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府的建築風格不錯,說是豪華到不如說是樸實。
一條自建小溪環繞著整座府邸,而小溪兩側有石頭小路,也有竹林清風,而竹林後的建築物又是清一色的臧青格調,其中的鳥語花香更是不用提。
行走在這樣的環境中, 讓人感覺就像置身于大自然一樣。
看這樣的風景,安逸身後的牛南一驚嘆︰「這真的和傳聞中一樣,太美了,姑女乃女乃,你說是不是?」
「美嗎?」聞聲,安逸淡淡皺眉,語氣里絲毫沒有牛南的驚艷。
她自然不會驚艷,因為她就是在大自然里長大的。
只是她的生長里都是對自然的敬畏,沒有贊美。
「你喜歡嗎?」扭頭朝薄南傾看去,安逸一謹慎。
牛南她就不說了,因為生長環境不同。
但薄南傾應該是不會喜歡,因為這些風景都是蘊藏的殺機和陰霾。
小溪、竹林還有花木,不過是亂人眼球的道具。
鳥語花香,也是為了模仿催眠的輕緩,好讓來人放松警惕。
在無人島上,聰明的野獸都會躲在優美的環境後面,觀察著獵物、等待出擊。
正如此刻眼前的優美……
「姐姐喜歡,我就喜歡。」薄南傾朝安逸一歪腦袋,都沒看周圍一眼。
總統府有什麼好的,他只喜歡小姐姐。
被他這話回的,安逸瞬間一無語。
好吧,她的錯,怎麼就忘了這是個孩子。
「姑女乃女乃,你不喜歡嗎?」察覺到安逸的冷靜,牛南也回了神。
安逸點頭︰「越美的地方,就越危險,比如從你開始欣賞美景的那刻起,就有人再暗暗觀察你,等著給你致命一擊。」
這麼說著,安逸不禁朝竹林後看去。
一陣清風穿過,竹葉沙沙作響,听著這自然的音符,安逸朝牛南一低沉︰「再比如正當周圍的呼吸聲,讓進入者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監控了。」
以前,她對總統的認知是低調的。
畢竟,他的面前,薄南傾依舊霸道、自我。
現在看來,她看人還是不太準確。
「怎麼是你?」
這聲輕嘆傳來,伴著風中的竹葉聲。
安逸心里一驚,回頭看著林中的身影一點頭︰「是我,總統好久不見。」
「你是怎麼進來的?」總統皺眉走進,五官清秀、氣韻典雅。
今天的總統,和之前她見過的感覺,還真是相差甚遠。
安逸挑眉︰「安秘書長的邀請函在我這。」
說著安逸剛要拿出,總統就發出了冷笑。
「膽子不小,在我面前也敢撒謊!說,從那偷來爵爺的邀請帖。」
偷?
沒有求證就這麼說,看來這總統也不開明。
心里這一判定,安逸雙手環抱,氣勢不減︰「您該關心的事,我怎麼會來找您。」
一股強者的氣息從她周身發出,讓周圍的風景都失去了顏色。
看著這樣的安逸,總統眼角一挑︰「你和薄南傾什麼關系。」
「幾面之緣。」安逸冷肅實事求是。
用武則天這個身份來說,她的確和薄南傾沒任何聯系。
「某些地方,你們給我的感覺還是真一樣。」總統說著,扭頭朝竹林里的石頭座椅走去。
安逸帶人緊跟過去、坐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
「我不覺得像。」說著,安逸的杯子里倒滿了水︰「今天,我作為安氏集團的代表,根據安橋康的舉報,來找您拿回我們三年的利潤。」
「噢,他說我拿了?」總統聲色微驚。
安逸肯定點頭︰「是的。」
「他膽子不小。」總統蹙眉,讓人看不懂他的神情︰「你膽子更大,這就敢找上門。不過,膽大的人都漂亮。」
「謝您夸贊,但三年的利潤我還是要拿回去的。」
別以為夸她兩句,事情就能這麼過去。
她來只為錢。
安逸剛直不阿,語氣冷肅,絲毫沒有任何膽怯。
總統看著她,眼眸微轉︰「你信他的話?」
「原來不信,但安寧來了,我就信了。」
安橋康這時候派安寧過來,就是通風報信的意圖。
而且電話都沒打,那明顯是怕被錄音或者監听,以後成為別人的把柄。更何況出了這種事,怎麼都是要賠罪的。
安橋康之所以沒來親自來,一是怕人跟蹤,落了口實。
二是面對總統的盛怒,他沒把握還能活。
所以,這時候讓安寧代替他過來求饒、認罪是最好的選擇。
安逸將整件事,暗暗分析完,要錢的氣勢也就更大了。
可就在她篤定間,對面總統遞來一杯清茶︰「可我萬一沒拿,你就出不了這院子了。」
不是威脅、是事實的陳述。
倒地是總統,這話音一落,安逸就感覺周圍的空氣里有了一絲火藥的味道。
這是……是啊,污蔑總統,這種事怎麼算都是大罪。
別說她了,就是對大人物來說,也是大罪。
院子里的鳥叫突然一停,屆時,四周猛來的寂靜,讓人立即听到了呼吸聲,牛南和薄南傾齊齊上前一步,將安逸保護在身後,伺機而動。︰
就在這氣氛緊張中,安逸淡然輕笑︰「總統真是開玩笑了,留下我,您就要背上縱情聲色的罵名了。畢竟,我也有新聞纏身的煩惱。」
她的意思很簡單,他想留就留吧,只要不怕被人媒體報道 。
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用她壞了總統好不容易攢下的好名聲,這事稍微有一點腦子就不會干。
「你覺得有人敢報道我?」總統把玩著茶杯。
這話是陳述、是反問、也是警告。
如果是其他人,自然不敢在說什麼,又或者直接放棄了
畢竟,她將要對抗的人不是別人。
可安逸又怎麼會是常人。
淺哼一笑,安逸不卑不亢︰「公爵府的傳媒公司挺不錯的,據說不畏強權。」
「呵!真不怕死!」總統冷哼︰「看來,留著你是個麻煩。」
一說到麻煩,總統朝端起的水杯一緊︰「安氏的話,我喜歡听話的代表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如果不听話,那就不好玩了。」
「哦,我們安氏和您有淵源?」安逸挑眉,為上面的話不忿了。
總統伸手接住飄下的竹葉。
「安氏也是我……」說著,總統微微一頓︰「代表人不听話,我不介意再換第三次。」
再?
第三次?
什麼意思?
聞聲,安逸思緒一頓,看向總統的眼里有疑惑、有探究。
「什麼叫第三次!」
「不听話的人而已。」總統抬眉,視線猛然被那張戴著面具的臉吸引︰「咦?你……」
說著,總統對著薄南傾就是一通打量。
而這個打量下,那高楊的下巴不住輕點道︰「像,真像,這側影,簡直和那人如出一轍。」
「取下你的面具。」
穩穩的命令落下,是總統對戴著面具的薄南傾的要求。
糟了!
安逸快速回神,一把將人拉到身後。
「我問你,什麼叫代表人不听話?」安逸說著一嚴肅︰「那什麼是听話?」
「哦,你想知道?」總統挑眉,重新正視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