的何夕,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與平時不一樣的目光看著睿王又上下打量著這位空降此處的公公。

大為驚詫。

忽然間幾乎是凝滯的空氣好像說明這可不是什麼輕松愉快的事兒,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這位公公奔著喋虛先生而來,更有睿王獻出密道親自陪同。

「咳咳」室內傳來咳聲,「何夕,讓理羽進來。」

「請進吧,劉公公。」睿王道。

何夕就瞪眼站在門口處沒動,形體語言好像是給這位劉公公一個不大不小的下馬威,你休想打喋虛先生的主意!

當然,自打火海之中逃出來,暫避在此處,追殺一直就沒有間斷過,卷昊與飛溯還有何夕不知道斬殺過多少不明來歷的賊子刺客,神精早已經繃得形同一張拉滿了的弓。

劉公公對何夕視而不見,風淡雲輕般在前走進了室內,睿王隨後輕輕拍了拍何夕的肩膀。

少刻,何夕一把蒿住了卷昊的脖領子,幾乎將眼眶給瞪得裂開,形同凶神惡煞一般,呲牙咧嘴悶哼道︰「他是誰?想干什麼?」

「你快得了吧!我們也不知道,你還相信睿王嗎?瘋子!」飛溯上前壓低聲音道,一把扯開了何夕的手。

何依端茶而來,上前為三人斟茶罷,躬身而出關好了室內之門。

「來的唐突,莫驚到了喋虛先生。」劉公公打量著眼前顯得異常清瘦的這位年青人說道。

「咳咳,公公哪里話,喋虛曠野村夫,又一副病軀,幾成將死之人,得公公厚愛,實是受寵若驚!」喋虛親手給劉公公斟茶道。

「睿王沒少在聖上面前夸贊喋虛先生謀略過人,聖上也甚是欣賞喋虛先生,同時也惋惜先生之病。但不知先生年紀輕輕,何來此病?怎就沒有方子可醫治了嗎?」劉公公輕呷著茶,視線貼著碗沿注視著喋虛先生的一舉一動。

「自小便是如此,喝過的湯藥渣也有幾十麻袋了,已成癆病。」喋虛道。

稍沉默,只片刻。

「受人指點,有一事不明,還請喋虛先生道出實言。」劉公公很干脆道,「睿王暫請回避。」

坐在一旁邊一直也沒有吭聲的睿王,起身就要出去,喋虛先生臉上稍有些不悅道︰「但不知公公何事?理羽也要回避嗎?」

「正是。」劉公公再次取出白玉牌道,「睿王暫請回避。」

室內安靜。

劉公公起身,轉到喋虛先生身後,見他緊緊將發髻束起在頭頂,橫插一根白玉簪子,目光踫觸到他的左耳廓那一瞬間,眼楮仿佛被燙了一般,蒙起一層霧氣。

少刻,劉公公坐下,目光注視著喋虛先生一字一字道︰「太子妃娘娘指點我來見喋虛先生,我曾看過她手中的三顆玉石子,但不知,另四顆玉石子可是在喋虛先生手中?」

聞得太子妃三字,喋虛一怔。

沒有想到,原來指點這位公公之人是沈汐。

「劉公公,有何高見?」喋虛先生斟茶問道。

「冒昧,我能看一下喋虛先生的左腳嗎?」劉公公聲音有些顫抖道。

「有什麼不同嗎?」喋虛先生邊說邊將左腳上的鞋襪月兌下。忽聞得沈汐,他的心中亂了起來。

果然見喋虛先生的小腳指上有兩顆緊挨著的黑痣,劉公公上前,看得個仔細真切,喋虛先生也有些懵圈,但不知這腳有什麼的看的?

