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大病,都說不出墨厲宸這般沒腦子的話。
她作勢離開,偏墨厲宸不依不饒,「靖雲蒻,你給本王站住!」
「怎麼,」靖雲蒻偏過頭去,無畏的對上他恨不得吃人一般的目光,皮笑肉不笑的反問著︰「王爺還有事找我?」
墨厲宸神情陰翳,似要與夜色交融,他拳頭攥得啪啪作響,硬是從牙齒縫中,磋磨出了一字一句︰「靖雲蒻,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看在從前的情分上,善意提醒,你執意不听,本王倒是要看看,一個賣身為生的青樓女子,你留在王府,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就不勞煩攝政王操心了。」
靖雲蒻愈發不耐,電光火石間,陡然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眼前的局面,為何那麼像爽文女主中,要吃回頭草的渣男前任?
靖雲蒻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充斥著抵觸情緒,她搓了搓手背,一陣惡寒,「且不說這本就是我自己的私事,其次,攝政王這麼關心我,該不會,是突然發現了我的好,愛上了我?」
嘴上說著情情愛愛,實則,靖雲蒻只差沒明明白白的,將「厭惡」兩字寫在臉上。
仿佛被他愛上,是一件令人渾身發毛的惡心事。
墨厲宸一下子被擠怒,五官都因著憤怒,猙獰到了一處去,「靖雲蒻,你少在這信口雌黃!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如你這般不知廉恥,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本王哪怕是愛上一個乞丐,都不會愛上你這種女子!」
「不會最好。」
靖雲蒻挑眉,像是墨厲宸譏諷的不是她,眉目清冷的拽著靈沫離去。
留下墨厲宸站在原地,憤怒難當。
愛上靖雲蒻?
他幾次三番的過問與靖雲蒻有關的事,無非是北逸軒與他關系甚差,靖雲蒻又不偏不倚,改嫁給北逸軒的緣故,再加上過往種種,他恨不得離靖雲蒻八丈遠,又豈會對她產生,一絲一毫的想法?
這個女子,她還真敢說!
另一邊,回到宣王府不久,北逸軒轉頭便收到下人呈上的,來自北逸楓的信件,更準確一點,是北逸楓贈予靖雲蒻的。
信上的內容,果不其然,又是為著品茶一事。
北逸軒聯想起那日在御花園湖邊,他二人相談甚歡的一幕,無意識攥緊掌心,臉上情緒難辨的,將信紙捏出無數道密密麻麻的褶皺。
靖雲蒻……哪怕人不府上了,都能有各種方法,為他添堵。
北逸軒將信紙揉成一團,隨意丟棄,「來人,前去轉告三王爺,就說王妃……」
等等!
話音未落,北逸軒驟然一頓,既然北逸楓,能讓靖雲蒻刮目相看,僅憑幾句話,讓靖雲蒻將他當成知己之交看待,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指不定北逸楓,能理解靖雲蒻的心思。
北逸軒墨眸中情緒翻涌著,短短一瞬間改變了主意,不容置喙道︰「不必告知三王爺了,立刻備上馬車,本王親自到宮中,去見三王爺一面。」
「是。」
他吩咐,下人自是沒有不應允的道理。
在北逸軒收拾妥當,臨出門之際,一輛馬車及時停在他身前。
北逸軒身姿利落的坐上馬車,閉目養神。
後方時時留意北逸軒一舉一動的弄墨見狀,不可謂是不唏噓。
瞧瞧他們王爺,這迫不及待的樣子。
不必說,肯定又是為了靖雲蒻。
北逸軒還全然不知自己的心思,已然被弄墨看得透透的,小半個時辰的車程,馬車在宮門外停下,北逸軒拂起寬大的袖袍,徑直前往北逸楓的寢宮,還未真正踏入殿內,一股藥草的幽香,被一陣徐徐吹過的輕風,送至他鼻尖。
比那日的氣息,還要更濃烈幾分。
幸虧靖雲蒻不在,否則,定是又要與北逸楓,好好暢談一番……
北逸軒幽幽想著,踩著悠悠的步伐,踏入殿內。
「可是五弟來了?」北逸楓眼楮看不見,听覺卻比尋常上,好上無數倍,這落地的沉重感,一听就不像是女子發出來的。
他又只邀請了,靖雲蒻一人。
來者,既然不是靖雲蒻,只會是北逸軒。
北逸楓揚起一抹笑容,倒並未覺得,心中有半點的失落,「五弟,靖姑娘可是有事耽擱,不方便來此?不過,你倒是也來得正好,本王听聞你近日,正為父皇交代下來的,成洲失火一事發愁,我這藥草茶,正好能夠幫你潤潤心肺。」
藥茶自茶壺,兌入茶盞當中,空氣流動間,香味愈發濃烈。
只可惜,北逸軒眼下,哪有品茶的心情?
匆匆抿了一口,北逸軒隔下茶盞,「雲蒻確實不方便,只是,本王特意來此,並非為了這件事,是有一件事,想請教三哥。」
「你我是兄弟,客套什麼?有什麼問題,你盡管說便是,本王定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北逸楓大手一揮,相當豪爽。
北逸軒訕笑兩聲,又實在是難以啟齒。
做了許久的心里建設,他方才重新開口︰「本王是想問,若不小心,惹一個女子生氣了,做出了些無禮舉動,該如何去哄?」
一個女子?
北逸楓福至心靈,「五弟,你可是要問如何哄靖姑娘?」
放眼整個京都城中,與北逸軒接觸過的女子,本就不多,再加上,北逸軒是收了他的信,特意趕來,簡直讓北逸楓,不往靖雲蒻身上聯想,都不行。
「你啊你,看不出來,你這般性子,還有為一個女子所困的時候。」北逸楓說著,不由得失笑,他待靖雲蒻的印象,的確是相當不錯,要不然,不會特意寫信邀她前來品茶。
但不錯歸不錯,遠不及他與北逸軒的兄弟情誼。
北逸楓當真是好奇得緊,這靖雲蒻有何魔力,能讓北逸軒如此上心。
北逸楓又搖了搖頭,「怪不得父皇,近日每每提起你,就一陣捶胸頓足,他從前為你引見過那麼多世家女子,你可倒好。」
北逸楓拆起台來,毫不留情。
北逸軒失語片刻,喉結上下滾動,苦笑一聲︰「這怎麼能相提並論?三哥,你還是盡快告訴本王,一個破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