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未時,離夫子廟不遠的一間名為「雨瀾軒」的客棧內。
戴著斗笠的張揚,從外面街道上走進了這間客棧內,並直接朝客棧的櫃台前走去。
櫃台後,這「雨瀾軒」的掌櫃本來還在算著賬務,他剛感覺到有人來,還未等他開口說句客道話,張揚就開口道:
「掌櫃的,給某來間臨街的上房。」
听張揚這麼說,這掌櫃臉上的笑容停滯了片刻。不過很快,這掌櫃就客氣歉意的拱手說道:
「抱歉,這位客官。本店臨街的上房都住滿了,不知……客官能否換其他的客房。」
張揚听了這掌櫃的話,又說道:
「那客棧內,可有能見到狀元樓的上房?」
听了張揚的話,這掌櫃面帶喜意的連忙說道:
「有的!本店有幾間能見到狀元樓的上房,此時正好無人入住。只是……不知客官要住幾日。」
客棧掌櫃說完,張揚想了一會,「不知能否住兩日半?某正好要在江寧城內停留兩日半。」
「客官您看,這住兩日或是三日可好,這住兩日半可不好收客官您的銀錢。」客棧掌櫃臉上有些為難道。
「這樣啊!」張揚听完客棧掌櫃的話,陷入了沉思。不過很快,張揚接著又說道:
「那某能否先去客房看看。」
「自然是可以的。」這掌櫃接著又說道:
「客官您在此稍等片刻,鄙人去交代一下店里的伙計,讓其陪客官您去客房看看。」
「掌櫃的請便。」張揚點頭說道。
張揚說完,這掌櫃向張揚拱手一禮後,他就轉身快步的朝後院走去。
接著,沒過不久,張揚只見這掌櫃又從後院走了出來。同時,這掌櫃身後還跟著一名伙計打扮的人,而這名伙計就隨著掌櫃一起朝張揚走來。
「這位便是本店新招的伙計王福財,客官有何事問他便可。」來到張揚身前,這名掌櫃指著跟來的伙計說道。
張揚看著這名年歲過三十,留著短須,面色飽滿紅潤的伙計,拱手說了一句,「有勞了。」
這名店伙計王福財朝張揚點了點頭,抬手請道:「客官請隨小人來。」
王福財說完,張揚便跟著他往樓上走去。
……
二樓。
只听「吱呀」一聲,一間較為偏僻的客房的房門被推開了。而推門的人,正是那名叫王福財的店伙計。
推開門後,店伙計王福財似乎並沒有要進到客房內的意思,他只是抬手請道:
「客官請進。」
張揚只是看了王福財一眼,就抬腿跨入了客房內。而等張揚進到客房內,店伙計王福財又將房門給關上了。張揚沒有去理會關門的王福財,而是朝客房內掃視了一眼。
不愧是上房啊!張揚看著這裝飾華麗的內外兩室,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不過,這客房內最吸引張揚的,並不是這房內華麗的裝飾,而是張揚眼前屏風後的那個人影。張揚現在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就是因為這道人影了。
張揚昨天下午將鴿子放走後,今天早上他就在房門口發現了一封信。信上的內容就是讓張揚在今天未時,來到這間「雨瀾軒」的客棧內面見一人,而暗號正是張揚與那名掌櫃的對話內容。
「這位張公子,請進來坐。」就在張揚愣神的片刻,屏風後傳來了一道男子的聲音。張揚听著這道平和沉穩的聲音,沒有任何的猶豫,就朝屏風後走去。
來到屏風後,張揚就見一名差不多剛過而立之年,裝扮淡雅樸素,卻氣質極好的人朝他點頭致意,並抬手請道:「請坐。」
見此,張揚朝這人拱手一禮,就在這人的對面坐了下來。
而此人見張揚坐下來後,拿起了他身前的茶壺與茶杯,給張揚倒了一杯茶,並送了過來,「請喝茶。」
「多謝了。」張揚先是點頭謝過,但張揚並沒有去喝茶,而是接著問道:「不知先生貴姓。」
從這人的氣質上,張揚就能知道,這一定是位滿月復經綸的讀書人。同時,張揚猜測這人應該也是一名修者,雖然張揚並不能感知到他的修為,但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念力波動。
听張揚問起,這人回道:
「某姓王,江寧王家的那個王。」
竟然是王家的人!張揚這還是第一次接觸到王家的人,心里難免有些驚訝。而且張揚也沒想到,沈溪說來找他的人,會是江寧王家的人。
驚訝過後,張揚見對方已表明了來歷,他也沒有想繼續拖下去的意思,而是直接點入主題,「張某雖受友人之托,來為此次施救盡綿薄之力。但張某自知實力低微,不知張某能在何處幫的上忙。」
听張揚這麼說,這位王家族人搖頭道:
「張公子太過謙虛了,就憑張公子這一手斂氣之法,以王某看來,已是出神入化了。而吾等此次施救,也正是想借張公子的這一能力。當然,若是吾等施救得力,也無需張公子冒險。」
張揚現在是收撿了氣息的,若不是提前知道張揚是武宗煉身境修者,這位王家族人一定會以為張揚是名普通人。
原來是這樣啊!張揚覺得他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這個收撿氣息的能力了,「先生可知這伙賊人的來歷。」張揚想先問清一些細節後,他再來問這王家族人具體的安排。
這位王家族人並沒有直接回答張揚的話,而是反問道:
「不知張公子可知摩尼教?」
提到摩尼教,張揚的眉頭,忍不住的皺了起來。因為張揚昨天還見過摩尼教的方臘三人,而且方臘三人昨天還與張松雲見過面。
對了!方臘三人昨天與張松雲見面,會不會就是為了這次掠人的事……張揚覺得,這事應該向眼前這位王家族人說出來,「張某昨日便見過摩尼教之人與張家的張松雲會面,他們所談,是否就與此次掠人有關。」
「張公子是在何處見到摩尼教之人與張松雲見面。」這位王家族人眯了一下眼道。
「張某是在城西的一間……」張揚將昨天在那酒樓內見到的,都事無巨細與這位王家族人說了一遍。
听張揚說完,這王家族人冷「哼」了一聲,並說道:
「這張家當真以為這秦家倒了,他們便是江寧府的第一家族了。真是可悲、可笑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