忽見得劉公公拾起鞋襪,要親手給喋虛先生穿上,喋虛忙收回了腳道︰「公公快請起,折煞我曠野村夫,受不起!」

「把玉石子拿出來,快些!」劉公公的聲音顫抖道,能看得出他在控制著情緒。

喋虛起身,走向書架,他知道沈汐信得過的人不會錯的。

少刻,將那個盒子一並遞給了劉公公,見劉公公雙手托著盒子不停的顫抖著,不待盒子打開滿臉是淚,喋虛伸手打開了盒子,四顆玉石子出現在眼前。

’撲通‘

劉公公跪倒在喋虛跟前,泣淚不止,叩首道︰「殿下!殿下!」

喋虛嚇了一跳,急忙雙手的扶起劉公公道︰「公公,何出此言啊?我喋虛不過曠野村夫!」

「殿下,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對不住你,對不住你母春霞貴妃,對不住聖上啊!」劉公公泣不成聲。

少刻,劉公公將往事一一道出,說到激動處跪在喋虛的腳下痛哭不止,突來之事,喋虛也驚詫不已。

雖得知盼娘還活著之事,解開了自小到大胡府每日里以治病為由實則給他服著慢性毒藥,又苦苦追殺的理由,能活著到今日,算是命大,但聞得劉公公之言,也禁不住的哭泣不止!

「殿下,這碧色的綢緞是你母春霞親繡之錦被,這其中的七顆玉石子是我請得工匠精雕細刻。表面雖看起來不臻完美,但其內卻篆刻著七個字︰東宮太子閆理當。」劉公公淚不止道。

說著話,劉公公熄滅了桌上燃燒著蠟燭,來到窗口前,推開了窗子,將玉石子放在眼前對著天空中的皓月照去,果然,出現了東宮太子四個字。

不偏不倚,恰是他將閆理當三個字交給了沈汐。

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他知道胡府中人自小便想要了他的命,也知道這其中必有原因,但他卻絕對沒有想到,如此曲折離奇,驚天之陰謀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殿下,聖上是非常愛你母的,皆因被人陷害,直至你母在生你之時依然在禁足當中。

聖上有言在先,春霞所生之子立為太子。

而在你出生之後,你母大出血而亡命,聖上哀傷不已,更是見不得你之面。皆因你的出生日,便是你母的亡命之日,聖上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以至很少見你。

然而,卻不想這其中被人做了手腳,將你出生之時便調包。我不敢說,但我一直在暗中觀察,從沒有間斷了找你。

本來都絕望了,也做好了以命相搏的打算,逢著合適的時機將揭露出假太子或者直接將他殺死,擁睿王為太子,江山不可旁落。

蒼天有眼啊,讓我終于找了你,殿下!」劉公公激動異常道。

兩人室內談得良久

翌日。

坤德宮。

皇後言罷宮中事,又安慰了幾句面露哀色的徐昭嫆,聞得天不亮,睿王引兵直奔邊關平息戰亂。

這一去,又不知面對怎樣的血雨腥風,當娘的,怎麼能不牽腸掛肚!

太子妃眼楮干澀,眼眶發黑,昨夜里澆花過了大半夜,方算將花園澆了一遍,累得幾乎是散了架。

消息一向異常靈通的皇後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好像將所有的關心集在了徐昭容一人的身上。說來睿王前番平息戰亂,全軍覆沒,死里逃生之事就好像發生在在昨天。

太子妃的心中也是暗自為睿王捏了一把汗,前番有人暗中殺睿王不成,此時,再次伸出了魔爪,而聞得朝中臣子口徑一致,皆舉薦睿王前去平息戰亂,可見,這背後伸出魔爪之人是有多麼的可怕!

貴妃除了奚落幾句太子妃看起來很衰的模樣之外,沒有安慰徐昭嫆一句話。

從她有意無意間撇起的嘴來看,她認為身為皇子就應當身先士卒,戰死沙場,馬革裹尸還。在勝觴朝受到外族侵略,危如累卵之際確是當如此,但現在情況卻不是,而是有人趁亂欲行暗殺逆天之事。

出得坤德宮,慢慢的往回走著。

陽光明媚,悶熱的時節漸過去,有風吹來陣陣的涼爽。

百鳥合唱,宛若百人的樂團,從不遠處的理當園中傳過來,禁不住眼前出現一大群、一大群鳥兒飛起盤旋著,然後又落下,落在矮樹上又或者地面上,壓得樹枝不停搖晃以及黑壓壓的一大片。

劉公公必是有所行動,但不知道與睿王天不亮引兵前去平息戰亂可有關?喋虛先生的智謀過人,與睿王在一起可謂強強聯合,怎會不知這其中陰謀?

