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火爐旁听故事(3)

作者︰飄來飄去的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1、偷窺

她覺得渾身發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一定是對面那個男人又在看她。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窗戶邊,輕輕拉開了窗簾。

果然,那個男人依舊站在對面的窗戶後,木木地看著這邊,她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掩上窗簾,她發出一聲清脆的咒罵。

自從住進這個房間,對面那個無恥的男人,就總是站在他家的窗台後頭,明目張膽地偷窺她。

盡管她拉上了厚厚的窗簾,卻還能感覺到對方那充滿的目光。

像往常一樣,她做了一夜的惡夢,第二天工作也沒有任何效率。

回家的路上,她意外看見了那個男人,盡管他戴著一副墨鏡,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他,她快步走過去,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那副大的有點兒夸張的墨鏡頓時飛上了半空,同時飛起的還有一只眼球,落地後彈了幾彈,隨即滾進了路邊的草叢里。

那個男人茫然地放下手杖,四處模索著自己被打飛的假眼。

看著他無助的樣子,她死的心都有,他竟然是一個雙眼全盲的人,每天在窗戶後面張望,不過是一種對世間萬物的向往罷了。

道歉的話說了千萬遍,她幫這個可憐的盲人撿回了墨鏡,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只假眼了。

把他送回了家,她充滿愧疚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拉開窗簾,對面的窗台上,沒有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她嘆了口氣,走進了浴室,想洗去身上的負罪感。

放在桌上的包包里,忽然掉出了一只假眼球,在地上滾了幾滾,慢慢地滾進了浴室。

浴室的水聲很大,她沒有听見對面男人房間里傳來的*褻笑聲。

2、別拉我

年前有個司機向我講了這麼一件事,這個司機叫大軍,大軍和他弟弟合伙買了一輛貨車跑春運,這天拉了貨急急地往家趕,一直開到了深夜,距家里還有很長一段路,兄弟倆和貨主餓得有點受不了,可是這里是荒郊,也沒有什麼飯店,三人就強忍著。

快到鎮子的時候,看到路邊有燈光,弟弟看了看,驚喜地說是一家飯館。

于是,他們把車停下來,走了進去,店里的燈光很暗,就像供電不足的樣子,三人選了靠窗的位置,這里可以看到他們的車。

一個老頭走上來,問想吃點什麼。大軍說,隨便搞兩個菜吧,來兩碗面,吃了要趕路。老頭笑笑進了里屋,不一會兒從里屋傳出炒菜的聲音。沒過多久,見一個大姑娘端著兩個盤子進來了,菜還冒著熱氣。大軍跺著冰冷的腳,菜上的還真快呀!大姑娘笑笑,辮子一甩,走了。

這時候老頭拿來一瓶白酒,說你們喝不喝?今天就剩這一瓶了。三人搖搖頭,說,不能喝,開著車呢。老頭就又進去了,里面依然是吱啦啦的炒菜聲。也許真的餓了,三人瘋狂大掃蕩似的吃飯,覺得沒什麼味,好像沒放多少鹽。這時候大軍覺得桌子下有人在拉他的褲腳,他以為是弟弟,隨口說干什麼啊。別拉我褲子。弟弟疑惑地看了看大軍和貨主,他們三個人,六只胳膊全在桌子上。弟弟彎下腰看了看桌下,說誰拉你褲子啊?桌子下什麼也沒有啊!大軍狐疑著,也低頭看了看,確定什麼也沒有。這時候,他們看見貨主瞪大了眼楮,筷子在嘴邊停頓了,也說有人拉我的褲子。

他們三個慌忙起來,桌子下的確空空的,大軍向里屋伸了伸頭,屋里根本沒有一個人,而且門是反插的!門外是吱啦啦的炒菜聲。

三個大男人嚇得兩腿發軟,貨主早就嘴唇發青,還在顫抖。

三人飛似的跑出去,開車狂奔了幾十里,一路上誰也不敢說話、、、、、、

3、寂寞女鬼

李求財剛下得漁船,連續半個月的海上作業讓他精疲力盡,但又想起出海前答應妻子回港後一起去探望岳父母,便轉到市區買了些補品作禮物,回時經過靠港山令他想起自己的好友福叔。

這福叔其實是個福薄之人,祖上留無基業,膝下又只得一女,老伴也體弱多病,家里的生計一直靠他作船員在海上與驚濤駭浪拼搏賺取的。福叔有一個女兒,長得丑陋似鬼,但是十分的懂事,原本高考分數可以上一個很好的大學,但她但心父母無人照看就在本市上了學,每年有假期回鄉也是閉門不出,盡在家做些女工。三年後,這個懂事的姑娘參加工作,也就減輕家里的負擔,福叔每想到此就沾沾自喜。可是,姑娘卻在一天上班的路上遇見車禍,不幸身亡。

