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豬人族侍衛長在改旗易幟後，第一次有了正常交流的機會。
「鋼牙。」
「什麼意思？牙齒比較硬？」陳魁皺了皺眉。
「鋼牙是我族勇士才能獲得的稱號，在每年年初的女神祭祀上，從一千八百個適齡的年輕豬人中……」
「停，停。」陳魁打斷道，「你就說你族里比你強的有多少個？」
被當成了戰力計量單位的大豬頭，不太確定地解釋道︰「我好歹是一族的侍衛長，比我強的應該……不多吧？」
「直接說多少個。」
「大概幾十個？應該，沒過一百個吧？」大豬頭含糊其詞地答道。
怎麼問了跟沒問似的。豬人都是這麼蠢的嗎，不像啊。
陳魁眼咕嚕一轉，追問道︰「那你現在在女神這邊呢？能排第幾？」
大豬頭渾身顫了顫，沒有回答。
「快說，大家都是一個單位的，還那麼見外干嘛！」陳魁好奇地催促道。
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理解「單位」這個詞。
但讓陳魁親口承認自己和大豬頭，都是女神手下的打工仔，他還是有些不情願的。
畢竟願意當女神舌忝狗的人，大多都沒有好下場。
大豬頭唯唯諾諾地豎起跟小指，往下按了按。
好吧，陳魁懂了。
大豬頭在女神手下里應該是最底層，根本排不上號的那種。
估計是實力層次，低賤到連女神自己都看不上，才勉強丟給更弱的自己當僕從用的。
說是保鏢都高估它了。
豬人族里至少還有一百個比它能打的。大豬頭連當個反豬賊的實力都不夠。
這樣的廢物要來有何用。也就只能做點苦力活了。
比如大豬頭現在背上，就張貼著陳魁之前寫好的大幅標語。
剛走進小鎮，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不是陳魁寫的「包治百病，藥到病除」宣傳詞太吸引人。
而是這邊境小鎮上，竟有人敢拿凶猛的豬人當廣告牌用，簡直不要太NB了。
誰不知道小鎮幾里外的山對面，就住著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豬頭怪啊。
關鍵是陳魁的孟浪行為，無形中犯了一個帝國明文上的禁忌。
不能以豬人為奴。
要知道生活在藍星上的豬人，除了腦袋長得像豬以外，脖子下面幾乎跟人類一模一樣。
在數以萬計的類人種里，算是一種非常接近人類的種族了。比猩猩猴子都近。
甚至有個來自東方小國的知名學者，還花費了十余年時間，整理出來一套驚世駭俗的溯祖論。
其中洋洋灑灑數十萬字的論調里，就闡述了一件沒有具體實證的揣測。
在第三次核戰爭末期，東方小國的某無名強者在陰差陽錯下，以其本人獨特的審美和XP，踏破種族乃至生Z的隔閡，和一只即將變異的「美麗」小母豬那啥了。
隨後他們所產下的後代，經過好幾代的繁衍和變異，就漸漸形成了如今強大的豬人族。
這個論調剛一公布于世，就受到了來自人類諸國的嚴厲抨擊，甚至還讓豬人族的老族長親自頒下了格殺令。
所以最後的結果，沒有意外。
第二天早上，那位膽大妄為的學者，尸體就被發現漂浮在自家的糞坑里。
被噬咬得面無全非的身體里，還殘留著猛獸施虐後的痕跡。
而學者所在的小國，事後還極其卑恭地向受到侮辱的豬人族繳納了巨額的賠款。
那個地稀人少的靠海小國，從此一蹶不振，從三流直接跌進末流的尾巴。
從此次國際鬧劇之後，人類多國聯盟便統一頒布了一項《關于促進人類和豬人族友好交流共同進步之二十三條規定》。
其中就包括禁止人類通過任何手段雇佣豬人為奴。
和當初治安員郭曉曉因一時口誤，不得不道歉的禁用語。
那還是因為她有著官方身份做保護的情況下。才僅僅只需要道歉。
換成普通平民說錯話，九成九會被激怒的豬人當場殺掉，甚至都沒有人敢因此問責。
在如今核平後的亂世中，不同族群間哪有什麼公平平等可言。唯誰的拳頭大才是真理。
豬人族算是藍星上的原生種族。
其單獨個體智慧不低，在體型和力氣上都明顯地優于普通人類。
雖然族人一般生性殘暴，卻出于某種特殊的原因，並不以人類為主食。
所以百年以來，在這片混亂的大陸上，和東陽帝國領土相鄰的豬人族群，一直都是人類明面上的盟友。
而且隨著人類和豬人來往交流的頻繁。一些大城市的街道上，也經常會出現不少豬人的身影。
畢竟這是一個個體平均戰斗力和繁殖力都遠高于人類的族群。
豬人一致認為，用人類所圈養來提供肉質的廢物家畜稱呼它們，是對它們高貴的豬人一種極大的侮辱。
敢這樣公開侮辱豬人的人類，應該被憤怒的豬人當場撕成碎片。而不受到人類帝國法律的責罰。
用豬來稱呼豬人，會嚴重地影響到兩個盟友族群間的團結。這樣的家伙死不足惜。
你若是在街上見到一頭，不，是一個豬人。
你得尊稱它的名字或者稱號，以示禮節。
名字大多不是肥三，就是胖四這種，簡單易記，符合它們的起名風格。
以至于連現在山村里的小孩子，在私底下都會哼一句長輩傳下來的順口溜︰
四腿不可怕，兩腿要吃人。
說豬不帶人，找死別怪人。
可以想象底層民眾，對嗜惡成性又擁有特權的豬頭怪們是多麼地懼怕。
而現在的陳魁，大大咧咧地帶著一個看著像奴僕的豬人走在大街上。
怎麼不能令人側目，甚至發自內心的畏懼。
還好這些普通人只敢在躲在遠處指指點點，不敢真的靠上來圍觀吃瓜。
所以根本影響不到心大的陳魁。
反正他干一票就走，怕什麼。
等那群野蠻的豬人得到風聲，翻過山頭來興師問罪的時候。
自己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在面前的威脅，永遠構不成真正的恐懼。
陳魁打算到小鎮上最熱鬧的集市上去擺攤。
因為到集市的這條路，要從治安所的門前經過。
所以挺巧合的，陳魁偶遇了那位，正蹲在治安所大門口抽悶煙的治安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