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強取豪奪?

且說齊安平異常的敏感,六一看沈汐不一樣的目光,又怎能逃過他那雙眼楮?

齊安平心中暗自惱火︰「不管二妹妹願意還是不願意,總之,她就是我的人!誰敢踫一下,試試看!若過不了我齊安平這惡魔災星之關,就閃遠著點兒。」

可到好,這齊安平肚子里的想法是又強又橫,竟想上演一出強取豪奪之大戲!

大風橫掃院落,吹得門窗直搖晃。氣氛尷尬到極點,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誰!

「表兄,沈汐在此修習學業,幸得大師兄不吝賜教,沈汐自是感激,怎還急得連說句話的工夫都沒有了?」沈汐與齊安平問道,語調雖輕柔,卻莫名的一種壓迫感,令齊安平不得不退讓。總之,他不能直接懟回去二妹妹的話,把他自己弄得沒戲了!

「你看,陰沉沉的天,這雨勢來頭不能小了,我們還得趕路。」齊安平退了一步,抹搭一眼六一道,「有話說,那就邊走邊說,快點說,別怕別人听見!」

已然是覺出氣氛不太對頭,何夕很是納悶,心中暗疑︰「怎地了這是?這兩個人剛一見面,沒有什麼交集,如此劍拔弩張,為何呢?」

思罷,一頭的霧水,丈二和尚模不著頭,急忙道︰「走,我們送你下山。關翠、大娘,快去給大師兄取件衣裳來,順道拿著雨具。」

「好 !」

未待何夕話音落,關翠與大娘應了一聲,一個轉身跑去,不一時取來一件灰色的大氅披在六一大師兄的身上,手中提著雨具。

一行人,出得書院之門,沈汐回眸深情注視,三載多在這御尚書院里修習學業,往事一幕幕,歷歷在目,這一走,心中自是戀戀不舍。

眼見著天空黑雲密布,山風刮得密林嗚嗚作響,齊安平一邊催促著一邊提著東西快步在前,幾人隨後奔山下而來。

離別的滋味兒自然是不好受,特別是互生愛慕之情的六一與沈汐。

想說的話掛在嘴邊,卻見齊安平時不時的回過頭來,瞪視兩人一眼,那一股子酸得沒法再酸的勁頭兒,簡直酸倒了牙!

實在是從他那還算俊朗的面目、健碩的身子以及向前邁著的大步子當中,看不出來這一門子的小心思,吃醋吃到骨子里,全身上下那一股子酸溜溜,跟個醋精一般無二,不用說了,保準全勝觴國能排上第一名!

假若你問,這吃醋都吃到這個份兒上,準是愛得死心塌地、死去活來、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心不變,直到老得動彈不了,又聾又瞎又說不出來話之時,也能憑著感覺依然如此愛下去唄?

實則不然,愛情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回事,不信你且仔細往下瞧!

非是杜撰,非是提前劇透,有時候,當事者迷,自己被自己給懵了十幾年或者更長時間,傻傻分不清,辨識不出來到底什麼是感情、親情、愛情?

或許,有朝一日,當生命的天平一端擺放著的是愛情,另一端擺放著的是利益。

利益不斷的添加砝碼,愛情變得輕飄飄之時,你會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個真正的自己最本能的選擇,長嘆一聲,放棄了最應當珍視的東西!

或許,這個世間的恩恩怨怨皆因感情與利益而起爭端,以古觀今,不過是那句老話,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俗世洪流,正如這滿天的狂風驟雨一般,轟隆隆地滾過天空,滾過頭頂,凡夫俗子隨波逐流連個水花都濺不起罷了,還珍視個什麼,到頭來誰來珍視我呢?事情不完全是絕對,總有真情在,要不然哪能留傳下千古的佳話。

往下看便是了,形形色色的人物登場,不同的使命,書寫不同的人生故事,定是有你想不到的,咳咳,說著說著又跑題了,言歸正傳。

一路奔向山下,六一與沈汐誰也沒言語,都沉默著。

齊安平跟個醋缸一般,酸味薰天,隨風蔓延,呼啦啦地逆風而來,吹在六一的臉上,吹進了他的心間,然而,心思縝密的六一卻不會將心事表情在臉上,雖然他的心中有著一陣的狂喜,緊跟著又是無盡的失落!

六一是何等的冰雪聰明,齊安平的一個眼神,一個吃醋的模樣,已經充分證明了沈汐確是個女兒身,而四不像的肖二郎雖無有半分女兒家之模樣,確也無需再有半分的懷疑;失落的是沈汐為何要走得如此匆忙,可還會回得到御尚書院來?下一次的相見在何時?又是何種的場景?