福叔承受不住噩耗精神崩潰,最後郁郁不歡,撒手而去。他的妻子一年後也死了。

這個家庭確實都福薄多舛,就這麼凋零了。

李求財本來與福叔情同手足,每次想起陰陽兩別就特別憂傷。現在他好想去看看他們一家三口,好在墓地離這里也不遠,于是,就去了。

李求財和福叔兩口子叨叨了半天,又來到福叔女兒的墓前,說實話,最可憐的就是這個孩子了,年紀輕輕就走了。」佷女啊,你財叔看你來了,可憐的孩子,不知道你和父母團聚了沒有。」李求財一邊抽著煙一邊坐在墓旁的松樹下看著墓碑,上面沒有相片,只寫著名字「愛女王靜玲之墓。」李求財繼續嘮叨,」多麼好的孩子,又懂事,學習又好,你要是活著就好了,你活著,你父母也就不會死,你們會向我家一樣,幸福地活著。雖然你們在人間沒有過過好日子,但願你們在陰間能幸福,最好,你能在那邊找個對象,找個知疼知熱的人。「

正說著呢,電話響了,李求財拿出來一看,是兒子打來的,「喂,兒子,什麼事?」「爸,你怎麼還沒有到家?」「哦,我馬上回。」「爸,你怎麼哭似的?」「沒事,我在你福叔墳前和他說說話。」「福叔?」「是啊,你大概忘記了,就是那個經常給你買糖吃的福叔啊,他有個女兒和你一樣大,可是死了,一家三口先後去世,記起來沒?」「哦!我想起來了。爸,你快回家吧,天晚了。」「嗯,我馬上回去。」

掛掉電話,李求財就回去了。太陽雖然接近地平線了,但仍然散發濃烈的光芒,由于光線的集中,顏色濃郁成紅色。

李求財回到家,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天色暗下來,妻子和兒子已經圍在桌邊等他吃飯。兒子的工作是開長途大貨車,也是難得回來一趟,父子湊到一起的時間很少,見了面自然親密。一家三口熱熱鬧鬧。只不過家里那只大花貓犯了邪,一見到李求財「喵!」一聲,竄到外面去了,氣得李求財罵︰「小東西!白疼你了!我是鬼呀?你那麼害怕。」

晚上,老兩口躺在床上說話,李求財說著說著就又說到福叔那里去了,財嬸也跟著長吁短嘆。突然,李求財說︰「哎?你听到什麼聲音沒有?」「沒有啊?」財嬸說。李求財說︰「你耳朵背,我怎麼听得有女人在哭?」「哭?,」財嬸說,「一定是隔壁鄰居,你不在家不知道,那個婆婆天天欺負媳婦,兒子又什麼都听她的,氣得媳婦每晚都哭。」李求財點點頭,又狐疑,說:「不對啊,我怎麼听得像是在屋里?」「扒瞎!屋里哪來的哭聲,還說我耳朵背,我看你耳朵也不好使。」財嬸說。

老夫老妻很快就睡熟了。

半夜,兒子李軍敲響了父母的門,「爸媽!你們快醒醒啊!」」什麼事啊兒子?「財嬸披著衣服出來。

兒子李軍說︰」我屋里有人。「」有人?「李求財從屋里走出來。」是啊,「李軍說,」有個女人,剛才就趴在我一旁,嚇死我了,我還做了個夢,那個女人老跟著我。「

李求財說︰「原來是夢,你小子怎麼這麼膽小了?你不是從小就膽子大嗎?讓個惡夢嚇成這樣。」

李軍說︰「我倒不是怕夢,關鍵是那個女人就在我屋里,我是被凍醒的,那個女人的身子好涼啊,我平躺著,她就側躺著擁著我,不信,你們模模我的胳膊和腿,一邊熱,一邊涼。那女人還和我說話,說喜歡我。」

李求財伸手模了模兒子,果然,右半邊身子涼涼的,左半邊是正常溫度,看來那個什麼女人就附在他的右半邊身子上,就像男女朋友那樣親密。

財嬸嚇得不得了,說是撞鬼了,趕緊穿好衣服去請神婆。

神婆來了,經過一系列的察視,對著空氣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又焚了幾張黃紙。

「她已經走了。」

末了,神婆坐在椅子上說。

「那是什麼?」李求財問。

「女鬼。」神婆閉上眼楮。

李求財和財嬸嚇得一哆嗦。

「哪來的?」財嬸小聲問,仿佛那女鬼還在似的。

「他帶來的。」神婆指指李求財。

「我?」李求財不解。

「嗯,剛才女鬼告訴我,她是福叔的女兒,今天你去她墳上看望她,她說她很感動,又听你說你有個和她一樣大的兒子,她就動了心,跟著你回來了。來了以後,看到你兒子長得帥氣,就看中了他,她想嫁給他。剛才我說了她一頓,說陰陽兩隔,你來禍害陽間的人,罪孽不小,會進十八層地獄,她听明白了就走了。放心,她再也不會來了。」神婆說。

