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再恢復,這是薄南傾必須的經歷。
也是遇到安逸前,薄南傾的例行公事。
可今天不同了。
第一次看著這個藥片,薄南傾心底有了抵觸。
「我不要!」
冷哼一聲,薄南傾抓住藥片扔進了垃圾桶。
這樣的他,或許任性、幼稚,但卻是最真是的表達。
看這樣的薄南傾,安逸越發歡喜了。
怎麼能不歡喜,現在的薄南傾回來,對她可不是好事。
這小南是真的不錯。
「小爵爺,被任性,你這樣不行,要不我給你兩包薯片?」
薯片一出口,古一就略顯小心。
薯片這個詞,在爵爺那里就是死穴。
如果被發現,他會掉一層皮。
「不要,我不吃。」薄南傾搖頭,不為兩袋薯片折腰。
古一一愣︰「那三袋?要不四袋吧,口味你隨便選,怎麼樣?」
開出這種條件,以前的薄南傾是絕對會答應的。
所以,這一次,古一也很有信心。
看著古一的信息,安逸陽台一吸氣。
真是不巧,她今天為了堵住薄南傾的嘴,已經送出了十八包薯片、
所以,今晚的古一是注定失敗的。
「哼!古一叔叔,我知道你什麼意思!」薄南傾天真的眼眸一冷︰「你覺得小南沒用,覺得小南是麻煩,所以每次小南回來你都著急送我回去!因為你從不喜歡我!在心里的眼里,我連替代品都做不到!告訴我古一叔叔,你心里的爵爺究竟是誰!為什麼每次都要騙我入睡,讓別人來代替我!」
讓別人來代替他?
聞聲,安逸朝一臉怒火的薄南傾又是吃驚,又是心疼。
是的,她一直以為五歲的薄南傾是知道自己病了的。
現在看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每次吃完藥所謂的睡是什麼含義。
也就是說,五歲的薄南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一個重病卻不自知的人,通常是被善意的謊言包圍著。
「小爵爺,你誤會了,我沒有不喜歡您,也從沒讓人來代替你!听話, 古一都是為了你好!」古一語重心長的說著,抬手再次拿出唯一的藥片。
這是他原本留著的備份。
只是看到這份藥片,平靜的薄南傾猛然一急躁奪過朝陽台外扔了出去。
「小爵爺!」古一驚呼,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你知道這藥多重要嗎?」
「出去!以後沒我的命令,你不準在靠近我。」
冷酷的命令猛然朝古一砸下,以往天真的人在沒了那股溫和。
爵爺的命令,誰能不听。
古一微微一愣朝安逸看了一眼後低頭離開。
而他這一離開,薄南傾就朝安逸一悲戚︰「姐姐,小南是不是很可憐?」
沒有。
他一個爵爺,就算是五歲也受不了苦,哪里像她。
緩緩搖頭,安逸抬手拍怕他的肩膀作為安撫。
「姐姐,你會不會也和古一叔叔一樣,盼著我睡覺,讓別人來代替?」
怎麼可能!
這事她可以發誓,絕對和古一不是一個想法。
比起那樣的薄南傾,她更喜歡小南好不好。
「還是姐姐好。」見安逸搖頭舉手發誓的樣子,薄南傾笑的一幸福、滿足。
而這滿足後,薄南傾緩緩一低聲︰「其實,我知道古一叔叔在想什麼,相比我,那個人應該是更適合這個位置,適合當爵爺吧,就像今晚一樣,如果是那個能代替我的人在,那麼古一叔叔或許就不會被人打。姐姐……可是,我覺得好可怕。」
「怕什麼?」安逸小心翼翼的用只有兩人听見的聲音。
薄南傾瞬間一低落︰「怕在這麼下去,小南就沒必要存在了。」
「不可能!」安逸搖頭︰「小南,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你也是,他也是,所以沒人能替代你!」
「姐姐,你以後會和古一一樣嗎?我是說等你厭煩了小南以後,也會逼我吃藥,讓那個人出現。」薄南傾說著,朝安逸目光一閃爍,怯聲怯氣。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懼怕。
這樣的目光,這樣的語氣,曾幾何時她也有過。
不同得是,當初她的對面安寧和安橋康。
有一次感同身受中,安逸緊緊一握拳︰「不會!我絕對不會變成那樣。」
「姐姐,能遇見你真的是太好了。」薄南傾緊緊將她抱住,再也不想分開。
只是兩人的親密無間,讓燈光下薄南傾的耳根泛紅。
……
異性之間的接觸,總是能觸發不一樣的情愫。
或是喜、或是怒、或是哀樂。
樓下大廳處,古一來回踱步等著安逸的下樓。
他希望能真實的知道,自家爵爺今天是去了哪里。
半小時後,安逸的身影總算出現,古一一把將人拉過︰「爵爺去了哪里,為什麼我們都找不到!」
急躁的詢問落下,安逸抬眸朝古一一皺眉無聲︰怎麼還問,薄南傾不是回答了嗎?