雖然不難看出來,沈汐僅是將這位表兄視為兄長,別無他情,但是六一的心中很不是個滋味兒,也在泛著酸,他也吃醋啊!

'  啪啪'的大雨點兜頭蓋臉的砸落下來,齊安平在前小跑著催促道︰「快點走,快點!」

肖二郎故意上前緊隨在齊安平的身後,邊快著往前趕邊支開他,反催促道︰「我說飯桶、草包,你先去看看馬車呀?別在人到了,大風把車刮跑了,還回個什麼家?」

「閉嘴!從你肖二郎嘴里冒不出一句好嗑,真氣死人了!」齊安平邊說著邊往山腳下快步奔去。

可算是見著這位表兄跑遠了,六一看著沈汐,剛想說話,忽見關翠與大娘一左一右站在其跟前,手中擎著雨傘,直勾勾地看著兩個人……,那一本正經又令人琢磨不定的眼神兒,好像在說︰「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哪兒不對嗎?我們倆個打傘為你們倆個避雨,這,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嗎?怎麼覺得有點尬!」

「」

六一想說的話,只能‘咕咚’一口咽了回去,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表白沈汐,說出一句︰我愛你,沈汐!六一到是什麼也不怕,但眾目睽睽之下,沈汐若日後還回來呢?一向心思縝密的六一,又怎麼能不多思!

一股強勁的風吹來,六一咳了兩聲,沈汐站住為其捋了一下背,六一趁勢一把攥住沈汐的手,將手中的三顆玉石子塞入其手中。

沈汐白皙的手冰冰涼,感觸著玉石子的溫度,抬頭與六一道︰「大師兄,記得到東街沈府,我等你。」

「嗯。」六一應聲,臉上突現的笑容,像是晴空中的一道閃電,照亮了他俊朗的面容,緊跟著又鼻子一酸,接連的咳了數聲。

「咳咳咳」

「沈汐,雨越來越大了,磨蹭什麼?你們倆個說什麼了?哪來的話?」齊安平從不遠處快步而來。

「上車吧!」六一看著漸下漸大的雨道。

「師兄,保重身子,後會有期!」沈汐與六一及何夕等幾人拱手道。

這話還沒等說完,見齊安平上前扯著沈汐的衣袖奔馬車而去……

「沈汐,後會有期!」何夕幾人揮著手,大聲喊道。

「嘿嘿,我說,大師兄,何夕還有關翠、大娘,別忘了來看我肖二郎啊!」從馬車里鑽出個大腦袋來,肖二郎沖著幾人大吼道。

「喂——,你個飛天夜叉,我們去看沈汐師弟之時,你最好找個地縫藏起來,莫讓我們看見你!」何夕等幾人吼道。

「啊呸!」肖二郎來回甩著腦袋上的雨水道,「回去吧,靜候著我肖二郎飛黃騰達的好消息,等著沾光吧,你們!」

「呸呸呸!跟你肖二郎還能沾上光?不跟著倒霉就行了!」何夕吼道,聲音有些哽噎。

看著沈汐上車,馬車在雨夜里疾馳而去,雨越下越大,車道上濺起陣陣雨煙,迷蒙模糊了視線

「咳咳咳」又是一陣咳聲

「快,大師兄,沈汐走遠了,我們這就回去!」關翠、大娘催促著站在雨中的六一,衣裳早已經淋得濕透。

滂沱大雨,勢頭又急又猛,雨具幾乎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水流順著山坡而下,裹著泥沙,沖出一道道溝壑。

六一等幾人狂奔而回,回到室內順著身上往下淌水,關翠跟大娘穿了一身灰黑色的衣裳,此一時,就跟那剛從水缸里撈出來的耗子一般無二。

「快回去,換衣裳去!」何夕道。

「好 。」兩人一個轉身奔回自己的住處。

何夕扶著咳個不停的六一,聞得他咳得嗓子里發出陣陣的空聲,就跟空拉的風匣一般,臉色白色形同一張紙。何夕急幫著他換下濕透和衣裳,侍者端來茶盤跟藥,又取來手帕,不待六一將臉上的雨水擦干,侍者道︰「少爺,吃藥了,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仿佛是一個設定好按時送藥的機械木偶,面無表情,到了時辰就會自動的端來藥,說上這麼一句話。總之,怪怪的,說不出來的感覺,感覺情況遠超想象。

「下去吧,我伺候著少爺吃藥。」何夕道,「把這些換下來的濕衣裳拿下去。」

何夕說完話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角邊吹了吹,端給六一道︰「先喝一口潤潤嗓子,再把藥喝了。」

「咳咳咳」六一咳著接過茶水,何夕直接端起藥碗吹著,侍者這才收拾起換下來的濕衣裳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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