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五弊三缺

第一百四十二章五弊三缺

在眾人以為今日的殿會即將結束時,陸之道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開口道:「你們對今日生人入地府一事有所了解嗎?」

眾人搖了搖頭,不過他們卻是有所耳聞?

雖然鐘判大人和謝必安大人下達重重封口令,封鎖了生人闖入了地府的消息?

但他們身為地府的中層,還是對這事有一定的了解的?

畢竟此事影響太大了,若是傳出去足以震動整個幽冥界,讓得地府陰司臉上無光?

他們只知道今日有一個陽間的強大修士,趁著七月十五中元節鬼門打開的時候?

混進了地府陰司,隨後被謝必安大人察覺到了?

那陽間修士暴露之後便是與謝必安大人大戰了一場?

雖然不知道大戰的情況,但從謝必安大人那不善的臉色上來看?

肯定是沒有討到好?

最後還是平等王大人出面,動用了地府至寶生死簿將那生人陽壽削盡,強勢誅殺?

才保住了地府的威嚴?

看到眾人搖頭,陸之道也不奇怪?

只見他威嚴的道?

「那陽間修士能對我地府這般了解,其中必定有所隱情。

你們給我去查,三日之內我要知道此事結果!」

四位副司主連連點頭,眼中滿是躍躍欲試之色?

他們知道,這是陸判大人給他們的第一個考驗?

若是誰能最快將這調查生人闖入地府一事給辦好,那麼必然會得到陸判大人的另眼相看?

而若是得了陸判大人的看重,那他們在察查司的話語權不是會大幅度增加嗎。

要知道,陸判大人是和鐘判大人同一等級的存在?

想到這里,四人齊齊向陸之道保證:「必不負陸判大人所望!」

旋即只見陸之道擺了擺手?

淡淡的道:「今日之殿會,散了吧!」

眾人又是一禮,隨後有序的退出了察查司的司主大殿?

待殿中空無一人之時,陸之道負手而立,眸子中一絲精光掠過?

讓手下之人去調查生人闖入地府一事自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另有目的?

一來,這是鐘馗覺得今日之事有所蹊蹺。

一個生人暢通無阻的進了鬼門關,甚至其手中還握有亡人才有的通關路引。

最主要的是若不是謝必安路過鬼門關,發覺了這個生人?

恐怕這個生人早闖進了酆都城?

如果真讓一個生人闖入了酆都城,那鐘馗的罪責大了?

所以後怕之下,便是囑托陸之道徹查此事?

以防下一次還有類似之事發生?

二來,便是如那四位副司主心頭所想?

陸之道想看看他們的能力如何,若是能力超群?

那便多給一份權力又怎樣,畢竟高位有德有能者居之?

最後便是陸之道心中的盤算了,想要借助這件事來豎立自己的威信?

畢竟此界地府也有著不少的土著鬼神,不知陸之道之名?

二日後,依舊是在察查司主殿中?

陸之道正端坐在主位之上,听著下屬一人的匯報?

這下屬之人自然是四位察查司副司主之一?

最先察明了那日之事,便是火急火燎的前來向陸之道匯報?

匯報完後,那副司主便是小心的侍立在了一旁,等著這陸之道的吩咐?

陸之道听罷,點了點頭,心中已是了解?

只見他嘴角浮現一絲怪異的笑容,自言自語道?

「通陰陽之術麼?」

對于通陰陽之術,陸之道自不陌生?

地府下轄諸多世界,都是有著這等修習通陰陽之人的存在?

便是那末法世界,亦有不少?

此界地府新立,沒想到這麼快久出現了通陰陽之術?

並且還被修習通陰陽術的修士鑽了空子,擾亂了地府?

這種情況,是無法避免的?

畢竟地府陰司的特殊性擺在了那兒?

雖然無法杜絕,但地府自然也有應對的策略?

那就是「五弊三缺」?

所謂五弊三缺指的是一個命理,所謂五弊,不外乎鰥,寡,孤,獨,殘?

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無子曰獨,幼而無父曰孤殘則是殘疾?

三缺說白了是財,命,權這三缺?

這個世界運行有它的法則,窺探天機改變事物運行規則的要遭到上天懲罰?

事物發展有著自己的因果,強行插手改變因果,那會招來無妄之災?

例如延壽,地府下轄的諸多世界不乏有延壽之術,一些修士便是運用這延壽之術為自己或者他人續命?

不過此舉卻是在蒙蔽地府,視地府如無物?

