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不必擔心

北逸冰本是不想相信這些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忽然產出一個死胎,又是在這種她恰好在宮中的時間段,可偏偏北逸繁出言維護,仿佛自己再說下去就真的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似的。

她和皇後馮秋月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很明確,就是為了拿靖雲蒻的孩子去要挾北逸軒,可現下出了這樣的岔子,是她始料未及,不曾在自己的預算之中的,心情也不由得不悅起來。

北逸繁瞪著她,北逸冰無法,甩袖提起裙擺便往門口走,方踏出門檻,便抬手指向面前的一群人,高聲呵斥道︰「本宮不是讓你們好生照料宣王妃的嗎?現下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她聲音拔得又高又亮,帶了火氣在其中,擺的儼然是公主的架子,底下站著一排排的人听見這話忙不迭便往地上跪,簌簌磕起頭來求饒道︰「長公主饒命,長公主饒命,奴婢罪該萬死,還望長公主高抬貴手,饒過奴婢一命吧!」話說著聲音便忍不住抖得不成腔調,各個都開始哭起來。

北逸冰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偏生就揪著這件事不放,冷聲道︰「本宮高抬貴手?本宮饒過你們了,可誰饒過宣王妃月復中的孩子?她如今是喪子之痛,又是本宮皇弟的王妃,本宮不得不替宣王妃出這一口惡氣。」

這話說得是在情理當中,不知情的只道是皇室的妯娌關系有多好,知情的便曉得北逸冰此番舉動不過是為了她自己罷了,心里吞不下這口氣,還偏要拿宣王府的人出氣。

「你這是在做什麼!」

北逸繁在內室里幾乎都能听見北逸冰在外頭訓斥人的聲音,他本想著算了,可轉念一想,那群被收買的人嘴巴未必嚴實,在錢財的面前想來性命還是寶貴上一些,若是有人不想死,嘴碎將這件事供了出來,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院子中密密麻麻跪著一群人,見著是皇帝,又撲通撲通的磕頭跪拜,高聲道︰「皇上萬福金安。」

北逸繁皺了皺眉,抬手在空中虛虛點了一下,示意他們起來。

「皇上?」北逸冰回頭瞧了一眼,神情有些不悅。但凡是關于靖雲蒻的事情,他都要去維護一把,也不知灌了什麼迷魂湯,「皇上動了好大的怒氣,不過是為了宣王妃出口惡氣,怎麼,連本宮處罰幾個人,連皇上都要管嗎?」

底下跪著的,其中有人忍不住抬手模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又很快垂下頭去,隱在人群中很快不見了。

「太後娘娘駕到——」

尖銳的聲音在院外響起,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被吸引而去。

推門進來的是個臂彎見搭著一串拂塵的老太監,頭發花白,雞皮鶴發,身後幾步開外是被擁簇的當今太後。

馮秋月一身雍容華貴,衣裳照舊是金絲攢成的風袍,只是比先前的顏色更為暗沉了些,她頭頂珠釵步搖,走兩步便開始微微的晃動起來,步伐也不穩。在往後就是宮人打扮的宮女。

宣王府院中站立垂頭的下人們又一次拜見。

「兒臣見過母後。」北逸繁心下雖然不情願,但也沒在臉上顯露,略有些不耐煩道。

誰知道這母女兩人到底要做什麼。區區一個王妃生產,也值得這般大動干戈嗎?

馮秋月朝北逸繁點了點頭,視線又轉而看向北逸冰,呵斥道︰「你胡鬧什麼,宣王妃的事情哀家在宮中听說了,畢竟是皇室的第一個小世子,哀家想著來慰問慰問,才走到宣王府門口便听見你大呼小叫,還有沒有長公主的風範!」

她在宮中听到宣王妃產了一個死胎的驚訝程度不比北逸冰少,她原想著商量一下試探這件事情的真假,哪能料到宮人稟告長公主早就離開皇宮了,當即便曉得依照北逸冰的性格會做出些什麼沖動的事情了,忙不迭便往宣王府趕。

北逸冰咬了咬唇,想開口解釋些什麼。

「回宮!還杵在這兒做什麼?丟人嗎?」馮秋月拂袖,蹙著眉頭神情很難看,但仍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同北逸繁寒暄,「皇上,今日的事情是你皇姐做的不夠妥當,還望你多多體諒,她也是一時心急,才會沖昏了頭腦。」

北逸繁淡淡點了點頭,頷首平靜道︰「母後多慮了,朕知道皇姐並非有意。」

得到了不平不淡的回答後,馮秋月先是欣慰點了點頭,半晌轉頭又瞪了一眼北逸冰。

北逸冰無法,雖心有不甘,可馮秋月都已然到了王府中來勸誡自己,想來也是有她自己的打算。思及,她規規矩矩朝北逸繁行禮告退,離開了宣王府。

在內室之中的靖雲蒻自然也曉得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可生產是實打實的,在鬼門關走一趟也是真的,靖雲蒻生下孩子確實是廢了不少氣力,又擔心底下的人不能將這件事辦得滴水不漏,分明是撐不住了,還要在靈沫懷中打起精神來,親眼看著穩婆將孩子掉包。

她就知道按照北逸冰的性子肯定坐不住,接著生產完的跡象做戲,在北逸冰的面前哭得喘不過氣來,才勉強讓其相信一二,但這些實在是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她在里頭隱隱約約听見馮秋月發怒,然後北逸冰離開。

「她走了嗎?」靖雲蒻躺在床上,白著一場臉色,虛弱的問。

生產的時候她拼命的喊,那時候不覺得,現下松懈了卻漸漸察覺到耳中幾乎听不真切,模模糊糊的,像是塞了一團斑駁的棉花一樣。

靈沫自然知道王妃是在說誰,她模了一把強忍的眼淚,湊在靖雲蒻耳邊低聲道︰「長公主走了,太後應該還沒走。」

好歹走了一個。靖雲蒻不知怎麼,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來,腦袋在靈沫的臂彎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北逸繁擔心靖雲蒻當真有個什麼要緊事,忙不迭傳喚了御醫過來。

馮秋月在床邊冷眼看著,淡淡道︰「您如今是皇上,是天子,總該曉得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宣王府的王妃,是少不來了旁人操心的,但未必需要皇上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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