且行且觀,但求早日將惡人之惡行昭告天下,人人喊打。

太子妃邊走邊思邊轉頭看向理當書閣的方向,灰蘭嚇得臉色刷白道︰「娘娘啊,可不能再去了!太子殿下會瘋得更厲害的啊!」

她點頭,昨夜幾乎是一夜沒合眼,雙臂酸痛,她想回去睡上一小會兒。

簡單的更了衣,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憔悴不堪,對于一個澆花到大半夜,渾身酸痛的幾乎一整夜合不上眼的人可不是就是這般憔悴的模樣。

剛剛躺下還沒等睡著,忽聞得外室有說話的聲音,緊跟著是一陣低低的哽噎之聲,似乎是太醫肖中之聲,她猛然坐起來,形同彈簧一般。

心里‘咯 ’一聲,已覺不好,莫不是家中又出了什麼事情,她總覺得沈志燁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披上一件外套,她大步走出來,外室當中見肖中紅腫著眼楮,灰蘭跟玳瑁還有幾個宮人落淚不止,她的身形直打顫,上前問道︰「二姑父,怎麼了?」

「太子妃娘娘,嗚嗚嗚」肖中是泣淚不止,「昨夜里,卷鐵上吊而亡」

「什麼?」太子妃踉蹌往後退了兩步,險些跌倒,灰蘭一把扶住她,「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二老爺,你快坐下,坐下說話。」玳瑁將肖中扶坐在椅上,遞給他手帕道。

「自入得宮中以來,卷鐵便隨我而來,每日里按我出的方子認認真真的準備著各種藥材,從沒有出錯。近半月里發現他悶悶不樂,我問過他,他卻什麼也沒有說。

昨天他沒有過來,我就感覺到不對勁,好像他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很晚了,與你姑母前去他們家里看看,卻不想家里亂成一團,竟聞得卷鐵吊死在樹上,你長姐曲鶯痛哭懊悔不已。

後來得知,胡府大惡少看上了曲鶯,威脅要殺死卷鐵,曲鶯也是糊涂啊與那胡大惡少在一起,以為這樣會保得卷鐵之命,卷鐵竟然一個想不開上吊了!

卷鐵他娘,一股急火,竟也跟著卷鐵去了!嗚嗚嗚」肖中泣不成聲。

「先是卷昊險死胡大惡人手中,又是卷鐵與老太太死在惡人手中,胡大惡人,實是可惡,我非燒死你不可!」太子妃泣淚道,直氣得身子不停地發抖。

「太子妃娘娘,我暫回去兩日,處理完家中事就回來。我已經叮囑了兩位可靠的太醫,會盯緊了梅霞昭訓安危,放心便是。」肖中擦干了眼淚,起身道。

「二老爺,此事老爺、夫人跟老太太可是知道了?」灰蘭上前問道。

「太子妃娘娘,你二姑母言老太太歲數大了,長清又有著急就病倒的病根子,暫不告訴了。」肖中道。

「二姑父,稍後,我遣人前去送卷鐵與老太太一程。」太子妃落淚不止道。

卷昊九死一生,就是心里的一道疤,總覺得對不住他,卻沒有想到,卷鐵又吊死在樹上,而背後又是胡大惡作祟,手段更加卑鄙無恥下流!

她恨不得,立刻就將胡大惡人燒死在火海之中,縱算將他燒成一股黑灰也不解恨!

此一時,卷昊定是跟隨著睿王出戰邊關,若得知此事,不知會哀成何樣?還有珍珠,她定是在哇哇痛哭

「娘娘,娘娘」灰蘭、玳瑁扶著她慢慢坐在椅上,一陣陣的眩暈,她險些跌倒,眼前是卷鐵的家中哀聲一片

她感覺頭重腳輕,好像起身的瞬間就能栽倒,她真的急火攻心,無比的憎恨胡大惡人卑鄙下流無恥的手段!

她想立刻拿起寶劍,沖進胡府,將胡大惡人這條狗一劍從中間劈開成兩半,然後,看著他燒得連一把黑灰都不剩!

「娘娘,喝一點兒水!」小宮女冰蕊端過來一碗水,嚇得臉色刷白。

「怎麼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太子走了進來問道。腔調很是鎮靜,就跟明知故問一般。

宮人退至一旁躬身施禮,太子走到太子妃跟前,以手抬起她的下顎道︰「我的妃,怎麼了這是?有什麼話,跟我說!」

「聞得胡府大惡少形同瘋狗四處作惡,你殺了他,立刻!」她忽然從凳子上蹦起來,「按照法規他早當死!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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