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芬知道,賭坊的人不是好惹的,這件事也不是她撒潑打滾就能解決的。
她當即覺也不睡了,邁著小腳走到了江白他們村。
等走到趙家老宅的門口時,江白剛喝了藥,還在昏迷著。
趙毅怕被村里人發現,給門上了鎖,兩個小孩听見敲門,見暗衛說是王秀芬,也不吭聲。
王秀芬敲了半天門,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從大門口坐了一會兒,有個村里人路過,問︰「大娘,你是找江白嗎?」
「對對,」王秀芬六神無主的抬起頭,「我找我閨女有急事。」
村里人回想了一下,道︰「昨天天還早,她就去了縣城,之後就再沒有看到她和兩個孩子,怕是在縣城住下了,不在家。」
趙毅是躲著人把江白抱回家的,因此沒人發現江白回來。
王秀芬當機立斷,換位置,她一屁|股坐到了村口的隱蔽處,在這里能隨時看到人來來往往,她要堵江白。
江白沒堵到,堵到了林勇將軍派過來的下人。
下人沒見過江白,只知道這個名字,他見有老人坐在村口曬太陽,便走過去問︰「大娘,你知道江白家在哪里嗎?」
「江白?」一听到這個名字,王秀芬的耳朵立起來,「你找她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江白大夫正在治療我家夫人的病,本來定好了今天她過來做藥膳,結果沒來,夫人叫我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意外。」那下人沒有警惕心的說了。
王秀芬知道江白給別人做藥膳的事。
她村里人也有去江白那里吃藥膳的,據人家說,一頓飯要足足五百文,這還只是跟普通村人的報價,要是給達官顯貴做,價錢恐怕更高。
她去問了問,那些藥膳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飯食。
所以她不理解,江白來錢來得那麼快,為什麼不能幫幫弟弟?她真是養出了一頭白眼狼。
想起藥膳的定價,王秀芬吞了吞口水。江白能做的,她是江白的娘,她也能。
面前的下人穿著材質良好的下人服,想必江白這個主顧身份不低。既然江白不在,人家專門過來一趟不容易,為什麼不能她不能接手這個生意來賺錢呢?
想到這里,王秀芬笑了兩聲,說︰「江白不在,我是她娘。」
下人也笑︰「那可真是太巧了。」
王秀芬道︰「你家夫人的藥膳怎麼做,她已經告訴我了,所以我才在村口等你,你跟我過來吧。」
這人不疑有他,跟著王秀芬到了江白娘家。
王秀芬用心炒了幾個菜,專門弄了個肉菜,素菜里也放了多多的豬油。
讓下人拿走時,王秀芬囑咐人家︰「要是明天夫人還要吃藥膳,直接來這里取就行。」
下人點頭。
王秀芬又忍不住道︰「這個藥膳錢,我們向來是一天一結的。」
下人認真記下了,將軍府沒必要貪大夫的藥錢,他保證︰「大娘,明天我把銀子拿給你。」
王秀芬喜滋滋的。
她沒等到第二天,當天下午,林勇就帶了一隊士兵過來,把江白娘家團團圍住。
王秀芬嚇得哆嗦,她問︰「你們是誰?」
「江白呢?」林勇劍眉一立,怒氣沖天的問。
王秀芬余光瞥到上午來取藥膳的下人,那人明顯是被打過板子,屁|股後面的衣服都浸上了血,看見她,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王秀芬還沒來得及躲,那人指著她大聲說︰「將軍,就是她把藥膳給我的,她自稱是江白的娘。」
——將、將軍?
王秀芬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王琳琳的情況不太好。
江白遲遲未到,將軍府一邊派人出去找,一邊把昨天江白留下來的藥方熬了。
王琳琳喝了一碗,卻沒有昨天效果那般明顯。
這是廢話,少了靈液的滋潤,藥效低了百倍不止。對于重病在床的王琳琳來說,這個計量不亞于撓癢癢。
藥不管用,下人拿回來的「江白的藥膳」又全是葷腥,王琳琳忍著惡心吃了幾口,沒等放下筷子,就胸口脹痛,又躺下了。
林勇怒發沖冠,急的差點砍人。
王秀芬猜測這頓藥膳可能吃出了問題。
她不明白老天爺怎麼如此不公平,都是隨便做做飯,江白的飯就能當做藥膳賣出高價,她做的飯就讓人病癥加重。
偏偏加重的是將軍的夫人,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什麼也不懂,恐怕會掉腦袋。
見她不說話,林勇又重復了一遍︰「江白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王秀芬磕磕巴巴的說。
「今天中午的藥膳是她讓你做的?」
王秀芬听到問話抿了抿嘴,點頭。
她想活著。
林勇看出了一些彎彎繞,眯起眼楮說︰「限你半日之內找到江白,給我家夫人的病治好,不然……」
王秀芬深吸一口氣,點頭如搗蒜。
林勇留下一句「她知道該去哪兒找我」,轉頭帶著人走了-
江白听完事情的經過,眼里的絕望不比王秀芬少。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她好不容易給人把身子調養了一下,王秀芬這一出手,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顧不上虛弱的身體還在發燒,當即下了床往外走。
走了沒幾句,她一個趔趄,跪坐在地上。
——睡了一天一夜,期間只喝了幾碗藥,哪怕是健康的人也該沒勁兒了。
王秀芬為了挽救自己的小命,立刻道︰「閨女,我去給你雇輛牛車。」她這時候不怕花錢了。
江白就在牛車上溜溜達達到了將軍府邸。
小蓮就在門口蹲著等她,看見她後一蹦三尺高,把她從車上架下來,幾乎是拖著往里跑。
王琳琳還在昨天那間臥房中,林勇在旁邊滿臉擔憂。
江白進去後顧不上行禮,先是看了看病人的情況,隨即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到最壞的情況。
她立刻重新熬藥,又下廚做了一頓真正的藥膳,期間毫不吝嗇的使用靈液。
吃完藥,吃了一些藥膳,王琳琳的臉色逐漸有了一絲血色,狀態也好上很多。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