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叫相公

看見了殷望鑾以後,雲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她上前將兩張圖紙呈給殷望鑾。

「草民沈昀見過王爺,草民昨日于家中畫了一夜的圖紙,本想今日找到合適的木匠對草民新租下的鋪子進行裝修。沒想到這位老先生看到了我手里的圖紙以後,一口咬定說是我偷了他祖師爺的畫稿。」

「本王知道了。」殷望鑾接過畫稿看了一眼,隨後將其中一張紙遞到雲桑眼前,「這可是你所畫?」

雲桑注意到了殷望鑾捻紙的動作,明白殷望鑾這是在給她暗示。

她接過紙張仔細查看了一遍以後,發現這紙上的墨跡竟然還未完全干透。

剛剛她一時心急,竟然漏看了這一點。

雲桑堅定道︰「回稟王爺,這張圖上的內容雖然跟草民所畫的一模一樣,但卻並非是草民所畫。」

殷望鑾點了點頭,隨即問那老頭,「你說這是你祖師爺所畫,那你祖師爺姓甚名誰,你是何時何地拜入他的門下,又何時第一次見到這畫稿?」

「老朽,老朽師承枯木逢春章木匠,是五十年前拜入他的門下,第一次見這畫稿是在,是在老朽剛拜入門下的第一年,因是偶然得見,所以方才第一時間並沒有認出來。」

木匠老頭此刻已經心虛的汗流浹背,他結巴了好半天才把話說完。

殷望鑾︰「畫了至少五十年的稿子,道如今竟然還墨跡未干,不知用的是什麼墨,本王實在好奇得緊。」

此話一出,那老頭兒當即連連磕頭,「求王爺饒命,求王爺饒命,是盡早有人將此畫給我,說是如果有人拿著一模一樣的上門,就讓草民誣陷于他,事成後願給草民一錠金子。草民知錯了,求王爺饒了草民吧!」

雲桑上前扯著領子將那老頭拎起來,「人?相貌衣著身形你可還記得?」

不知為何,雲桑听到這老頭說的話,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十二在臨終前說的那句話。

一直在她身邊看著她

究竟是誰

老木匠因受驚過度而面色赤紅,他粗重地喘息著,「是,是,一個戴著斗笠的人。」

「把他抓起來送官!」

「送官!送官!」

「我平生最痛恨這樣的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要迫害人家!」

雲桑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殷望鑾,松開了手,「見官就不必了,只是今日起,老木匠,你需逢人便說神武大街與神鷹大街交匯處即將新開一家茶樓,一直說到茶樓開業為止。這就是我給你的懲罰,我會隨時派人來查看,如果你沒說,我就送你去見官。今日的諸位,就都是人證!」

「是是是,草民知道了。」

老木匠叩謝雲桑以後便被心疼他的徒兒扶著去後面休息了。

圍觀眾人見了雲桑這寬容待人的樣子,心里都有了積分好感。

他們七嘴八舌地問著︰

「小公子,那茶樓就是你要開的嗎?」

「小公子預備何時開業?」

「小公子你人真好,請問是否婚配?」

問最後一個問題的人是個姑娘,她自打看見了雲桑第一眼,她的眼楮里就被雲桑所填滿了。

剛剛見到雲桑被污蔑,也是她一直堅定立場,沒有絲毫改變的支持著雲桑。

听到最後一個問題,雲桑下意識地看了殷望鑾一眼,隨後如沐春風般笑道︰「的確是小可預備要開的沒錯,預計兩個月後就能開業。實在不好意思,在下家中已有良人,今生今世心里眼里便只有他一個,再也裝不下其他了。」

問出那個問題已經讓那姑娘羞紅了臉,現下听到雲桑這麼說,她卻覺得雲桑更值得讓人喜歡了。

她捂著臉驚呼︰「公子當真是絕世無雙的好男人。」

雲桑一時被她的熱情所嚇到,加之殷望鑾的臉色已經黑如木炭,她只得暫時離開這木匠鋪子,尋了一處僻靜地方等著殷望鑾過來找她。

不一會兒,殷望鑾果然出現在了她面前。為了防止別人窺視,沈澤還特意駕車堵住巷子路口。

殷望鑾一手撐著牆壁,將雲桑禁錮在他的身體與牆之間。

「請問這位公子,可有婚配?」

雲桑清了清嗓子,尷尬道︰「已經婚配。」

「哎呀,真是個絕世無雙的好男人,嘖嘖嘖。」殷望鑾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頭,忽而他湊近了在雲桑的下頜上咬了一口。

雲桑不可置信的看著殷望鑾。

好疼!這男人難道是屬狗的嗎?!

「絕世無雙的公子,你下次還是戴著一頂帷帽好一些。」

雲桑將被咬的地方展露在殷望鑾眼前,「良人就這麼對你相公,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殷望鑾指月復摩挲著那處皮膚,「很疼嗎?」

雲桑搖了搖頭,「不疼,走吧,去辦正經事。」

殷望鑾看了看自己這一身朝服,揚聲道︰「沈澤。」

沈澤忙從馬車那邊過來,「主子有何吩咐?」

「去給我備一身衣服,就要雲桑身上這件差不多的。」

「是。」

沈澤的效率極高,不出一刻鐘他便拿著一套衣服回來了。雲桑瞧著那衣服,除了大笑不一樣,其他的地方還真就沒什麼差別。

原來這古代的男人,也有穿情侶裝的癖好呢?

殷望鑾拿著衣服到馬車上把身上的朝服換了下來,隨後將自己頭上束發的金簪拿下,隨手拽下了沈澤頭上的玄鐵簪子換上。

沈澤的頭發向來只用一根玄鐵簪子固定,如今沒了簪子,他只得披頭散發。

沈澤委屈道︰「主子不用屬下跟著了?」

殷望鑾冷冷道︰「不用了。」

雪輕拿出自己的手絹遞給沈澤,「沈侍衛就用這個將就一下吧。」

沈澤拿著那白色繡花手絹,一時無語凝噎。

雲桑看著雪輕微紅的耳尖,只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大秘密。

「雪輕,你跟沈澤一起回去吧,我跟王爺一起溜溜。」

雪輕沒有多問,直接上了馬車,沈澤見雪輕坐穩以後便駕車飛快離去了。

雲桑看著眼前一身素衣的殷望鑾,只覺得他比自己更加像偷跑出來的貴公子。

「我和雪輕都姓沈,你的化名要叫什麼?」

「還要化名?」

「是的,我叫沈昀,雪輕是沈白,你要叫沈什麼?」

「雪輕為什麼是沈白?」

「因為雪輕姓白,你叫什麼呢?我總不能還是叫你王爺吧?」

殷望鑾垂眸思考片刻,「你可以叫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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