「爵爺的情況,我們都很清楚,但他自己不清楚,阿丑只有你如實告訴我,這樣爵爺才不至于再陷入上次的危機。」古一嚴肅的臉上都是凝重。
看著他的凝重,安逸楊眉伸手指了指院子外︰一直在院子里,那也沒去。
「真的?」古一挑眉狐疑,明顯不信。
安逸重重點頭,然後開始指向櫃子、椅子和窗簾。
盡管無聲,但古一清楚她要表達的是什麼。
「你是說,爵爺在和我們玩捉迷藏?」
就是這樣!
安逸急速點頭,很是確定。
看她這樣,一時間古一竟然無語了。
怎麼能不無語,如果爵爺好好的有怎麼會有這種事。
而且,爵爺今晚的對吃藥的抗拒,對他來說可不是好事。
要知道,爵爺以前說過,如果發病,他就要負責把人變回來。
現在小爵爺這麼抗拒,他該怎麼辦?
強行喂藥嗎?
可一旦強行,他就免不了要出手,跟爵爺對打先不說他是不是對手。
關鍵是一旦被人看到,那他就成了襲擊爵爺的叛徒。
所以,他倒地要怎麼辦,才能哄著小爵爺乖乖吃藥。
糾結又愁悶間,古一朝安逸一招手︰「阿丑,公爵府里知道爵爺秘密的人,只有你和我!所以……你要想辦法讓爵爺吃藥。」
說到吃藥兩字,古一朝安逸都是求助。
聞聲,安逸緩緩一皺眉後搖搖頭,握了握拳頭。
她的意思很簡單,她打不過薄南傾,所以還是古一自己努力吧。
見此,古一一嘆氣︰「阿丑,你也看到今晚的凶相了吧,公爵府需要的是一個正常的爵爺,你懂嗎?」
正常的?
那意思就是小南不正常唄。
可她倒是覺得小南比薄南傾好的多。
安逸嗤之以鼻,心底瞬間付出厭煩搖頭拒絕。
「阿丑,你……」
「原來,在古一叔叔從來都不需要小南。」
樓梯處,一道聲色傳來,帶著薄南傾獨有的冷肅,也帶著小南特有的溫和。
安逸和古一齊齊一愣,看向正逐步下樓走來的人,瞠目結舌。
「爵爺,我不是那個意思,以後你會知道的,我都是為了您……」
「呵!我不是正常的人!是我阻擋了古助理要尋找正常代替者的路。」薄南傾說著,眼暮一疼︰「以後別再找我!」
「爵爺,我從來沒找人代替你,你听我的,乖乖吃藥就好。」古一著急的臉色一白。
他只是個助理,怎麼能讓爵爺對自己有這麼深的誤會。
可下一秒,他這話剛一落,薄南傾突然一抓安逸的手腕︰「姐姐,我們走!」
「你們去哪!爵爺,不可出……」
「住口!古助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別來找我!」
說走就走,薄南傾拉著安逸就快速走人。
薄南傾的腿很長,一米九的身高稍微一邁腿就是一大截。
更何況,他的速度也快。
安逸雖然是被拉著,但走起來卻更像是被拖著。
薄南傾這一出門,古一在後急急追上,想要阻止卻又不敢大喝。
怎麼大喝,這是爵爺,如果大喝了,那就等同于公開了爵爺的秘密。
孰重孰輕,他清楚也分得清。
「滾開!不準跟著我們!」
堅決的命令飄來,公爵府的大門口,眾人齊齊讓路任由自家爵爺離開。
公爵府外悠長的路上,安逸的手被抓的死死。
「姐姐,小南沒家了,以後只能跟著你了。」
呃……她是不是被套路了。
被一個五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