從此,李求財再也不敢到福叔墳前去了,更不敢去他女兒墳前了。

4、怪病

那是我姥姥還小的時候,大概就十一二歲的樣子,那個時候正是日本人、偽軍泛濫的年代,我們那個地方有個人叫德貴,他們家其實也是本分的莊稼人,但是卻出了德貴這麼一個歪苗,德貴先是上山當了土匪,後來投奔國軍,由于腦子活,經過一番努力,成了一名軍官。德貴這個人非常的心狠手辣,在與土八路的周旋過程中,一旦抓到,就用盡各種酷刑,逼他們說出同伴的藏匿之處,有的意志不堅定,迫不得已招了,他就帶領部下,夜晚喬裝成百姓,混進村里,一網打盡。有一年,他的姑姑把一個受了傷的土八路養在家里療傷,被他知道了,為了表示自己對國軍的忠誠,竟然滅了姑姑一家七口。

德貴這個人除了心狠手辣外,還,走在街上,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抓回自己家里(他早就離開村子,在城里買了好幾處大房子),玩夠了就踢出來,那個年代的女人被人玷污,一輩子也就完了,不被社會認可了,好多女人受不了打擊,在他家門口石獅子上一頭踫死,德貴氣得不得了,讓人抬到自己部隊上,喂了大狼狗。有的姑娘被搶回去後,死活不從,他就把人家活埋。你們沒有見過活埋人吧?先把人的手反綁在背後,直接推入已經挖好的大坑里,用土埋上,再灌上一大桶水,坑里就會發出咕咕的聲音,人就被憋死了,非常的恐怖。在德貴家的後院竹林里,不知道埋了多少冤魂。

後來在解放戰爭中,共軍勝利,國軍逃到台灣,德貴是其中一員,本來他可以在台灣有很好的生活,但是,天不隨人願,德貴得了一種怪病,他的皮膚開始潰爛,一開始他以為是氣候潮濕的原因,但後來病情越來越嚴重,並不如他想的那樣簡單,而且還總是出現幻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精神漸漸萎靡。一天,他的同僚來看望他,一進門就嚇了一跳,德貴坐在床上,正在生生地把自己的肉一塊塊扯下來,往嘴巴里送,一邊吃一邊怪腔怪調地說︰「我要吃你的肉,我要喝你的血。」

沒過多久,德貴就把自己折磨死了。

德貴沒有後代,他還在大陸的時候就娶了妻、姨太太,但是,她們生出的孩子不是死胎就是怪胎。德貴撇下她們只身一人逃去台灣,太太和姨太太們終于解月兌,回到自己老家,另嫁作人婦,自從另嫁人,她們生的孩子就正常了。

5、追車

夜里,這是最後一班去郊區的車了,車里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乘客,人們都很疲憊,閉上眼楮養神。

漸漸地,乘客們都下了車,但是,還有好幾站才到終點站,小城市的公交車晚上9點以後基本就沒人了,往郊區行駛的司機經常在最後一班開著空車跑。

現在空空的車里只有司機一人,司機舒了一口氣,又是勞累的一天。

前面的站牌有人招手,司機停下了車。門開了,走進一個女人,提著許多東西,她好像第一次坐這趟車,用方言問瓦瓷村是不是在這條線上。司機說是,那女人就投了一元錢,提著東西坐到後面去了。司機听到她的口音笨笨的,是山西口音。在女人投錢的時候,他瞄了一眼這個女人,長頭發,長得略有些土氣。司機猜這個女人可能是走親戚。

女人一路上很安靜,但也有點兒局促不安,可能怕坐過了地方。

很快瓦瓷村到了,女人下了車。

司機關好門繼續行駛,再往前不可能有乘客了,他就打開了音樂,身心很快置身于美妙的音律中,不知不覺開得更快了。

不知怎麼回事,他老是隱隱約約听到咚咚咚的聲音,是從後方傳來的,他從後視鏡往後看,有個什麼東西掛在後門外,敲打著門玻璃。司機覺得奇怪,到了站牌就停車查看。他走下車,來到後門那里,赫然發現門上夾著一個人頭,那咚咚咚的聲音就是在行駛過程中,頭隨帶起的風敲打門窗所致,血從斷裂的脖子上甩出來,甩到車身上、地上,到處都是。司機嚇破了膽子,不用推測,這就是剛才那女人的頭,她的長發夾在門縫里,她的雙眼正瞪著他,嘴巴張張著,顯然死的時候很恐懼。司機不知道她是被什麼切斷了脖子,現在關鍵是處理這顆人頭,要不然就惹上官司了,他飛快地回到車內,開了後門,人頭滾落下來,司機加快油門逃竄。到了下一站,他打著手電,把車身上的血擦干淨、、、、、、

一個在大街上人首分離的人必然引起轟動,在熱度最勝的時候司機每天都擔驚受怕,警察也沒有找他,在熱度減弱的時候他的心情才稍微平靜。他關注著報道,事件沒有後續,也不知怎麼處理的。令他恐懼的是,報道上說,女人尸身在與頭部分離後,還往前爬了一段距離。

事件,終于無聲無息,司機的心終于放下來了。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每個夜晚,最後一班的時候,過了瓦瓷村站牌,車的後門就出現咚咚咚的聲音,等過了下一個站牌,聲音就自動消失了。司機麻著膽子從後視鏡往後看,卻什麼也沒有。每個夜晚都如此,這個司機終于受不了折磨,離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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