擁有這種手段的修士一直是地府陰司嚴厲打擊的對象,一旦他們敢逆反生死簿行事?

那必然會遭到地府最為恐怖的懲罰?

因果造化,正所謂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

天道昭昭,因果循環?

如果擅自插手而改變因果,那麼被改變的那部分因果造化之力要被插手之人承擔?

反饋來的結果大多會以五弊三缺的形式來體現?

而陸之道從屬下口中便是得知了一切,更加知道是誰在幫助那生人闖入地府?

想到這里,陸之道的眸子不由得一寒?

只見他看向那副司主,淡淡的道?

「對于這等蒙蔽地府之人,你應該知道處理吧。」

那副司主看著陸之道漠然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連忙道:「屬下省得!」

「嗯,那便在最快的時間內。

給一個滿意的答復!」

那副司主點了點頭,躬身一拜道?

「屬下這前去處置此事!」

「嗯!」

陸之道揮了揮手,那副司主便是消失在了殿中?

深夜,彎月高懸,望峰山下?

今日卻是迎來了數位不速之客?

只見四道虛幻的身影手執勾魂鎖鏈,出了山間的小道上?

這四人有兩人頭戴尖帽,身著黑白兩色差服,而另外兩道身影則更加詭異?

一個牛頭人身,一人馬面人身?

這一隊奇異的組合,徑直的循著小道向著山上行去?

很快他們便是穿過層層密林出了望峰觀外,隨著他們的到來?

整個望峰觀外頓時便是陰風四起,隨著四人的走動,便是帶一陣「叮叮當當」的詭異鈴聲?

這是喪魂鈴發出的聲音,這聲音的所之處的,是地府陰司鬼差所在?

四人的身軀視若無物的穿過了望峰觀的正門,向著觀內某座大殿直奔而出?

但守衛在望峰觀正門口的兩位道童卻是沒有察覺到絲毫異常?

頭一點一點的在打著瞌睡?

望峰觀中,一座平平無奇的大殿內?

感知到這股陰風以及喪魂鈴聲的的來,一個在蒲團上閉目盤坐的身影猛的睜開了眼?

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他們,終究還是尋來了!」

這個在蒲團上盤坐的身影,自然是前些時日助那君不敗潛入地府陰司的馮道長?

從那君不敗一去不復還之時?

馮道長便是知道,那個男人再也出不來了?

是啊,地府陰司是何等恐怖所在。

又豈是你一個區區強大的修士可以任意擅闖的。只是不知道的是。

那個他眼中的強大修士,是修成了天地封王境巔峰的恐怖存在?

甚至接連擊敗了陰司的謝必安以及白骨神將,打傷了無數的陰兵?

最後還驚動了平等王,才將其鎮殺?

若不是此事被遮掩了下去,恐怕將震動整個幽冥界?

如果馮道長知道這一切,恐怕會更加絕望?

這幾日馮道長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不過接連幾日都沒有地府陰司的鬼神出現找他的麻煩,在他心中以為僥幸過關了之時?

今日一大清早,心中卻是一直警鈴大作?

甚至右眼也一直在跳?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尤其是對他們這些小有所成的修士而言?

結合今日的種種異常,便是推測到?

今日可能有危險了,而也大致知道危險是來自哪?

但是卻沒有絲毫逃跑或者反抗的想法?

笑話,這天下之大,又豈有他的容身之處?

是故,一大早?

先後跟觀主和四個弟子隱晦的交代了自己的後事,待一切交代完畢後,一直端坐在這個大殿中?

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一道陰風吹過,原本平靜燃燒的燭光突然劇烈的搖曳了起來?

殿中的風鈴也開始「叮叮叮叮」的作響?

只見大殿中陡然升了一陣白霧,待白霧散去,那四道詭異的身影便是顯露了出來?

這四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奉察查司副司主之命前來捉拿君不敗的幫凶馮道長的地府鬼神,黑白無常以及牛頭馬面?

在地府的有心追查下,很快順藤模瓜的發現了馮道長的存在?

是故才有了今日的這一幕,看著顯現出身形的四人,馮道長不由得發出一聲苦笑?

苦澀的道:「地府陰司還真是看的起我,派出了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四尊鬼神。」

沒想到,地府為了擒拿他,卻是拿出了這麼大的排場?

這四道身影,每一個修為他都捉模不透,好似雲遮霧繚一般?

應該都是鬼宗層次的地府鬼神?

他心中沉重道,看來那君不敗在地府犯下的事不小?

聞言,四人中領頭的白無常眉頭一挑?

