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澤看著還沒邁腿的羅似錦,似笑非笑,「你還沒走?」
羅似錦能說自己是腿軟的走不動道?
咬牙,「我和李國強警員當時是為了救一只貓,然後發現貓身上有血跡。才會想要進來查看。」
抬頭挺胸,羅似錦已經悄悄喝過靈泉水。
多少比剛才好多了。
她看到第一現場的反應,差一點沒把腸子吐出來。
文澤身邊的小劉仔細的盤問了羅似錦。
羅似錦也詳細描述了當時的情況。
他們回到客廳。
文澤向和羅似錦談話的警員使了個眼色,警員走向他。
「他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文澤問。
警員搖頭。
「大部分問題都和我們看到都一樣,除此之外不比我們知道的更多。」
「是他們發現的現場?」
「是!」
「好。從現在起由我來。」
他走向羅似錦。
文澤把一把椅子移到羅似錦對面坐下。
「小羅,我是文隊長,這位是小劉,我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
羅似錦一開始只是盯著地板,細白的手軟趴趴地擱在椅子的扶手上。
「好的。」
她有點呆滯地回答道。
腦子里那些該有的職業素養全都完了。
現在一腦子稀碎。
「是你發現死者的嗎?」
羅似錦腦子嗡嗡的,其實沒听明白。
也就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盯著地板。
小劉插了進來。
同情的看一眼小姑娘,年紀這麼小,應該嚇壞了。
隊長真是鐵石心腸。
「小羅,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很不好受,但是我們需要你的合作。是你發現死者的嗎?」
「是的!我和李國強!」
羅似錦喃喃地道。
她努力作了個深呼吸,似乎在設法集中注意力。
「今天早晨走進這里之前,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不尋常之處?」
文澤問道。
「沒有。門是鎖著的,並沒有其他特殊之處。」
「誰開的門?」
文澤發覺門並不是暴力破壞。
「是那個男人,他是死者的朋友,他開的門。」
「打開門後,你看見了什麼?」
羅似錦的下巴顫抖。
這是必須的過程,她是警察更該配合。
「起先什麼也沒看見,進門的地方有一道影壁,不大,不過足以遮擋視線。」
「然後呢?」
「然後我就走上前一步,就看到了院子里的血跡。」
「然後呢?」
羅似錦吞咽口水,張開嘴來,但沒有發出聲音。
「血──很多血。」
羅似錦終于說出話來。
「到……到處都是血。接著──接著我知道那是什麼。然後就報警,保護現場!」
「好了,你做的很好,現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睡個好覺。」
文澤安慰羅似錦,看得出來第一次的實習警察居然能維持這個狀態已經很好。
很多第一次的實習生基本上軟成一堆泥的不少。
尤其這樣殘忍的場景。
羅似錦咽下口水,「我能幫忙嗎?」
文澤微笑著望著羅似錦搖搖頭。
羅似錦失望的起身離開,她不是刑偵大隊的,現在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
采樣的小王提著他們的工具袋采集尚未被破壞殆盡的證據。
重案組的隊長隨後抵達,剛跨進一步,他的臉上就出現驚愕之色。
「老天爺!」
他喃喃地說道。
「這是我們一致的看法。」
文澤和小劉走到隊長面前。
隊長不是個壞人,盡管他常對事情有些相當不理智的看法。
就他對這隊伍的管理而言,他算得上是個很公平的人,也不以自己的情緒為喜惡。
此外,他對手下諸多工作習慣及怪異癖好也都能容忍。
「調查工作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一位女演員幾乎被砍成了碎片,沒有丈夫,也沒和親人一起住,我們還得調查她的男朋友或者親密的男性朋友,甚至很多人,現場就有一個。
不過我相信他不是我們所要找的人。」
文澤看一下四六分頭。
組長嘆息。
「有沒有男朋友?」
「我們還沒來得及查到那個地步。」
「好吧!這件案子我們得采取快速行動。老天!看看這些牆。」
組長臉色發白。
他叫道。
「這他媽也太……就不是人干的!」
文澤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胃部抽搐了一下,一種怪異的感覺沿著他的脊柱往上爬。
不是人干的?
是的,這一切讓人作嘔,殘酷的發指,他突然發覺到他更加憂慮。
他在小王旁邊蹲下來,瘦長的小王正無比專心地在搜尋毛發、縴維及其它任何可經由分析而吐露線索的物品。
「找到了什麼嗎?」
「在化驗之前我無法作答。」
小王環顧四周。
「如果能找到她的手指就好了,或許她的指甲下會有凶手的皮膚碎屑。我已經派人去附近的垃圾箱尋找。希望這里還沒來得及收垃圾。
不然就成了大工程。」
文澤先想象一下垃圾場堆積如山的壯觀垃圾場面。
「她有沒有遭到侵犯?」
「不知道。沒有顯而易見的可疑液體。」
文澤的焦躁感逐漸在升高,原本看來像是件令人發指但極其單純的命案現在漸趨復雜。
他的第六感很少出錯,而現在他內心的警鐘正鈴聲大作。
他沿著血跡走到位于廚房的起點,小劉也跟過來,他們兩個一起站在小而整潔的廚房內四處打量。
這個小鳳顯然不是個喜歡做飯的人,這個廚房是屋內最漂亮的地方,廚具閃閃發亮。
不經常使用但清洗得干淨明亮的鍋碗瓢盆整整齊齊地排放著,一整組的廚刀陳列于木架子上,其中少了一把。
似乎就是為了提供主人的一擊斃命。
「那個混蛋是怎麼進來的?」
文澤喃喃地道。
「有人發現強行進入的跡象嗎?他們是不是認為下手的就是她最親密的人?」
和他共事已久的小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
「你對這件案子有種感覺?」
他們太熟悉了。
「是的。一種很糟糕的感覺。」
「你不認為她可能有個男友?」
文澤聳聳肩。
「或許有,或許沒有。讓我覺得不安的是組長的一句感言︰這一切簡直不是人能干出來的。來吧,我們來看看凶手是怎麼進來的。」
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在後院的牆根底下找到了一個小小的腳印,認真的說只有半枚。
那里有一棵歪脖子樹,就算是個小孩花點心思也溜得進來。
「我去叫小王來,」
小劉說道。
「或許他能找到枚指紋、縴維之類的東西。」
文澤的不安已經開始更加強烈。
強行進入的跡象讓他必須以完全不同的角度看待這件案子。
凶手是個陌生人,這件凶殺案看起來不像是因竊盜失風所導致的暴力。
一般的竊盜犯會立刻逃之夭夭。
就算竊賊向主人發動攻擊,其行動也相當快速。
這個女人所遭受的攻擊既殘忍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