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劇烈的掙扎之後,陳一川漸漸沒了動作。
他的呼吸,脈搏仿佛也是停了下來,不見有任何跳動的跡象,整個人猶如死尸一般的爬在地上,一絲生命的跡象都沒有。
整個房間內瞬間變得安靜異常,再也听不見有任何聲音。
人們說的死,應該就是如此吧。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那股詭異的紅光。
沒有預兆般的突然出現,然後一番奇怪的變化之後,沒入陳一川的身體之中,便消失不見,這一切實在是恢詭譎怪。
不過真要是說陳一川是怎麼死的話,倒不如說是被那紅光殺害。
死,不怕。
怕的就是不知道怎麼死的。
可是對于外界發生的這些變故,陳一川是不會知道了。
意識之中。
那片滿是被血染紅的世界里,陳一川早已經被那漫天血水給淹沒,猩紅的液體,瞬間涌入他的口鼻之中,在這一刻,他終究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任由這些血水瘋狂的沖擊身體。
似乎已經接受了這一切的陳一川,緩緩的閉上了眼楮,臉上滿是解月兌之色。
閉眼前的最後一刻,他卻笑了,笑的很是開心,那是一種心滿意足的笑。
因為陳一川看見了他想看見的東西。
家人,朋友,以及他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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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方和劉志兩人出門便分頭行動起來。
劉志已經董府周圍查探一番,但沒有得到任何又用的消息,只能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觀察起來,專注的盯著那緊閉的大門,只不過偶爾透露出的陰狠卻出賣了他。
對于出手打傷陳一川的事情,他當然不會覺得自己是做錯什麼,可心中老是有一種聲音在提示他,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那是一種直覺,讓他知道陳一川不簡單,如果不處理好此事,對他肯定是個麻煩,而且剛才陳一川突然間低三下四的變化,讓他很不適應,有種像是給人演戲一般,而且演的有些太真,真到讓他都懷疑自己的判斷。
至于出手,也是出于警告的目的,雖然那一指帶著元氣,但其威力他心中卻是有數,最多就是骨折,不會置人于死地,想到陳一川那時候的反應,以及最後兩人之間的對視,讓劉志心中滿是怪異,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們的身份已經暴露?還是這個小子有什麼目的估計接近我們?或者說這小子真的就是個剛入玄的普通之人。
劉志懷疑歸懷疑,他來沒有把陳一川當做對手,主要擔心的是陳一川背後有沒有什麼人。
「難道是我想多了?」劉志模著下巴,自言自語道︰「此處暫時也得不到什麼消息,先回去搞清楚這小子的底細再說。」
思索一番,劉志反身朝著福源客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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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孫方卻是沒有這麼多的心思,對于剛才發生的事情早已忘得是一干二淨。
相比于劉志,他的運氣倒是好一些,順利的找到之前那幾個治安司的人,跟了上去。
至于孫方為何會非要跟在治安司後面,原因也是很簡單,早晨時間,他們就已經得知袁征死亡的消息,他很是生氣,但好在治安司的人並沒有查到袁征的真實身份,其實就算查到了也無妨,聚海幫人數眾多,出現在這永樂縣城不算什麼新奇的事情。
午間,孫方便看到了治安司的人拿著畫像,沿路問人,而那畫上之人,便是袁征,正好他們也想搞清楚袁征是怎麼死的,最重要的其實是袁征死之前有沒有跟那人說過什麼,不過憑他們二人一時間肯定無法查探清楚,索性孫方就認同劉志的做法,先跟著治安司看上一看。
一胖一瘦,身高相近,身著治安司的官服兩個年輕男子,有些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被人跟蹤。
「二哥,你說那廝好歹也是個入玄中期,怎麼如此廢物?被人埋在城東荒院不說,被挖出時竟然一身屎尿,臭氣燻天,差點沒把人給燻死,就是不知道得罪了什麼,才會落得如此下場。」開口說話的是那一個身形偏瘦之人,說完之後他用手掌在鼻尖處閃了閃,仿佛是先前那股臭味還沒有驅散。
那個被稱呼為二哥的人,圓圓的臉上露出一股嫌棄,嘴角一撇,模了模唇上的八字胡須,嘿嘿一笑︰「你懂個屁,那劉老頭不是說了嘛,這人死之前就被人灌了藥,才會如此,要我說這行凶之人要不然和此人有莫大的深仇,要不然就是那種特殊的癖好,這年頭什麼人都有,什麼事都會發生,這點事情算個屁。」
「二哥說的有理,要我說」
「行了,別貧了,馬上就要天黑,黨頭給咱們的任務還沒完成,你就這麼想挨罵?前面那幾家再問一下。」胖子不待身邊之人把話說完,一把扯著他的衣袖,拉著人就往前面店鋪走去。
夕陽散遠,就餐之人不少,掌櫃的看見治安司的人進門連忙上前招呼︰」兩位小哥,吃飯還是?「
胖子擺了擺手,從懷中掏出一紙畫像遞給掌櫃,開口說道︰「畫上之人可曾見過?」
掌櫃的只是掃過一眼,搖頭說道︰「未曾見過。」說罷,便將紙張準備還給對方。
胖子卻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說道︰「掌櫃的,看仔細點。」
掌櫃的訕訕一笑,只好重新拿起,仔細的打量一番,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小老眼神不好,剛才看走了眼,小哥勿怪。」行過一禮,便繼續說道︰「此人前幾日卻是來過此店。」
胖子臉上頓時一喜,聲音之中滿是高興︰「什麼時候來的?來時幾人?可曾知道他叫什麼?」
「三天還是四天前,小老記不太清了,至于叫什麼那你得問他爹娘才行。」掌櫃的有些無奈的說道,看見胖子一點不高興的看自己,連忙轉移話題︰「不過,小老卻是清楚這人來的時候還有一個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