似乎有些詫異?

沒有想到,這次的任務目標好像是早知道了他們將要來到一樣,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

而且還沒有任何反抗的想法?

馮道長似乎是看穿了白無常的詫異?

淡淡的道:「閻王想要讓我三更死,跑的再遠又如何,還能活過明天不成。」

白無常贊同的點了點頭?

閻王要的人,沒有誰能從他手中逃走?

閻王要你三更死,又豈會留到五更天。

這句話不是一個笑話?

不過白無常不會跟他閑談,只見他看向馮道長,眼神冷冷的道?

「馮道長,你的事發了。

跟我們去地府陰司走一趟吧!」

馮道長點了點頭,眼中有著一絲對陽世間的眷戀與不舍,緩緩的閉上了眼楮?

白無常見狀,與黑無常對視了一眼?

只見黑無常手中的拘魂鏈猛的甩了出去,那道無形的詭異繩索徑直的套在了馮道長的脖子上?

黑無常的手腕微微用力,拽動了一下拘魂鎖,一道虛幻的人影便是被白無常從馮道長的身軀中拽了出來?

這道虛幻的身影自然是馮道長的陰魂,失去了支撐的力量,馮道長身軀的頭猛的垂了下來?

陰魂掠過片刻的迷茫,隨後恢復了清明,不發一言,靜靜的跟在了黑白無常二人的身後?

牛頭馬面則是在後面小心的戒備著馮道長,防止耍花招?

不過這一切倒是多余的,從始至終,馮道長都沒想過整蛾子?

修通陰陽之術的人,自然比平常人更加清楚地府陰司的可怕?

黑白無常二人倒是覺得奇特,他們執行了數不盡的任務,拘捕了無數的陰魂?

這些陰魂中,有平凡人,有王公貴族,有國君,有修士?

但不管這些陰魂身份如何,被他們抓住的時候要麼是激烈的反抗,要麼是放聲大哭?

各種反應都有?

卻沒有一人如同馮道長那般平靜?

好似被拘的不是自己一般?

不過雖然他們心中詫異,但卻不敢耽誤了那位大人的交代?

原地泛起一陣鬼霧,待鬼霧消散後?

一眾人消失在了大殿中,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消失不久,一個身著嶄新道袍的小男孩卻是從殿中天齊仁聖帝君的法像後鑽了出來?

此時的他滿眼紅潤,淚水不由自主的順著那稚女敕的臉頰流了下來?

全程目睹了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兩只小小的手攥的死死的,甚至連指關節發白,手心被指甲割傷流出了殷紅的鮮血都不知道?

在白日里,心思聰慧的便是發現了師傅的異常?

是那顆師傅視若生命的「生死玄丹」都是悄悄交給了自己?

從師傅那不舍的眼神中,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但他懂事的卻沒有多問?

只是靜靜的躲在這殿中陪著的師傅?

只見他目光堅定,喃喃道:「師傅,一定會沒事的。」

然後便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天齊仁聖帝君的法像前?

虔誠的奉上了三炷香,然後磕了幾個響頭?

眸子中精光一閃,似乎是做出來某種決定?

如果馮道長和一眾地府鬼神知道剛剛殿中還藏著個人,恐怕會目瞪口呆吧!

一行五人很快走出了望峰觀,來到了一處空幽的鬼道上,鬼道上空無一人?

只見白無常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了四周無人後?

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玄黑色的令牌?

舉令牌,一聲輕喝道:「地府陰司鬼門開!」

話音落地,那令牌中迸射出一道漆黑色的光柱,光柱直通天際?

一道古老通幽的鬼門在虛空中緩緩洞開?

一股蒼茫充滿死意的氣息迎面撲來,讓得馮道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看到這道鬼門,四人齊齊點頭?

駕住馮道長,腳下騰起一陣鬼霧徑直向著鬼門飛去?

有著察查司公文的一行人自然是輕松通過了鬼門關?

這一路行來看到的景象讓得馮道長心中震撼不已?

雖然覺得足夠了解地府陰司了,但是今日一見,方才知道之前所謂的了解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其中所見所聞,讓的他不由得對地府愈發敬畏?

他們一行人很快通過了黃泉路,踏過了望鄉台,前行了不知多久後,終于是到來了酆都城下?

目睹著這舉世無雙的雄城,馮道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有兩位鬼尊境界的察查司察查使迎了上來?

見著這二人,四人連忙拱手一禮,齊聲道:「見過兩位察查使大人。」

兩位察查使淡漠的點了點頭,看了馮道長一眼,點了點頭?

