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弟弟的房子！怎麼樣？」
地上的女人掙扎著起身，捂著半邊臉，怒目而視。
好在還有理智，站在男人身邊，一點都沒往羅似錦身邊湊。
怕再挨打。
「對，是我小舅子的房子。」
男人壯起膽子，底氣終究不足。
「我們現在要把房子收回來，你們又不是房子的主人，現在趕緊給我滾出去！」
女人看了看身後的人，終于恢復了自己的底氣。
房本上的名字雖然不是自己的，可是那終究是自己的弟弟亂起來，這院子里可沒有一個跟他們家沾著邊兒。
「對，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們，你們要是趕不走，我就報警，不掏錢還想白住房，沒門兒。」
男人終于找回了自己的底氣。
無論怎麼樣這房子都和眼前的人沒關系。
警察來了，也是他們佔理。
丫丫突然一下子蒙了。
今天之前還想著大不了帶著父親住橋底下。
現在真的來了，忽然有點心慌慌。
終究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不想滾？那就掏房租，我也不多要你！一個月二百塊錢，這可是市價，我可沒坑你。」
女人得意洋洋，她來的時候就想到了。
怎麼從這丫頭手里要錢。
房子租給別人哪有租給這個死丫頭容易。
反正這個丫頭沒住的地方，听說一個月不少掙錢。
弟弟劉二牛就是靠著這個丫頭才養活的。
弟弟不在了，正好他們一家子可以享福。
丫丫頓住，她屋子餅干盒子里只有最後的一百塊錢。
也不夠房租。
「死丫頭，既然沒錢，那就滾蛋，哪有白住房子的道理？帶著你那個死人一樣的老爹，滾蛋！听見沒有。」
女人刻薄的語氣，和她那個弟弟劉二牛一樣的無恥自私，再加上惡毒。
一點禮貌也沒有。
丫丫努力一直自己內心的羞恥，告訴自己這沒什麼。
為了父親可以求饒，哪怕丟臉。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說不出口。
羅似錦恍惚看到面前的女人囂張的面孔閃現著驚懼。
然後是被人活活勒死。
雙腳無力的掙扎，最後恐怖的倒在血泊里。
羅似錦猛然晃動一下頭，正好女人正在扯著丫丫往門外推。
「沒錢？沒錢住什麼房子？我們又不是搞慈善的，沒那麼多好心給別人，我娘救了你，已經算是宅心仁厚，白住我弟弟的房子，現在還沒完沒了了。
沒錢是吧？沒錢就滾蛋。」
丫丫急得眼眶里都是淚水，還有無邊的憤怒。
「是劉二牛搶走了我的錢，不然我不會不給你，你給我幾天時間湊錢，我一定會給你房租的。我一定可以給你。給我幾天時間。」
小姑娘奮力的大喊，召回了羅似錦瞬間的神智。
女人扔下小丫頭，「好，你說的幾天！我就給你三天時間，要是三天後沒有房租，那你們就滾蛋，听見沒有？」
女人沒看到羅似錦再次出手，還以為羅似錦剛才不過是看不管慣自己。
得意洋洋得帶著一群人走了。
丫丫扶著門框，低下頭就那麼伏在門檻上，大滴的淚水低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很快消失不見。
一雙穿著拖鞋的腳出現。
「丫丫，起來，師父帶你去掙錢。」
「師父！」
「咳咳，沒事，沒事，師父帶你去掙錢。」
羅似錦看著一老一小哭成一團。
心里亂糟糟的。
午飯吃完，咳嗽的聲音一直沒停。
似乎要把心肺都要咳出來。
很多時候能听到男人低低的申吟聲，那是被病魔產生的申吟。
丫丫去給父親取藥，她已經習慣了每個禮拜跑一趟醫院。
因為長時間臥床，男人已經得了嚴重的尿毒癥。
需要靠透析來維持生命，其實他根本也不知道痛苦，可是丫丫還是努力的要給父親活下去的機會。
羅似錦坐在院子里。
男人走出來。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羅似錦頭頂。
「能借我一百塊錢嗎？」
羅似錦抬起頭，男人猙獰的面孔讓人不由自主的移開視線。
「你想干什麼？」
「我把這塊石頭押給你，這是我命根子，我要是回不來你就找人把石頭賣了，幫丫丫搬家，這些錢足夠讓她上學，生活。要是我回來，還給你一百塊錢，石頭歸還我。」
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顏色黑油油的，看起來很不起眼。
男人的大掌里平躺著。
羅似錦懶洋洋的起身，「你不怕我吞了那一塊石頭？」
這個男人身上忽然多了一股什麼氣息。
「你不會。」
「你還真是奇怪，我們根本不認識，對我這麼信任？」
「你要是會，剛才就不會出手救了丫丫。」
男人努力的壓抑咳嗽，還是咳得驚天動地。
羅似錦扶著男人坐下。
「我叫江小小，你叫什麼？」
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對丫丫是真的好。
「我叫……阿旺！」
「你要錢干什麼？」
「我要賺錢！」
男人終于喘過來，吐出一句話。
羅似錦掏出皮夾，拿出一百塊錢遞給阿旺。
阿旺卻一把攥住羅似錦的手腕。
「我能不能求你幫我一點忙？」
羅似錦掙月兌對方的鉗制。
「好像你在得寸進尺。」
「我有苦衷！求求你！我怕我死了，這個孩子就受罪了。」
男人用力的咳嗽起來，殷紅的血跡在手絹里，看的羅似錦心驚肉跳。
「好了，我答應你，要做什麼？」
…………
羅似錦拿著手機，漫無目的的走進一家玉石店。
門上的布告上面寫著各種原石，玉石，翡翠首飾，應有盡有。
門口的位置有一張大木箱，里面堆滿了各種雞蛋大小的石頭。
一塊牌子豎在其中。
上面寫著一塊五十。
羅似錦走進來，里面有不少客人，可是這里似乎無人問津。
她慢吞吞的蹲在木箱面前。
阿旺就站在她身後，看著羅似錦一塊一塊翻看石頭！目不轉楮。
等到阿旺劇烈的咳嗽起來，羅似錦手里只剩下從箱子一角翻出來的一個雞蛋大小的石頭。
店員听到阿旺的咳嗽聲音，蹙眉。
「先生！這里不是您來的地方。」
阿旺往後退一步，退出店門口。
「我沒進去。」
看到無賴的阿旺，店員皺眉。
「警告你，你可是這條街上掛了號的，別讓我們不痛快，不然你會有什麼結果你知道。」
羅似錦回頭。
看那樣子這個阿旺還一點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