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黑壓壓拜倒一片。
來自全國八百稻荷分社的神官、巫女,同時開始低聲詠唱。
對于自己之前向稻荷神本尊露出的敵意,衷心懺悔。
不同于其他陰陽師,多年日以繼日祈禱神祇,沒有人比他們更熟悉稻荷神的神性。
現在天空中那道神影,和他們祈禱中感知到無垠神性,完全一樣!
「卡米喲,我這心髒病要犯了……」
仰望著全身籠罩在神性光輝中的身影,柳生眼楮差點瞪出來。
不止他,周圍所有神符道的陰陽師同樣處于呆若木雞狀態。
反轉不是沒見過,在陰陽師的世界,反轉大家早已司空見慣。
可沒見過上一秒被打得瀕臨死亡,下一秒跳起來變成對方的老祖宗!
這反轉也太夸張了吧?
……
「在稻荷神最大的神社,竟然冒充神祇,你是真不怕死啊!」大宮司咬牙切齒道。
「本尊有必要冒充?你苦心堅持本宮祭,希望本尊降臨,現在為何又不願接受?」
入間仁笑了,見到自己信奉的神祇,不應該激動跪拜嗎?
「稻荷神根本不會降臨世間!你只是在蒙蔽我們所有人!!」
听到大宮司的反駁,入間仁右手輕輕揮動了一下。
周圍空氣中,立刻出現四個光團。
內部蹦出四只幼小的白色靈狐。
四個小家伙全身繪著神紋,用腦袋不斷摩擦入間仁腿上的衣服。
「這種程度的把戲,我也可以做到!」大宮司立刻催動體內的神力,準備召喚式神。
然而無論她怎麼調動,周圍沒有任何異變。
預料中的靈狐式神根本沒有召喚出來。
「用本尊的神性,召喚靈狐?你經過本尊允許了嗎?」
入間仁輕輕搖了搖頭,他還真不是裝的。
合神二星神祇卡,他現在即為稻荷神本尊。
任何信奉稻荷神,獲得庇護神性的陰陽師,其一切的神力來源皆為前者。
換句話說,如何利用稻荷神的神性,攻擊稻荷神本體?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你不可能是稻荷神!永遠不可能!」大宮司面容開始扭曲,「沒有神祇之物,神祇根本無法降臨!」
因為下方廣場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神官巫女,紛紛對自己露出怒色。
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正在瓦解!
「你面前的稻荷之矢,不就是本尊之物?剛才那一箭可是刺穿了本尊的心髒。」
入間仁指了指自己的左胸,等著對方解釋。
「經過你這句話後,我更加確定你不是稻荷神降臨!」大宮司突然笑了,抬手指著入間仁,低頭看著下方的跪拜的信徒,「因為這根黃金之矢,根本不是稻荷神的神器!」
「這根箭矢,只是在稻荷山山洞發現的先代大宮司的靈具!」
說完,這方空間沒有一絲聲響。
所有人看著天空中那個歇斯底的大宮司,目瞪口呆。
「不是神祇之物,不是稻荷之矢……」
「那麼一直以來的本宮祭……究竟是為了什麼?」
下方廣場上,開始出現懷疑的聲音。
他們互相看了看,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听到這些議論聲,大宮司猛然反映過來。
自己剛才究竟說了什麼?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根稻荷之矢……打不到稻荷神降臨的憑依要求……」
然而即便她奮力解釋,下方眾多的神官、巫女心中的懷疑已經無法抹去。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響!
「哈哈哈哈哈,你自己承認了,可不是我說的。」入間仁忍不住鼓掌,同時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那麼一直以來主持本宮祭,觸踫這根箭矢的歷代巫女,在大祭結束後邊從人間消失,既然不是前往稻荷神身邊侍奉,那麼她們都去了哪里?」
入間仁選擇在這個時候拋出這個話題,無異于在火中投下炸彈。
瞬間將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懷疑,無限放大!
「她們……」大宮司頓時語塞,現在她已經掉入入間仁的話語陷阱,根本出不來。
「很難回答嗎?那麼就不要回答了!我幫你給出答案!」
入間仁身邊的四只小白狐同時向著稻荷山體飛射出去。
瞬間沒入山體內部,下一刻整座稻荷山開始劇烈晃動。
半閃耀上,巨大的岩石開始龜裂,翻滾而下。
露出內部一片從不見天日的山月復。
隨手對著那片暴露在空氣中的山月復一揮。
整個山洞範圍的地面,轟然向上升起。
如同一座巨大的岩制平台,快速向著山腳漂浮而下。
所有人目光隨著這塊巨大的岩石平台移動。
入間仁右手向下一壓。
整座岩石平台轟然砸在稻荷大社的建築群上,將一切碾壓。
「這……我們該怎麼辦?」
所有人心情極為復雜,總本社竟然被壓成廢墟!
這要是換成其他人活著鬼妖,他們會立刻沖上去拼命。
可造成這一切的,極有可能是他們侍奉的稻荷神本尊。
自己毀壞自己的東西,似乎並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況且現在在隔絕空間里,現實世界中的稻荷大社並沒有受到影響。
「這就是一切的真相!」
入間仁的聲音傳遍整座稻荷山每一個角落。
廣場上所有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紛紛一躍而起,跳上岩石平台。
隨即同時被視野中的畫面驚呆了!
骸骨!十余具骸骨,凌亂擺放在坑坑窪窪的岩石上。
這些骸骨身上蓋著的服飾,他們實在太熟悉了!
那是首席巫女的專屬神服!
也就是說這些骸骨,便是歷代主持過本宮祭的首席巫女!
更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岩石平台上竟然還有一塊墓碑冢。
碑體上刻著‘涂山貴子之墓’六個鮮紅大字!
這六個字如同六個巴掌抽在他們臉上!
「你究竟是誰!膽敢冒充伏見稻荷大社的大宮司!」
憤怒!無與倫比的憤怒!
他們竟然被這個冒牌貨騙了這麼多年,多少代首席巫女因此香消玉殞!
被徹底揭穿真相,‘大宮司’反而恢復平靜。
她目光在下方每一個人臉上掃過,隨即望向入間仁︰「沒想到我最不看好的,卻是最大的寶藏,如果將入間綾換成你,或許現在我已經成功了。」
「沒辦法,誰叫你眼瞎?」入間仁體內源自稻荷神的神性,開始爆發。
因為感知中,對面的冒牌貨體內升起了另一股和稻荷神完全無關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