對著為首的白無常開口道:「干得不錯,馮道長我們帶走了。

副司主大人等候多時了。」

白無常聞言,不敢有絲毫耽擱?

將馮道長從身後推了出來,二人接過,徑直的向著酆都城中的察查司走去?

經過了酆都城中禁軍的層層盤查?

三人終于是到來了察查司的一座偏殿外,雖然說只是一個偏殿,但相比外界,卻是異常宏偉?

大概有方圓數萬里大小,大殿中,一個身著淡青色官服的中年人端坐正中?

他身後是一只猙獰的幽冥惡首的頭顱雕像,從那雕像的鼻孔中噴出死死陰寒的鬼氣,將他襯托的異常威嚴?

而在這中年人兩側,則是數百名灰袍察查司差役,手執殺威棒?

殺氣騰騰的注視著被兩位察查使帶盡殿中的馮道長,被數百雙陰司鬼神的眼楮盯著,馮道長的心不由得一顫?

但很快反應了過來,那主位上端坐的中年人看向馮道長,眸子中的精光一閃而過?

這個中年人自然是察查司的副司主?

此時的心中暗道,這平平無奇的老者是那膽大包天幫助生人混入地府之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雖然心中詫異,但不會忘了今天的目的?

只見他重重的一拍驚堂木,大喝道:「你是馮道長!」

馮道長點了點頭,沉著的回答道:「在下正是?」

「嗯!」

中年人點了點頭,反問了一聲?

「那可知本官今日傳喚陰魂所何為事?」

「在下知道,是助生人入幽冥界一事。」

听到馮道長的回答,副司主的眉頭一挑?

聲音又加重了幾分,死死的盯著馮道長道:「那你可知道幫助生人進入地府陰司犯下的是何等大罪?」

馮道長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中年人那犀利的目光下緩緩點了點頭?

看到這里,中年人的眼中不由得升了一絲怒意,只見他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公案上?

那堅硬的桌案瞬時出現一個不淺的手印,可見這一掌用力?

然後只見直接站起身來,怒喝道?

「既然知道,還敢明知故犯。

是視陰間律法如無物嗎!!!」

面對這種罪行,馮道長自然不會承認?

不然怕是一承認要被地府陰司打下十八層地獄了?

那才是真的可怕?

只見他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在下是受人脅迫,並非是故意為之還望大人明察!」

「奧。」

中年人一聲輕咦,犀利的眸子打量了馮道長一番?

說道「且將此事細細說來!」

听到中年人願意听他的解釋,馮道長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最怕的是陰司不管三七二十一,定下了他的罪名?

那樣他必死無疑,但是好在陰司還是講道理的?

想到這里,馮道長清了清嗓子,將那日君不敗入望峰觀一事娓娓道來?

中年人听的連連點頭,在馮道長敘述完畢後,他眼中的怒意降下去了不少?

只要不是故意挑釁地府陰司的法度,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

但這種情況比較特殊,陰司存在久了還沒發生過這種案件?

在沒有先河的情況下,也不敢隨意宣判?

畢竟到時候若是背上了一個制造冤假錯案的罵名,那以後在陰司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只見他目光掃向左首方的一位察查司佐官,那佐官到看他的目光,頓時領意?

小心翼翼的湊了上去?

只見那中年人湊近了身子,在佐官的耳旁小聲嘀咕了一會?

小片刻後,那佐官點頭領意?

邁著「蹬蹬蹬蹬」的步伐消失在了大殿中?

隨著佐官的離去,大殿霎時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中年人不開口,在場一眾職位比他低的人更加不敢開口?

而此時只有心中馮道長清楚的知道,他的命運應該是捏在那離去的佐官手中了?

想必是這中年人也不知道該如處置,去詢問上官了吧?

馮道長猜測的沒錯?

那佐官離開這座大殿後徑直的化為一陣青煙去往了陸之道的判官殿?

陸之道的主職是陰司判官,而察查司是地府陰司七十二司中最重要的一個司,權力重大?

等閑之人不得執掌,是故一直都是由判官兼任?

而陸之道身為判官,自然不會一直待在察查司中,而是待在他的專屬判官殿?

甚至用不了多久,也會跟鐘馗一樣?

擁有手下的直轄判官府?

那佐官在經過通報後,便是徑直的入了陸之道的判官殿?

約莫過了小半刻鐘,又走了出來?

回到了之前的大殿中,在馮道長忐忑的目光中,佐官掏出一卷公文?

