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川雙手支撐著身體,慢慢的從地上趴了起來,卻不見添香的蹤影。
環顧一圈,只有黑漆漆的一片樹林。
不知這里究竟是在什麼地方,也不好走動,只能等待添香的到來。
未等一會,添香俏立在陳一川的身邊,伸手指了一個方位,檀口輕開︰
「你自行前去。」
「多謝。」
陳一川對著添香點頭道謝,順著她所指的地方望去,只有一處模糊影子,無法看清是什麼東西。
添香微微頷首,如同那天中午一樣,人影一閃轉瞬消失在黑暗之中,整片樹林只剩下了陳一川一人。
緩步而行,陳一川沒有添香那種視黑夜如白晝的本事,好在有火折在身,倒是能看清腳下的道路。
有一條坑窪的小路通往前方暗處。
順著這條路走了三四分鐘,視野也變的開闊起來,那道模糊的影子也變得清晰起來,陳一川這才看得明白。
一間破舊不堪的草廬顯現出來,一間主屋正對眼前,側邊的房子已經半塌下來,草廬周圍的柵欄半有半無,不算大的庭院中荒草密布,已經快有小腿那麼高,主屋上面的茅草已經被掀飛了許多,中間還有一個幾尺大的破洞,想來已是年久失修,沒人居住導致的結果。
主屋的房門半開,由于光線有度,陳一川一時間也無法看清里面有什麼,但想必那人在就在此處。
深呼吸一番,定了定神,陳一川這才上前,不過腳下的步履也變緩慢的起來,有些刻意的壓制著鞋子踩著地面上的聲音。
夜黑風高,雖然知道那人已被添香制服,但這種環境下他也不敢大意。
四周寂靜無聲,陳一川左手拿著火折子,右手掂了掂順手撿來的木棍,緩緩的將那半開的房門推開。
靠著微弱的火光陳一川緩緩的打量起來,簡陋不堪的房屋中,幽暗森然,只有一道人影直挺挺的趴在地上,此人應該就是袁征的同伴。
春蘭的尸體呢?
但陳一川來不及多想,處理眼下之人最為重要。
看他趴在地上猶如死尸了一般,陳一川用些心虛的上前,用手中的木棍捅了捅,此人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才上前動手,雖然這次沒有鐵鏈,但好在腰間的衣帶還挺結實。
不過就在陳一川想要將其捆綁的時候,此人如同軟泥一樣癱在地上,就算被人打到應該不是這番姿態。
仔細查探一番,才發現這人全身經脈盡斷,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看來是添香用了什麼手法,將他廢成這樣,不過這也省去了陳一川不必要的麻煩。
他只是讓天香將其打暈就行,沒想到人家不僅幫他制服此人,後面的事也都替他想好了。
沒想到添香竟然如此懂我。
不過就這種情況,陳一川還是不放心,將其雙手背在身後,使勁的捆綁起來。
陳一川把他掀過身來,微弱的火光下,面容也是看的清楚,男子三十來歲,相貌平平,臉色蠟黃,下巴底下胡須幾許,表情中還透露幾番痛苦,看來經脈盡斷的痛苦,讓他中昏迷中還有反應。
不過這人現在意識昏迷,得想辦法弄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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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縣城東南方向,十里開外的樹林之中傳來一聲慘叫。
原本人跡罕至山林深處,竟一處草廬竟然落座于此,絲絲微光從那破舊的房屋中傳來。
一聲喋血般的慘吼響徹周圍,房間內有兩名男子,一人趴在地上,一人蹲在其身前,趴著的男子正在狠狠的盯著前方。
隨著那一聲慘叫,他身子也隨著劇烈的痙攣起來,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蹲著的那名男子卻是滿臉平靜。
「你」
那人的慘叫聲如通烈鬼一般嚎哭淒厲,筋脈盡斷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慘痛和恐懼的深淵。他沒想到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眼見這個年輕人出手竟然如此殘忍狠毒。
「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他的臉色已是蒼白如紙,兩只瞳孔因痛苦和極度的恐懼而放大了好幾倍。
「你說呢?」
一只潔白的手伸出,迅速的將手中的黑色藥丸塞進了他的嘴里。
「你給我」還不等他的話說完,慘痛的感覺再次傳來。
「啊~」
這一聲慘叫仿佛來自九幽煉獄,讓人听的是頭皮發麻,全身戰栗。
而那名年輕人卻是滿臉的笑意,雙眼微微眯起,說道︰「這個可是好東西,除了能夠壯陽補虛,它還會你讓精神格外清晰,五官更加敏感。」
說完又掏出一粒藥丸,淡淡笑道︰」而這個呢,是會麻痹人的神經,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你」睜紅著雙眼,口水從他的嘴角慢慢溢出,他想讓自己忍住那種痛苦,只是痛苦的感覺一陣一陣傳來。
「啊~」他全身無法動彈,如同蚯蚓一般在地上蠕動,頭顱狠狠的磕在地面上,想要緩解這份痛苦,也許是藥效發作,這一下並沒有自己想要的昏迷,反而越來越清晰。
「別激動,我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我用銀針給你緩解一下,但條件你應該能明白,我問,你答,同意的話點點頭。」
緩緩了點了點頭。
只見那人手指微動,就感覺後腦一陣酥麻,全身的疼痛感也稍有減輕,讓他這才放松了下來,此人何時來的,又何時廢了他的經脈,他是一無所知,現在能考慮的只有生死。
「姓名,字號,年齡,籍貫。」
「袁途無字三十有一邠州涇渭府人士。」雖然不似剛才那般慘痛,但偶爾傳上來陣痛讓他說話的語氣也變的斷斷續續。
「家中還有何人?所從何事?」
「家中只有我和兄長二人,如今我二人入得聚海幫辦事。」此人是官?听著那人提出的問題,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在幫中是何地位?你那兄長又去了何方?」
「我二人修為平凡,未能入得高位,兄長前幾日去了永樂縣城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