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屋外的人好像進不來。
大門是關上的。
陳魁雖然立刻從之前的恍惚中,回過神來。
嗯?門外听起來,像似是江玉燕的聲音。
似乎是又有什麼事情,激怒到了那個易燃易爆炸的萌妹子。
江玉燕鄰家女孩般活潑可愛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一顆極其偏執和脆弱的心。
一旦被她認定了什麼事,就會一股腦兒鑽進牛角里,很難再疏解出來。
作為早就吃過類似苦頭的陳魁,打心底里害怕她這一點。
估計這也是他內心里,始終排斥和對方關系更進一步的緣由所在。
選女朋友,蠢笨點不要緊,就怕性格過分偏執。
像那位為女好施的誠哥,結局下場之慘烈,就是男人們最好的前車之鑒。
話說江玉燕為什麼要罵自己臭流氓呢?
難道就因為我沒有及時給她開門嗎。過分了啊。
這女人關注點是不是存在什麼問題。我倒也想。
問題是,我整個人都被這奇怪的蛛絲綁住了,根本走不掉。
要是擁有「神之手」的江玉燕也在屋內,說不定就能幫助自己解開目前的困境。
關于抓蟲這方面,女孩真是一把好手。
就是不知道,看似身嬌體柔的江玉燕,對付不對付得了跟車子一般大的大蜘蛛。
不過,相信以江玉燕大小姐的蠻力。
至少還是能,輕易地幫自己掙月兌掉,這些討厭又粘人的蛛絲吧。
有句俗話說的好。
能扶你一把的是朋友,能扶你幾把的是女朋友。
好吧。江玉燕還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不敢。
不過她抓捕蟲子的手段,厲害的沒得說。
可惜她現在在門外,根本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危險。
估計還在為自己一直沒開門,而生氣來著。
也許都在門外等了大半天,按了好幾次門鈴了吧。
難怪剛才自己耳邊,似乎隱隱有微弱的鈴聲傳來著。
就是听起來太過模糊。
難道是因為剛才我腦袋過于混亂,所以沒有注意到嗎。
或許是。
那雙黑暗中出現的大長腿,白花花得差點閃瞎了我的狗眼。
可是……我腦子能不亂嗎!
我現在就像個嗷嗷待哺的女優一樣,被人(怪?)呈大字型地捆縛在門框上。
也許下一刻,就會有只巨大的猛獸撲過來,把我吃干抹盡。
但是,偏偏此刻出現在我眼前的,並不是一只凶殘的猛獸。
而是一個身姿窈窕、膚白貌美的少女。
關鍵是那張臉,還非常地令人眼熟來著。
——林小媛,你怎麼會在我房間里!
我的房門不是鎖上了的嗎。
陳魁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直勾勾地盯向從黑暗中,款款走出的少女。
視線從那雙白花花的大長腿,攀岩而上。
游過藍白色的校裙,翻過兩座巍峨險峻的高山,
最終落在了女孩白皙如雪的瓜子臉上。
她是林小媛,沒錯。星海中學鼎鼎有名的校花。沒有之一。
黑長直美女學霸,全校師生眼中完美人設的最佳代表。
校內校外的愛慕追求者如過江之鯽。卻至今單身。
據說其父親是星海學校的校董。且身兼數家合資藥企的法人代表。
母親則是某座大型科研所的資深導師。
據說林小媛的家庭背景很不一般。
這大概也是某些心懷不軌的家伙,不敢私下用強的原因。
估計只能蜷縮在被窩里,抖索著身體。
對林女神展開思想上的褻瀆,同時浪費掉一打可憐的紙巾。
對于陳魁提出的疑問。
對面的「林小媛」,沒有任何回應。
女孩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怪怪的。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樣。
她歪著腦袋,將陳魁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作為堂堂校花,不認識自己很正常。
但陳魁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那種奇怪又熟悉的目光,更像是在審視他?
猶如小江玉燕在蛋糕店,看到自己最愛吃的點心時。
曾經女孩像只好吃的松鼠一般,在自己面前炫耀著口條︰紅炖肉,白炖肉,松肉,扣肉,烤肉,醬肉,荷葉鹵,一品肉,櫻桃肉,馬牙肉,醬豆腐肉,壇子肉,罐兒肉,元寶肉,福祿肉,紅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蜜蠟肘子,燒 肘子,扒肘條兒,蒸羊肉,燒羊肉,五香羊肉,醬羊肉.汆三樣兒,爆三樣兒……
當時讓陳魁整個人目瞪口呆,佩服不已。
江玉燕那種在自己面前,為了維持淑女形象,刻意壓抑卻又眉梢忍不住上揚的興奮。
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神情啊。
當陳魁想到這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聯想到林小媛同學出現時的詭異,他的心弦一下繃緊。
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林小媛,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她是怎麼進入到我房間里的?
而且現在林小媛同學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呆呆地。
是因為光線昏暗,還沒發現我被蛛網困住了嗎。
心思急轉的陳魁,已經顧不得思考,林小媛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家中。
那只狩獵自己的怪物,很可能就在屋子里的某處潛伏著。
自己要迅速展開自救。
想到這兒,陳魁狠下心來。竟是用牙齒,開始噬咬堵在嘴上的蛛絲。
好軟!好滑!還有一股奇怪的異味混在里面。
好像自己光靠牙齒,根本咬不斷啊。
——那就,吞!
陳魁也是發了狠。臉色白了白,轉即就用力猛吸了一口。
靠著牙齒的牽引,竟真的把黏在嘴上的大半蛛絲,含進了口腔里。
不過也只能如此了。
還一部分粘稠的蛛絲掛在嘴上,根本吞咽不下去。
當然他也不想,把這種奇怪的玩意吞到肚子里。鬼知道吃下去會不會死人。
其實只要能做到開流,就達到他的目的了。
「林小媛同學?」
「看夠了嗎?快幫我個忙。」
「去廚房拿把菜刀過來,幫我切斷這煩人的蛛絲……」
陳魁帶著試探的口吻,一下說出很多話。
然而對面的林小媛,依舊跟啞巴一樣,一聲不吭地盯著他。
不過卻在此時,收回了游巡在他身上的視線。
接著抿起小嘴,紅潤的嘴角欣然上揚。
陳魁忽然地頭皮發麻。
心里有了一種特別不好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