恭敬的遞給了副司主?

副司主雙手接過這卷公文,打開一看?

赫然是陸之道對于馮道長一事的批示?

重新坐回了屬于那把交椅上,一拍驚堂木,殿中眾人頓時立正肅穆?

只見他緩緩開口道:「陽間修士馮道長,修行通陰陽術助紂為虐,

幫助生人君不敗潛入地府陰司,犯下了滔天的罪孽。

但念其為君不敗逼迫,情有可原,但死罪免,活罪難逃!」

說到這里,只見他抬頭來,盯著馮道長?

寒聲道:「削去其壽元三百載!

死後罰入地府為苦役,其三代以內,直系後人,但凡有修行者,必犯五弊三缺。

陽壽不得超過三十歲!

直至九世後,罪孽清除,此罪消!」

听聞副司主的宣判後?

馮道長的臉色煞的一白,好不容易修行到玄師境?

陽壽增加了三百余載,如今卻是被陰司罰的只剩下了一個零頭?

就算回到了陽間,怕也是沒幾年好活了?

至于罰為苦役,倒是無所謂?

畢竟有過在先,地府直接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是仁慈了?

但那接下來的懲罰,讓他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五弊三缺一听知道是極端恐怖之事?

雖然不知道五弊三缺是,什麼但從那九代連坐來看肯定不是好東西?

剛想開口詢問,卻是見那中年人目光一凝,厲聲喝道:「送還陽!」

「諾!」

在殿中恭候的鬼差听令,應了一聲?

直接架了猶豫中的馮道長,向著鬼門關外陽間界而去?

而君不敗之事,也算告一段落?

其中牽扯之人,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地府的威嚴,不容任何人褻瀆!

哪怕是大帝來了也不例外!

北江域,七大勢力之一的寒江飄雪城中?

今日卻是一片喜慶?

這份喜慶連帶著將寒江城中的嚴寒都沖淡了不少,來來往往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

因為今天寒江飄雪城有一件上萬年都沒有發生過的喜事?

那是寒江飄雪城的城主寒天音在三天前成功跨過半聖境的天塹,超凡入聖,成為了一尊真聖境強者?

也是北江域明面上的第五位真聖!

寒天音突破真聖,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便是連帶著寒江飄雪城也是水漲船高?

而今天,是寒天音舉行登聖大典的日子?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域主府都派出了當代域主最為重視的親子,前來祝賀寒天音破入真聖?

當然也帶著域主府對寒天音的拉攏之意?

畢竟一尊新聖的誕生,舉足輕重,沒有人可以小視一位真聖的存在?

尤其是寒天音覆滅了江氏一脈,統一了寒江飄雪城?

整合了城中大大小小的勢力後,寒江飄雪城的勢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隱隱約約有向外擴張的趨勢了?

而之前沒有往外擴張,只是因為兩脈內斗,實力被牽制住了而已?

而如今沒了江氏一脈的掣肘,野心勃勃的寒天音自然開始蠢蠢欲動?

不過寒天音卻沒有別人想象中的高興,只見一臉怒意的看向身旁的一位老者?

責備道:「楚伯,是讓你看著妃暄的。

可卻讓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出去。」

面對寒天音的責備,楚伯的臉上不由得泛了一絲苦笑,辯解道?

「城主你,也知道小姐自上次發生那事後性情大變。

並且變得神秘莫測,我拿小姐也沒有任辦法啊。」

听到楚伯的辯解,寒天音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上次寒,江兩脈的生死大戰後?

寒妃暄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原本溫順的女兒一轉眼變得無比清冷?

雖然對他的感情依舊未變,但那深邃的眼神中卻好像多了些原本沒有的東西?

努力的想要記起那日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他腦海中有關于那天的記憶卻好似被憑空抹去了一般?

不只是這些,便是那日在場之人亦是如此?

一問三不知?

隱隱約約的猜測到女兒身上可能是發生了可怕的變故?

但身受重傷得他,又哪有閑心再去操心寒妃暄的事?

陷入了閉關後,又水到渠成的到突破了真聖境界?

一直都是沒有閑下來?

本想著待登聖大典後再來操心女兒的問題,卻是沒有想到在今天?

寒妃暄丟下了一封家書跑出了寒江城?

這其中連突破至半聖境界並且守護寒妃暄的楚伯都沒有任何察覺?

想到從未一人出過寒江城的女兒漂泊在外,寒天音心急如焚?

正待下令寒江飄雪城全域找尋寒妃暄時,楚伯卻是幽幽的道?

「城主,妃暄年紀不小了。

也該讓去外面見識見識了,這些年把她保護的太好了,沒有見識過外界的人心險惡。

今日既然小姐逃了出去,不妨我等當成是出去歷練了。

而且相信以小姐的修為,肯定能好好保護自己的,沒有幾個人能傷害的了!」

寒天音聞言,想起寒妃暄一夜之間修成了玄宗境?

背負著雙手,在大殿中來回踱步?

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無奈的道:「女兒大了啊,有主見了是好事唉,依你之見吧。」

雖然嘴上說著,但眉宇間的愁緒卻是揮之不去?

畢竟寒妃暄是他的掌上明珠,寵愛了多年?

如今陡然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空落落的?

雖然說女兒離開寒江城時,有了玄宗境界的修為?

但他還是擔心,想到這里,便目光灼灼的看向楚伯?

楚伯一聲苦笑,自然知道寒天音的意思?

不過雖然她嘴上那麼說,但心中卻一樣放不下?

只見向著寒天音一拱手道?

「城主放心,我這離開寒江城,前去尋找小姐!」

看到楚伯領意,寒天音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如今的寒江城正處于高速發展的狀態,是一刻也月兌不開身?

畢竟寒江城要往外擴張,有著無數的事情等著這個城主拍板做出決定?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修成半聖境界的楚伯了?

畢竟一位半聖,走到哪都可以說得上是一尊了不得的強者?

只見他鄭重的向著楚伯道:「楚伯,那尋找妃暄一事,便拜托給你了。

等找到後,一定要保護好她。」

說的這里,寒天音話音一轉,好像是做出了決定?

才繼續開口道:「不要再帶回來了,沒有遇到克服不了的危險,不用出手。

她也該長大了,畢竟我也不能保護她一輩子。」

想到上次差點身死之事,直到現在他都心有余悸?

雖然最後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殺死了江如龍以及那神秘人?

但這卻成了他的心病?

怕哪天又遇到了危險,沒有辦法去保護寒妃暄?

屆時好似溫室中的花朵一般的寒妃暄必然會陷入險地?

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楚伯領意後,剛轉身準備離去?

寒天音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叫住了楚伯?

在楚伯的目光中,寒天音從袖袍中掏出了一張玉簡,遞給了他?

幽幽的說道:「這張玉簡中封存著我的全力一擊,你拿著。

若是妃暄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危險,用這個玉簡保護。」

楚伯的神情為之一頓?

難怪之前覺得寒天音的氣息有些虛浮,還以為是寒天音剛剛突破真聖境界不穩所致?

但看來,卻是為了制作這枚玉簡?

傷到了自己的元氣?

想到這里,他心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便是強勢如寒天音也不例外?

小心翼翼的伸出雙手接過了這枚寶貴的玉簡,向著寒天音鄭重的承諾道:「城主放心待找到小姐後。

一定會保護好她,若是有人想對小姐不利,那得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听到楚伯的保證,寒天音欣慰的點了點頭?

對于楚伯,他自然是極為相信的。

畢竟是為寒天音以及寒氏一脈效力了幾千年,不然也不會放心將寒妃暄交給他保護?

畢竟寒妃暄是寒天音最大的弱點?

在寒天音期待的眼神中,楚伯化為一道遁光立馬消失在了原地?

大殿中只剩下了一臉擔憂的寒天音?

寒江城外,一座巍峨矗立的高峰上?

一個氣質清冷高貴,面容絕美的少女正滿面愁容的仰視著一片蔚藍的天際?

眸子中滿是擔憂以及迷茫?

他的腦海中想起了那個堅定擋在她身前的弱不禁風的身影?

喃喃道:「還能再見到你嗎?

我快壓制不住了。

好怕好怕!忘了你啊!」

兩行清淚順著那絕美的面頰滑下,甚是讓人心疼?

然而,在這時,嬌軀猛的一顫,一股無比恐怖的氣息緩緩自少女體內復蘇著?

原本溫柔的眸子中浮現一絲睥睨眾生之色,好似那絕代女帝一般?

但很快,這股氣息又如潮水般退去,少女的眸子再度恢復了清明?

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隨手便開闢出了一條空間通道?

向著南域的方向遁去,心有預感,朝思暮想的人在那個方向?

若是寒天音楚伯在這里,一定會很震驚?

因為掌握空間之力是玄尊境大修士才擁有的手段!

殞龍坑,昔日莫家與域主府的決戰之地?

異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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